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11 第三章1
    嘔!從天涯剛剛抱「公主」的部位起,他全身的雞皮疙瘩以火箭升空的速度迅速蔓延至全身。這一次,王儲殿下真的病得不輕了。好不容易用冷水撫平了全身的雞皮疙瘩,只是王儲殿下心靈的創傷可沒那麼容易撫平了。說起來都是阿狗的不對,隨便見到一隻毛色雪白的京巴狗居然也激動,實在是太丟狼王子的尊嚴了。他嚴重警告阿狗「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將你閹掉!」別怪他做主子的絕情寡義,實在因為他深受創傷的心靈再也禁不起第二次打擊了。想來還是卓遠之比較划算,雖然尋來找去是一無所獲,但起碼沒有帶著一身雞皮疙瘩回家。想要放棄,可想到宇文寺人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最後時間,天涯的力量又回到了全身。這一次,也許他能為公主付出的機會只有這一次了。名貴跑車停在路邊,天涯帶著阿狗隨意走走。四周的建築讓他湧起熟悉的記憶,對了!電子地圖上標示的另一個地址就在這附近。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在無意中遇見心中正在尋找的……她……她?她!騎在單車上的那個人不正是公主嘛!天涯想也不想,撒腿向單車追去。一邊跑他還一邊形象大損地大叫著「公主!公主!」隱約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公主順著聲音回眸望去,瞥見那片耀眼的金黃色,她迅速加快了腳下的速度,拚命蹬著車,她不想再遇見他。眼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天涯一時心急,大喝一聲「阿狗,追!」不愧是雪狼王子,無論是奔跑速度,還是對待獵物的態度都是一流的。它比鷹更猛,比獵狗更凶。眨眼工夫,它已經撲向了公主,緊咬住她的褲腿,它硬是要將她從單車上拽下來,公主沒能來得及控制單車,人被阿狗的力道牽引著,摔在了一邊。天涯沒想到阿狗對他的命令服從到如此地步,他想要上前扶她,卻看見公主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她的動作太快了,快得讓他來不及反應。她像是刻意逃避他的幫助,那眼神彷彿根本不願看到他。「公主……」「你還是先管好你的寵物吧!」養只雪狼當寵物,不愧是X國的王儲,實力和精神都非同小可。今天被狼追趕的人是她,若換作其他人早就被嚇得與地面親密接觸了。回去罰你用兩隻腳走路——冷眼掃過阿狗,天涯什麼也沒說。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錯,阿狗收起自己美麗的白毛,縮在一旁動都不敢動。天涯站在原地,望著公主,才幾天沒見,面前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你……我……」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樣默默地守著她一會兒吧!他能做的,似乎只有這麼多了。「沒事?」沒事她可不想再浪費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她得去試工,「沒事我走了。」「學院!羅蘭德學院……你不回去了嗎?」此時再多的話也比不上她的前途來得重要,現在不是玩感性的時候,他必須告訴她,「萬任橫對你考試作弊的處理意見是勒令退學,宇文寺人說如果你去跟院長,也就是他父親宇文博求情,也許還有挽回的機會,但你必須先回到學院。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吧!」他伸手去拉她,卻換來了意想不到的拋棄。她將他的手甩得遠遠的,根本不願他碰她。這是她給予他的從未有過的反彈,她離他真的很遠,曾經她就站在他的身後,「學院想做出什麼決定是它的事,我不回去,你自己回去吧!」她不回去?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想上學了嗎?她好不容易考入羅蘭德學院,難道就這樣輕易放棄嗎?怎麼可能?公主怎麼可能會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從學習擊劍開始,再苦再難再累,她都從未放棄過。只不過是一場由於作弊而引發的處罰罷了,她就要逃避?這不是他熟悉的公主。「你到底怎麼了?難道退學比其他處罰更能讓你接受?」公主扶起單車,檢視著這一摔有沒有傷到車身。還好,還能騎,還能帶著她離開他,「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管,你少煩我!」她這是什麼態度?他堂堂王儲殿下屈尊降貴親自過問她退學的事,她居然擺出這副愛理不理的架勢,她什麼意思啊?要不是在羅蘭德學院這一年來,她幫了他很多次,以他高貴又傲慢的個性他根本不會理她。「公主,你考慮清楚,現在跟我回羅蘭德,你只要真心跟宇文院長認錯,頂多也就是記過處分,再補考一次,什麼事都不會有。如果你一意孤行,你真的會被學院除名的。」他的急切是因為對她還有一絲絲的擔心和牽掛嗎?無所謂了,他的任何反應已經無法再牽動公主的心。對他,她從有所期望,到沒有期盼,甚至到今天的恨、埋怨,太多的感情已經溢在心中,滿滿地將她壓抑著。推著車,她要走,他卻先一步衝上去抓住了車後座,「你到底要怎樣?」「別再管我了。」公主衝著他吼著叫著嚷著,「我考試作弊,你不是看不起我嘛!