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 16 第6話 死心塌地黏著你5
    「貓貓,我只問你一次,今天你有沒有見到之霧?」卓遠之不喜歡浪費時間,能夠在卓冠堂的眼線下將一個人藏得滴水不漏,他有理由相信這件事跟內部人脫不了干係。「在你回答我問題之前想清楚了,如果你能提供準確線索,我就能判斷出她所在的地址,我救出之霧的把握就大幾分。萬一我救回了之霧,她的口徑與你完全不符,到時候你會承擔什麼責任,不用我告訴你吧?」朵貓貓不曾想到自己在少堂主心目中就是這種形象,好歹他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兄妹,論感情,論時間,絕對比幸之霧強一百倍。現在這樣算什麼?見色忘妹嗎?幸之霧,她算什麼「色」?「你懷疑我綁架幸之霧?」「我沒說之霧被綁架。」卓遠之沉黑的眼眸忽然閃過一點亮,冷冷地滲進朵貓貓的眼底,看穿了她,「回答我問題,今天,你……見過她?」他用了肯定句。她卻使用否定句型,「我……沒見過她。」她否認?沒關係,卓遠之已經預料到黑幕即將揭開。「少堂主,有人放出消息,說鎮雨堂的小姐秦彬彬被綁票了,綁匪要你單獨去救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霧小姐尚未被找回來,秦小姐又被綁架了。阿土不由地替少堂主擔心起來,「我去準備吧!」「不用。」卓遠之拍拍阿貓,一個簡單的指令讓黑豹子乖乖服在地上,甚是溫順。「我親自走一趟吧!很快就回來。還有,叫搜尋之霧的兄弟們撤回到堂裡。」不找了?阿土不懂,難道就這樣算了?之霧小姐的生死不用管了?少堂主什麼時候成了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卓遠之收緊繫在腰間那柄乾坤劍,寬鬆的黑色襯衫盡顯迷人風采,「我會將她們倆一起帶回來的。」臨了的眼神落在朵貓貓身上,她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只是他不說,看在多年兄妹情分上,他不說。兄妹情!兄妹情!她恨死這份情誼了!它像一張網捆住她的手腳,讓她施展不得,動彈不了。捆住她的分明是她自己,又怨得了誰呢?目送少堂主遠離,她想跟近,卻知道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也不再有這個機會了。「貓貓!」正在發愣的朵貓貓猛回頭撞上一對酷似少堂主的眼神,也是那麼黑,那麼深,讓人探不到底。「堂主。」「跟在少堂主後面,盡量不要讓他發現,如果他有需要,你隨時向我匯報,及時幫助他。」卓英冠一雙如炬鷹眼看透這幫小孩子的感情遊戲,「怎麼?你不去?」朵貓貓有她的難處,「少堂主不讓跟。」「他不讓保鏢跟,你這個妹妹在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幫哥哥一把的。」呃?朵貓貓失了方寸,守著再熟悉不過的黑潭陳水,她的心無限蕩漾。她終於明白,潭水不深,只是因為它外表一片沉黑,讓人摸不著頭腦,才會覺得它深不見底,陷入那片潭水的人隨時都會沉溺。親臨其境,以身探水的又有幾個。二十年前,津庭叔做到了。二十年後,幸之霧開始自殺性逆水行動。卓遠之找到那棟生長在草叢裡的小樓時,早已是人去樓空,地上水汪汪的一片,還能聽見水汩汩流出的聲音。但這一切都比不得另外一道聲音吸引人的耳膜,那就是——「你去死!」「你長得那麼醜,你才應該去死。」這是幸之霧的聲音,卓遠之聽得出來。接下來該聽到秦彬彬的聲音了吧?果然!