我走回到火堆旁,看兩人依然在咳嗽個不停,伸出手邊輕拍著爺爺的背部幫他順氣,邊疑惑地問那聶瑜,「怎麼回事啊?」爺爺吃東西不注意嗆到了也情有可原,人老了嘛!他一個小年輕,也能嗆成這副德行?
那聶瑜忙著咳嗽,擺擺手竟然也是沒力氣回答我的話。PaoShu8{我}看.書*吧=
聳聳肩,雖然覺得他們有些奇怪,但我卻再沒多想。轉身去抓那還在不停抖著水的小東西。
以幾尾烤魚充作午膳填飽了肚子後,爺爺收了魚竿說是要回去了。看看那魚簍,本一滿簍的魚,現下只剩兩三條,這點就算是爺爺今日的戰果了?似乎有些太拿不出手了吧!
迎著烈陽行走,不但被曬的燙熱難受,一陣陣的熱氣還不停地自地底冒出來,上下夾擊之下熱汗不停地冒出來。就連那聶瑜也不時的以袖擦拭著額頭,身上的衣衫漸漸粘在了身上,細看已有了些水漬。
我們三人才剛走入南門,一陣車轱轆聲伴隨著馬蹄噠噠噠的奔跑自身後由遠而近,快速奔過身旁時帶起了一陣涼風並附帶了一片嗆人的塵土。
漫天的塵土飛揚著就像是一場恐怖的沙塵暴,緊閉著眼,我除了努力地揮手揮去這一片的難受外就只剩下不停的嗆咳。
「阿花。」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喚聲,那聲音很熟悉。
我慢慢睜開眼,有些不確定抬起了頭。輕薄的白衫包著健碩的身材,而原本陽剛的臉上此刻卻有一些疲態與消瘦。他比之以前瘦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
我歪著頭,他又喊了我一聲。「阿花。」
「二公……姐夫。」嚥下那習慣性地稱呼。我擺正頭。喊了他。
劉烈在聽得我地稱呼後。身子怔了怔。抖了抖嘴。似乎又說想說。但最後還是洩氣地微垂下了頭。
「嘿。孫女婿!」爺爺一掌拍上劉烈地肩頭。
跟孫女婿打招呼地爺爺。這估計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啊。爺爺。」劉烈被爺爺一拍。像是從九霄雲外被拽回來了似地。人猛得跟著一震。
爺爺搖搖頭。PaoShu8「還以為你這小子不認得我老人家了呢!」於是趁機又多拍了他地肩膀幾下。
劉烈被爺爺的掌力拍得都皺起了眉頭,口裡卻賠笑著,「爺爺……」
直到爺爺覺得拍夠了。他才收回了手。再看劉烈那副吃痛卻又不敢叫喚的模樣,我也只能搖搖頭。爺爺看著他,呵呵一笑,又說:「爺爺等你這個孫女婿。都等了好久嘍!你怎麼現在才來啊!我家阿大也快等得那個啥……望穿秋水嘍「爺爺……」劉烈聽得前半段話時,臉上揚了絲笑意。但等爺爺說道大姐時,他臉上那抹笑又急速褪了下去,頭又是低了下去。
他來找大姐了,看來大姐說得劉烈還沒有給她休書是真的了。大姐要是跟著劉烈回去了也好,至少不用天天出現在我眼前,讓我每每想起當初的事。也好,也好。我暗自點點頭。
「阿大她娘也一定等著你來接阿大等了很久嘍!走走走,回家去。」爺爺不由分說。推了推劉烈讓他隨著我們一同回家去。
劉烈讓爺爺推了推,似乎是反應了過來。訥訥地指了指前頭說道:「爺爺,上車吧!」
「好,好。」
「爺爺,我也該回府衙去了。就不送爺爺和二小姐回去了。」我們正要往前頭地馬車走,聶瑜站在原地出聲說道。
爺爺回頭看看聶瑜。又想了想,招招手。「衙門裡能有什麼事啊!這麼熱的天,跟爺爺回去吃瓜去。爺爺早上在井水裡泡了兩隻大瓜呢!走走走,跟爺爺走。」
爺爺似乎很喜歡聶瑜,娘親也很喜歡他。看來他是內定成咱家的女婿了。我站在爺爺身側等著那聶瑜的反應,只見他先是一臉地推拒,但爺爺不過又多說了兩句,他便繳械了。真不知道起先是真要走,還是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了。
坐上劉烈的馬車。同馬車伕指了路後。爺爺就熱切地問了劉烈許多的問題。劉烈一一答了,但那眼卻不知是不是我地錯覺。總時不時瞥望向我。我一直逗弄著懷裡的小東西,而那小東西卻因為中午吃烤魚時聶瑜多餵了它幾口,它便與他親熱上了。總時不時的想到他身邊去,我一回一回地捉回來,也算忙得不亦樂乎。
單靠兩條腿在城裡走,自南門到家的距離可真的不算遠。而坐上這馬車卻覺得是才沒多久卻已經到了。跳下馬車,看著爺爺第一個衝去敲門,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劉烈。一眼,正好捕捉到他略有些不安的情緒。
