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實經歷告訴我們,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因為它往往就像是神仙的掐算那樣神奇、強大。
自郭桓派那信使前往迎恩城至今已有兩個時辰了。那信使果然如我所料般的是有去無回。不久後從營前得回的消息,有兵士見著了那信使的屍體被人從城上丟了下來。而丟下來前,那信使早已經沒了氣。
聽到消息起,我心裡就開始忍不住一陣陣的難受。就連郭桓也私下裡偷偷地喚了我一聲烏鴉嘴。
真真是冤枉……
此刻,宿凌昂正坐在帳內,低頭執筆……練字。一撇一捺,氣定神閒。好像給他送信的那人沒死,也或者說死了一兩個人對他而言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心中無力地一歎。也是。他是什麼身份?高高在上的王爺。自然不會因為一條人命而有什麼特別感覺。不像我,雖然慶幸著自己當初推了這送死的活計。但怎麼說那人都是因我而死,算是我害死的。
愧疚,就像大浪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朝我襲來。打的我的良心也跟著浪中凌亂。
阿彌陀佛……可惜我不會背誦什麼經文。不然我一定為那信使兄弟念上幾段,超度超度。
「齊師。」宿凌昂放下手中筆,看著面前宣紙上的字,開口喚我。
我整了整心神,轉身回他道:「小人在。」
「通知下去,做好準備。明日,攻城!」
攻城!攻城!?「是!」我的情緒一下子隨著他的話莫名地亢奮起來。
不是引兵出城,也不是約戰,而是直接下令強行攻城!我無心去細想他忽然改變之前決定的原因,我只覺得體內從未被發覺嗜戰因子忽然像被喚醒了一樣,開始在全身流竄。
走前,眼角忽得瞥到了他剛練好的字。是用正楷體書地一個大大地「戰」字。墨跡還未乾透。一筆一畫卻都是錚錚鐵骨。
攻城戰定在第二日晌午時分。郭桓聽了令雖有些不贊同,卻也不當面去對宿凌昂勸說什麼。只安分的做著自己該做的準備。
第二天的天氣很不錯。風和日麗,雖然是冬天,卻也不覺得有什麼寒意。晌午剛過,軍隊就浩蕩地向迎恩城衝去。
將帥台上,宿凌昂親自指揮攻城。他說:天下沒有久攻不破的城。只有計不如人。而郭桓則在一旁自詡智比諸葛,定助了他達成心願。而我……而我則抗著大旗在他們身後裝木頭。這都半天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動動腿腳?再不讓人動下,我快癱了啊!
攻不過片刻,對方就開了城門出城迎戰。很快就將戰場挪到了城外的平地上。
這樣也好。先滅了他們的大軍,再輕鬆攻城。這仗應該能勝得更輕鬆些。我如是盤算著。
「報——」戰事正熱,忽見有人來報。「稟告大將軍,城西處發現一隊精兵正繞過我方大軍往大營而去。」
「玄冥精兵?」宿凌昂皺著眉沉吟一聲。「郭桓,你留守此處。齊師,帶一隊騎兵隨我來。」
與郭桓相繼應是。
哎?要起步的腳忽然一頓,我懷疑自己耳朵聽見的。他說要我帶一隊旗兵隨他走?做什麼去?看著他邁開大步朝外走去,我來不及也不敢同他確認。好吧!他是將軍,他是王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忙將手裡的帥旗往旁邊一遞,奔去找旗兵。
被俘
當我知道玄冥那一隊全是精兵,而自己這一隊只是沒用的旗兵時,已經為時晚矣。而當我知道陵王當初要我喚的是一隊騎兵而不是騎了馬的旗兵時,我們倆已經在迎恩城內作客了。
「王爺。都是小人的錯。」這回我是很誠心的向他道歉。
正如陵王他自己說的,沒有攻破不了的城,只有計不如人。我是怎麼都想不到玄冥會趁機派出一隊精兵高手偷襲我們軍營大帳,來個調虎離山,旨在智擒宿凌昂。而我竟然還給他們幫了個大忙,將騎兵喚成了旗兵。兩相對峙下,我方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好吧!其實如果只憑宿凌昂一人的身手還是可以突圍成功的。但是,就是因為我不小心絆了他一下,順帶撞了他一下。或許他現在也不會是這個結果。
對於我的道歉,陵王沉著一張臉,看也不看我一眼。逕自看著正堂上的畫卷。雖然他的表情是沒有表情,但我想他定是氣的不行的。
現在我倆正在迎恩城內的一間正堂上呆站著。周圍裡三圈外三圈的包圍著我倆的是玄冥士兵。其中幾個正是之前生擒我倆的精兵之一。嗯!陵王剛說他們其實不是真正的士兵,而是大內高手。我並不是很明白這個高手,姑且就代過了。只是,階下囚不該是待在地牢什麼的地方的麼?為什麼我們一被擒後就直接被帶到了這裡來?難道說還要先審了我們?
「書信請君君不來,到頭來,非要我相迎來。」有些繞口的話自內堂傳來。是一道柔媚的女聲。
我好奇地抬頭湊眼看往內室,只見一名羅衣璀粲、清麗可人的女子徐徐步了出來。一路行到宿凌昂面前,送了一個秋波。
就連拋媚眼這樣的事做起來都是這麼的讓人覺得……怎麼這麼奇怪呢?
現在是什麼情勢?不是要來審俘虜嗎?她為什麼要對宿凌昂拋媚眼?為什麼這裡會有女人?幾個斗大的問題在我腦海裡快速的劃過。
「公主請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美人在前,宿凌昂卻沒得一丁點的變化。依然是沒有表情的表情,聽不出語氣的話。這耐力好的都讓我要拍掌大讚了。
只是對面女子竟然是個公主!我吃了一驚。有生之年,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公主」。原來公主都是大美女。
「沒事就不能請你來了嗎?」對面的公主哀怨的瞥了他一眼。接著道:「送你書信,你卻回信來氣我。」口氣嬌嗔,只是始終不見男主領情。
莫非?她是寫那信的人?聽她提起書信問題,我很快聯想到了昨天的信使。她說陵王回信氣她。難道說我方信使就是死在她的手下?我身子一抽,大氣不敢再喘一下。美女如蛇蠍啊!我還是小心做我的壁上觀吧。
「公主切莫忘了。我們現在可是敵對關係。」宿凌昂淡淡地點開一個事實。
只是公主似乎並不以意,用滿不在乎的口氣回了一句,「那不做敵對關係不就好了麼?」
這話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總讓人覺得似乎還有後文。果然,她朱唇一起,又加了個但書。「我奉還天業迎恩、威遠兩城,玄冥與天業再修舊好。但是你要娶我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