「你這個沒人要的賤丫頭,你有什麼資格活在世界上?」不知道幸之霧的哪根神經被挑了起來,她與身俱來的律師基因開始蠢蠢欲動,反正捆著雙手又不能動彈,就算嘴巴還清閒有用點,那就物盡其用吧!開罵嘍!「秦彬彬,你這個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基因突變的外星人,幼稚園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頭,聖母峰雪人的棄嬰,化糞池堵塞的兇手,陰陽失調的母猩猩,被諾亞方舟壓過的河馬,新火山噴發口,超大無恥傳聲擴音喇叭,和蟑螂共存活的超個體,生命力腐爛的半植物,『唾棄』該名詞的源頭,人類歷史上最強的廢材,損毀亞洲同胞名聲的禍害,祖先為之蒙羞的子孫,沉積千年的腐植質,科學家也不敢研究的原始物種,宇宙毀滅必備的原料,連半獸人都瞧不起你的半獸人,被毀容的麥當勞叔叔——像你這種可惡的傢伙,只能演電視劇裡的一坨糞!」卓遠之慶幸自己沒有在之前的歲月裡觸犯幸之霧的罵人神經,他甚至聽見了秦彬彬內心的哭泣,再堅強的人面對如此惡劣的辱罵,不哭絕對不是人。這還沒完呢!「秦彬彬,我給你腦袋送去的那壺咖啡味道怎麼樣?你的頭髮全部吸收了吧!要不然,它們怎麼會脫落呢!哈哈哈哈!頭髮喝足了咖啡就會脫落,誰會想到你秦美人竟然是禿頭呢!實在太搞笑了。」秦彬彬聽到幸之霧的叫罵,霎時間緊張起來,「你……你怎麼知道我禿頭?誰告訴你的?誰洩露了本小姐的秘密,我要將他千刀萬剮!」「呃?」幸之霧的一對眼球掉出眼眶,砸到了她自己的腳——原本只是發揮一下嘴巴功能侮辱秦美人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秦美人是禿頭?哦!幸之霧開始為豬頭感到慶幸,要是結婚後每天清晨醒來發現枕邊美人竟然是個禿子,那還不如把自己眼睛挖出來喂阿貓算了。幸之霧心頭念叨的豬頭正歪在牆邊歎息呢!看她們還有力氣鬥嘴,顯然生命無虞。話雖如此,還是先將她們救下來再說。他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偷襲她們所在的地下室。還是幸之霧眼尖,第一時間發現了卓遠之的身影,「豬頭,你怎麼到現在才來?」「你才是豬頭呢!這種時候你怎麼能暴露少堂主行蹤。」秦彬彬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哼!一點見識都沒有,她居然能跟她一起競爭少堂主,天理何在?等等!少堂主不會已經知道她後腦勺寸草不生的秘密了吧?全都要怪幸之霧那個醜八怪,要不是她用熱咖啡壺砸她的後腦勺,怎麼會把假髮砸到地上?秦彬彬此刻只想殺了幸之霧,然後自殺。幸之霧可不想跟她同歸於盡,「這裡就我們兩個,那個性感的刀疤男早帶著他的手下逃了,我為什麼不能叫?喂,豬頭,快把我的手鬆開。」卓遠之探察了四周,確定沒有第四者在場,他走向幸之霧,而後越過幸之霧,他首先鬆開了秦彬彬的捆綁。「你快點離開這裡吧!」他的做法讓秦彬彬眉開眼笑,幸之霧卻大喊大叫了起來「死豬頭,見色忘友,怎麼說我也是你命定之人,我要是死了,你可就孤獨一生了。」卓遠之一怔,幸之霧能感覺到他打了一個寒戰。他怕?他這樣的男人也會害怕?莫非她說中了他的心事?沒等她將整件事想明白,卓遠之已經站到了她的身旁。沒急著鬆開她的綁縛,他先仔細看著她臉上的傷痕,「痛嗎?」換作貓貓,痛得快死也不會開口叫喚一聲。她太想符合他的標準了,幾乎以他為原型做著每一件事。久而久之,她也跟他一樣,受了傷不會叫,心痛不會喊,只要求一切做到完美。