是在擔心不知道怎麼跟娘說嗎?就著大門開啟的當口,我走到了他身邊,想也沒想就安慰他,「我娘一定早就等著你來了。你跟大姐的事,我娘也沒怪你什麼,你把事情說清楚便好了。」
「阿花……」他衝著我楞楞地喊了聲,欲言又止。
再看他一眼,我快步往大門走去。
或許是爺爺讓人通知了娘親的緣故,我們才剛跨進門走了沒幾步,娘親便與大姐飛奔了出來。
我下意識地關注了下大姐。她對劉烈地到來似乎也充滿了驚喜和激動。一雙眼自望見劉烈起便一直膠著他了。反觀劉烈在卻是眼一直望著地下。
待娘親走到劉烈跟前,他才行了拜見禮。「小婿見過岳母。」
親應了一聲,緊接著扯開了笑。「哎喲喲,阿烈。瞧你!還行什麼大禮啊?跟丈母娘這麼客氣做什麼?哎呀,阿瑜也來啦!快快快,外頭熱。都快屋裡頭去。」一口阿烈,一口阿瑜,娘親倒也是兩不誤。
一進入正廳裡頭後,爺爺就去取了他說的那兩隻井水浸泡了一上午的大瓜。讓個老婆子取刀切了瓜送了上來,招呼著大家吃瓜解暑。一手還將那小東西抱在懷裡,一手自取了一塊瓜,我自個兒吃一口,又吐給那小東西吃了一小口。
不得不說爺爺這瓜紅壤黑子,水分足也夠甜。是解暑的好東西。但是女婿自遠方而來,不是奉個茶而是招呼著人家吃瓜。這可還真是新奇了。
「阿花,你手裡抱得什麼東西?」本極力招呼著劉烈吃瓜的娘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盯上了我了。
瞧娘親一臉嫌隙地盯著我懷裡地那團東西,我忍不住撫了撫它地皮毛,笑笑著回娘。「是狗!我路上撿的。娘,你看這狗特別不?」說著,便提起小傢伙的前肢讓娘看。
娘親看著那狗,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給我丟掉!撿什麼回來不好?你給我撿條狗回來?貓來富。狗來窮!你要撿不會往家裡撿兩隻貓啊你!自個兒跑回來要靠家裡養著了,還折騰想讓這家再窮回去了?」
縮回手,我將小東西又抱回了懷裡頭。登時情緒有些委屈。
「聽到沒有?去丟掉!」
垂下頭,我嘟著嘴看著懷裡的那一臉可憐相的小東西。嘴上不敢回娘親的話,可心裡拚命地搖著頭喊著不要不要不要。
「你這丫頭……」
「岳母……」
「夫人……」
娘親只喊了半句話,劉烈和聶瑜的聲音同時響起。我抬頭一看,娘靠近了我幾步。但是又叫那兩道聲音喊住了。
娘親身側,劉烈和聶瑜互望了一眼。
「夫人,那狗是我撿的。二小姐看著喜歡。我便交予了二小姐代養。」最後,那聶瑜這麼說道。「要是夫人覺得不好,等下我便抱回去。」
娘一聽聶瑜這麼說,臉上表情登時換了三換,最後扯了笑,「哎呀!阿瑜。你別那麼見外。養著也吃不了咱家多少米不是?嬸子怎麼可能不讓養呢?養著,養著。」最後那兩聲是衝著我說的。
我奇怪地看著那聶瑜,他為什麼要幫我說話?但……有娘親這話,我也就安心了。繼續逗弄那小東西。
「多謝夫人。」
「哎呀,阿瑜。嬸子說了多少回了,不要喊什麼夫人。多見外啊!喊嬸子就成了嘛!」娘又在強求人家了。但她也只能夠是強求,這一聲後,聶瑜又消聲不語了。
娘親也習慣了聶瑜這個性,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轉了個身又去招呼劉烈。「阿烈。這大熱天地趕了這麼多路,一定熱壞了吧?多吃些。解暑。」說著又塞了一塊瓜到劉烈手上。
劉烈不好意思拒絕,只得又接了下來。「多謝岳母。」但他捏著那塊瓜,卻是沒有要吃地意思,皺皺眉頭,開口說:「岳母,這番我來是因為……」
話說到半邊,娘親歎笑了一聲,接過了他的話。「岳母知道,夫妻吵架嘛!床頭打床尾和,岳母都沒有,這會你能來啊,就是最好地證明了。」呵笑了兩聲,轉頭開始斥大姐,「阿大,你也是。夫人吵架,也不用跑回家來嘛!還好你地夫婿是阿烈,要換作別人還指不定就趁著這個機會亂來了呢!」
「是,娘。阿大知道錯了。」大姐溫順地低下頭,一臉的認錯樣。
只是劉烈看看娘親,又看看大姐,臉上的表情顯得為難起來,眉頭也皺得更深。「岳母,這一趟是家父家母要我來的。關於我和阿大地問題,我想該同岳父岳母說清楚了。」
「說、說清楚?」娘親一愣,下意識就去看大姐。而大姐則楞楞地看著劉烈,對於娘親的眼神完全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