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敲門,過會有人出來應門。而那應門的人早已在我的預料之中,是呂秋荷。她開了門後,宿凌昂很快就走了進去。呂秋荷左右探看了幾眼,門很快又合了上。
我擰眉抿嘴,來不及好奇他為什麼來找她,而是先好奇著他到底同呂秋荷是什麼關係。怎麼一會一個樣的?
「看什麼呢?」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問聲,出神的心緒突然被打擾,我忍不住被嚇了一大跳。急轉頭看向身後,卻原來是郭桓。
我拍撫了胸口幾下,才沒好氣地瞪了他幾眼,「郭大人,你嚇死人了。」只不過他怎麼也跟著我來了?而且我竟然也沒有發現他跟著我。「你怎麼跟著我一起過來了?」
「王爺既然要我送你回去,我自然要好好瞧著你。這麼亂衝亂撞的,萬一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向王爺交代。」他這麼回我話的同時也湊頭去望了那屋子幾眼。「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你知道的。」我斜睨了他一眼,並沒有正面回答他。
「我知道什麼了?」我還我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有些氣呼呼地看著他裝瘋賣傻,哼哼了兩聲就很乾脆的對他說:「呂秋荷就住在那裡頭,你知道的。陵王來找呂秋荷你也知道的,就拿我當傻瓜耍。」
他眉往上挑了一挑,臉上也爬起了笑意,「你怎麼會這麼想?要不是我一路跟著你,你又一路跟著王爺走到這來,我也不知道王爺竟然是來見呂秋荷的。」
他說的一臉坦然,似乎事實就是如此。我繼續哼哼,並以你可以繼續編下去的眼神鄙視著他。「郭大人!這裡跟回陵王府的路明明相差的很遠好不好?你欺負我不認得上京城的路是吧?你這只奸詐的狐狸。」雖然我依然不認得上京城內的路線,可是跟著宿凌昂七繞八拐了半天我也看出了這分明就不是什麼一般馬車行走的大路。
只是郭桓為什麼要放著大路不走,特地繞進來讓我瞧見宿凌昂同呂秋荷見面?我一臉探究地盯著他。
「做什麼這樣望著我?」郭桓退了一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我步步逼近他,壓著聲問他:「郭大人,我又要老事重提了。青雲山剿匪,真的沒有抓到呂秋荷?」
「多久前的事了,現在還來問這有何意義呢?」他挑著眉頭衝我一笑。
這太過別樣的笑叫我忍不住就將牙咬的咯咯作響,這回倒是不將話說的含糊不清,也不編話來騙我了。可惜已經晚了,我生氣了。我齜牙咧嘴地恨恨道:「好你個郭桓……」
我已經是一臉惡樣了,可惜郭桓並不怕我,見我這樣只是閒閒地吐了一句話就將我打發了,他說:「我只是替王爺辦事。」
我的氣勢隨著他這句話一下就去了大半。我也知道郭桓一直都是聽命行事的,這事也一定是宿凌昂的示意。只是我還依然還鬧不懂,「那你那次帶我繞來這總不該也是他的授意吧?」
「這個……」我只說了兩個字就止了話,兩眼直直越過我望著後方。
我順著他的眼神方向也回頭看去,等看到身後站著的人時,我忍不住驚呼出聲,「呂校尉……」這個穿著粗布麻衫,挑著擔子的是呂校尉吧?怎麼當初戎裝精神的人一下子成了挑著擔子的市井小民狀了?
呂校尉看著我們似乎也有意外,愣了一愣,緩緩放下了肩上的擔子。「沒想到郭大人和齊妃娘娘會過來。」
「呂校尉,你這是怎麼了?」我看著那擔子,隱隱還有股燒餅的香味和著微風飄過鼻端。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視線所在,低頭搗鼓了一個擔子才笑著回了句,「一點小生計。」
生計?要不是看他不像是騙人的模樣,我都要忍不住懷疑他在開玩笑了。他做賣燒餅的生計?一個堂堂校尉去大街上賣燒餅?
轉頭,我緊盯著郭桓。他必定知道什麼,呂校尉怎麼會落魄到要去以賣燒餅為生了?而郭桓則在看了我一眼後就移開了視線,於是他這動作就直接讓我劃分到心中有鬼一類中。
「你們怎麼來這了?不是說了,各過各的生活,不會打擾我們的嗎?」呂校尉看著郭桓,訥訥地吐出後半句話。
「抱歉,實非郭某想來。而是……」後半句話他自動消聲,只是眼神往著屋子方向瞄了一瞄。
「是王爺來了?」郭桓輕點了個頭。呂校尉明瞭的一笑。「你們去屋裡坐坐?」
「不了。我正要送齊師回王府。」也不多做思考,郭桓直接拒絕了呂校尉的邀請。拒絕完後才又想起什麼似的補了一句,「別同王爺說我們來過的事。」
呂校尉也不多問為什麼,直接就應了下來。郭桓以眼神示意著我該離開了,雖然有許多問題想問,但最後我還是選擇不發一言的離開。
「齊師。」剛走出沒幾步,呂校尉忽然在身後喚我,我還來不及回頭問什麼事,只聽他說:「若以後有空,可以來坐坐。」
「哦轉頭去回他的時候,只看見郭桓眼裡隱約劃過一抹不贊同。
與郭桓走出巷子,王府的馬車正停在巷口處。看著他停的方位我也忍不住去懷疑那車伕是不是經常載著宿凌昂來找呂秋荷的,不然怎麼好似很熟悉似的。
車伕也是個懂眼色的人,郭桓只暗示他一句我們直接回的王府,他便瞭解地一言不發,只管駕車。只有我們倆人的馬車內,我憋了片刻還是追問起了關於呂校尉的事。「郭大人,我記得你也承認了我們倆是朋友的吧?朋友以誠相待你也知道的吧?這回,你就不能老實告訴我一些事嗎?」
對我的問話,郭桓一律以含笑不答作為回應,直到我逼問急了,他才悠悠地開口說:「齊師,好奇心殺死貓啊!天下間最複雜的,莫過於皇家了。你就那麼想知道那些與你無關的事嗎?哪怕知道了會掉腦袋。」
「沒有這麼嚴重吧?」我不太相信他說的,只因為他騙了我多次了。「你是不是不願告訴我?我保證我只是聽聽便罷。」
他還是搖搖頭,不願說什麼。
我有些氣餒,他的嘴莫非也是蚌殼做的不是?「那關於呂校尉的事呢?我不求知道太多,就告訴呂校尉他們為什麼會住在這,為什麼會……會做市井生計這樣的事也不行嗎?」
「這個倒是可以。」我以為他還會搖頭,他卻出乎意料地給予了我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