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可之霧不一樣!不想繼承幸德書的意志,她情願離家出走獨自生活,也不屈服;不喜歡被秦彬彬打,她不顧狀況先下手為強;對朵貓貓又懼又怕,她還張張揚揚地吆喝著。喜歡他,直接申明。幸之霧,你是我的命定之人,為何你卻跟我完全相反?豬頭怎麼發出如此深情的目光?不會真如她所說,她要死了,他得孤獨一生吧?管他呢?鬆綁之後,她先努力地揉自己的傷口。「痛!你長這麼大沒人敢打你吧!你當然不會覺得痛,我痛死了,連牙根都痛了。」「那是你有蛀牙。」卓冠堂少堂主也會開玩笑?秦彬彬算是開了眼,不過開玩笑的少堂主少了平日裡的殺氣,一點也不好玩,讓她心動不來。好在卓遠之天生就沒想獲得誰的青睞,倒是八卦先生占卜出他今年命犯桃花,而且全是爛桃花,讓他頭痛不已。瞧!有一朵爛桃花正在悄悄綻放。「豬頭,都是你害的,要不然我怎麼會被綁票?我的臉現在被打成這樣,萬一無法消腫,我一輩子都頂著這張臉怎麼辦?那不是破相了嘛!我不管,要是我破相沒人要,你必須回收,誰讓你……」「你想得美,就你這份姿色不破相就已經等於破相了,還敢要少堂主娶你,你做夢!你這副樣子別說做少堂主夫人,就是給我爸做情婦都不夠資格。我告訴你,你別……」秦彬彬大放厥詞之時,也是卓遠之的容忍限度達到顛峰之際,「你還不滾?」滾?少堂主居然對她用「滾」這個詞?好酷哦!秦彬彬迷亂的神色更讓卓遠之頭疼,「我數到三,你不滾,我直接殺了你。」殺人?哇!少堂主真的好有個性。秦彬彬點頭如打鼓,「我這就走!這就走!」再讓她留戀地看上一眼吧!「一、二……」三未到,槍聲已響。幸之霧看呆了,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卓遠之當真會對秦彬彬開槍,「你瘋了?她是你部下的女兒,你不是很喜歡她嗎!你不會真的想殺了她吧?」「她綁架你,還想殺了你,又給我帶來這麼多的麻煩,我沒有當場將她殺死已經對得起鎮雨堂分堂主了。她還留在這裡,不知輕重,我殺了她又怎樣?」卓遠之沉靜的表情就像在訴說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幸之霧呆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這就是黑道理論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她不懂,她更不懂有一天這樣的命運是否會降臨到她身上。「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求生是黑道第一守則,在長年危險的境地裡磨練出的意志告訴卓遠之,考驗他生命力的時刻到來了。只聽一聲巨響——「發生什麼事了?」沒等幸之霧反應過來,她已看到猛獸般的洪水從門窗內湧進來,迅速達到齊腰深。與人抗,仍可為;與天鬥,無為而敗。「卓遠之,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水越來越深了,幸之霧感覺到自己的嘴巴不時地湧進一些污水,連說話都感到困難。「脫掉衣服。」水很快就會沒過頭頂,想生存就必須游到陸地。濕漉漉的衣服只會增加身體的阻力,而且裹在身上也會增加溺水的危險,「快點脫掉。」說話的同時卓遠之上身氣質風雅的襯衫和下身的長褲已經不見了蹤影,速度之快讓幸之霧不由懷疑他是否經常練習快速脫衣法。到底做什麼事需要以最快速度脫掉全身的衣物呢?這真是一件讓她浮想聯翩的事……「你還發呆什麼?趕緊脫!」卓遠之親自動手幫她脫下身的褲子,這時候人長得高就是有好處,起碼不會脫個褲子都被水嗆死。幸之霧心裡明瞭非常時期非常辦法,利落地脫掉上衣,她卻用手擋住胸前的小衣服。「你……你不准看。」「比旺仔小饅頭大不了多少,誰要看。」他高傲地揚起頭,眼睛珠子卻以四十五度斜角的位置射向兩隻小饅頭的中間分水嶺。他是男人,正處於十六歲青春期的男人,僅此而已。幸之霧毫無不客氣地騰出一隻手來拍他的臉,直拍得他將眼睛歪到一邊,「還說沒看?還說沒看?沒看你怎麼知道我的比旺仔小饅頭大不了多少?我告訴你,我就是再小,也比旺仔小饅頭大,起碼是個豆沙包。」「豆沙包?豆沙包就這麼一點大?你騙我沒吃過豆沙包是不是?」卓遠之簡直快暈菜了,打昏他,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性命攸關之時跟一個女生討論胸部尺寸到底是小饅頭還是豆沙包。「你要是再用手捂著它,就成木乃伊了。」瞧!木乃伊不都是雙手抱在胸前嗎!顯然,古埃及的法老也很在乎自己胸部的大小。卓遠之扶住她的手,憑著黑暗中的觸覺尋找出口,「你的手脫離胸部抓住我,別鬆手。」那幫餘孽竟然想出這等陰狠的招術,他早就該發覺這裡是一處凹地,上游是大壩口,那幫人等到他進入視線範圍,隨即炸壩,他們是想將他死於水的手裡。一幫頗有些腦筋的壞人!知道人無法戰勝梅非斯特,於是利用上天之手想將梅非斯特扼殺在地獄裡。早在他進入這棟小樓,發現關押幸之霧她們的地方無一看守就該想到危險或許就在腳後跟等著他。換作平時,他不會犯這種低等錯誤,是什麼影響了他的情緒?眼前這個滿臉恐懼,眼中卻含著微笑的女生嗎?他的命定之人?「你會游泳嗎?」這句問話完全是多餘的,卓遠之能感覺到幸之霧的四肢毫無游泳協調性,八成看過別人游泳,自己一點不會。「看過……別人游,我……我不會。」她在說話的過程中又喝了好幾口水。很好!嗆水是學游泳的開始。「扶住我的手,像你看過的那樣踢騰雙腿,我們要以最快速度離開這裡。」被水浸泡久了,再堅實的房屋也會倒塌。坍塌的牆壁撞上他們的身體,就算是神也會死於水中。所謂水火無情,梅非斯特也明白這個道理。潛在的威脅卓遠之沒有告訴她,只是以最快速度找尋逃生路線。幸好卓遠之記憶力很好,出口已近在眼前,然而,他們卻逃不出去。電線被洪水拉斷了,可是供電並沒有中斷。不斷地有電洩露到水裡,發出「吱啦吱啦」恐怖的聲響。恐怕沒等他們逃出這棟樓,就被電成火雞了。「豬頭,我們……我們出不去了嗎?」那豈不是要困死在這片水域裡?幸之霧的腳踢騰得好累,想休息一下。「你應該相信我。」一隻手被她當成游泳圈使,卓遠之只有一隻手可以救他們兩人,中途隨時都有可能面對幸之霧的叨擾。「豬頭,你說……秦彬彬……秦彬彬是不是已經逃出去了?」他們逃生這一路都沒看到秦彬彬的身影,雖說她比他們早一步離開地下室,但洪水來得猛烈,她也不可能順利逃出。難道她已經死在水底了?這樣想著幸之霧的兩隻腳又動了動,生怕踩到軟綿綿的死屍,「豬頭,我們要不要回去找找秦彬彬?」「她指使人殺你,結果情勢失控自己被抓。這些你都知不知道?還想救她?」之霧如果一點也沒感覺到,那她就是傻瓜,如果她感覺到了,還想救秦彬彬,就是大傻瓜。無論如何脫不了一個「傻」字!「喂!豬頭,你別忘了,秦彬彬會想殺我,全都是你引起的。你不喜歡人家就不要利用人家,假惺惺地帶她出去玩,想引起我的醋意,這種遊戲小學四年級的小男生、小女生都不用了。你還使個什麼勁啊?」鬧了半天,這傢伙不傻,一干細節心裡全都明白?有件事她一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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