你還來找我幹什麼?不!不是從這次作弊事件開始,一直以來我們身份上的差距就為我們之間劃上了長長的距離,我們從來就不是一種人。我們倆不僅做不成情侶,連朋友也當不成。」「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我什麼時候不把你當朋友了?你胡說些什麼呢?」她哪有胡說,她說話,他從來不曾用心聽過,所以才會認為她說的話都不重要。她的心意他從來不想理會,以後,也再沒有理會的必要了。「總之,你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費時間,我不會回羅蘭德學院,它要開除我也好,要通報批評也好,隨便,從現在開始與我無關。」她吊兒郎當的態度徹底惹火了天涯,他為她那麼著急,她自己都在做些什麼呢?向前一步,他張開雙臂擋住單車的去路,「公主,你就這樣輕易放棄自己未來的道路,你對得起我們這幫朋友嗎?」朋友?他說朋友?公主幽深的眼神凝望著他,像是第一次看到海報上他擊劍時的模樣,「我沒有放棄未來的道理,只是選擇了一條跟你們完全不同的道路在前進——我們,本來就是兩條路上的人。」一條路不想再走下去,於是在分岔口選擇了另一條,跟天涯不同道的那條路。她依然滿懷希望地走下去,不是放棄,只是一種明智的選擇。明知道她的選擇有她的道路,可為什麼天涯就是無法釋懷呢?小矮魔女,你對我有多重要,你真的明白嗎?「那個……你是度天涯?你是來找我們家公主的?」一直站在路口望著前方發呆的度天涯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霎時間回過神來,站在他身後的是位**,風華尤存,反倒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她跟天涯的魔女媽媽是完全兩種風格,大約他小時候期待的媽媽就是**這般模樣吧!老實說,天涯一直覺得只要不胡亂整他,任何女人都比他的魔女媽媽更具備當母親的資格,而面前的這位**是……「我是公主的媽媽……呃!繼母,我是她繼母。」她微微一欠身,天涯腦子裡出現的都是灰姑娘的繼母形象。難道公主小時候備受欺凌,她這次之所以寧可被退學也不回羅蘭德學院是因為有個兇惡的繼母在逼迫著她?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來某種敵意,她還是按正常敘述介紹自己「公主的親生母親在她四歲時拋棄了她和她爸爸,跟別的男人走了。這些……她跟你說過嗎?」天涯無措地搖搖頭,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不瞭解小矮魔女。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由於擊劍的關係兩個人更是長時間膩在一起,可公主似乎從未說過生命中陰暗的一面,她展示出來的小矮魔女永遠是鮮活快樂的模樣。「她說一個人想要快樂就不能記性太好,對那些讓她不開心的事,她總是盡可能地遺忘。所以,她不跟你說,也是有原因的。」真的是這樣嗎?他、戰野和卓遠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一定會互相傾訴——當然,這是在他們成了朋友之後。如果公主也將他當成朋友,會不告訴他嗎?那她……究竟當他是什麼?深鎖著眉頭,天涯難以釋懷。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作為母親,她只說該說的那些,「公主十三歲那年,我成了他們父女倆的鄰居,那時我大學剛畢業。在平時的相處中,我發現她爸爸公臣真的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雖然他大了我十四歲——可我還是愛上了他。第一個看出端倪的不是公臣,而是公主。」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不禁輕輕一笑,「她真的是個很不一般的孩子,她不僅不排斥我,還反過來幫我追公臣。甚至於在我和公臣的愛情因為年齡差距遇到波折的時候,還是她出面解決的。「我到現在仍然無法忘記當她站在我們面前認真地說著,『既然相愛,幹嗎為了彼此的年齡而放棄對方?這不是太不值得了嘛!』就因為她這句話,我和公臣第二天就去公證結婚了。那天在公證處,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告——我愛公臣,也愛公主,我要和他們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婚後,我沒要小孩,因為在我心中,公主是我和公臣共同的,也是最愛的公主。」她雙手交合,真誠地吐露心聲「我真的感謝上蒼,給了我這麼一個好丈夫、好女兒。說是女兒,其實也不太準確,畢竟我們只差了十歲,說是母女,倒更像是朋友。「從她第一次在海報上看到你擊劍的畫面,她帶著擊劍社的社員在路上圍追你,到她成為你的徒弟,直至愛上你……所有的經過,點點滴滴,我比誰都清楚。她常常拿著你們擊劍比賽中的照片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傻笑,而且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我知道她那不是小孩子的迷戀,她是真的愛上了你——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愛上你了。「可就是這樣才可怕!深愛一個人,等於是將自己最脆弱的心懸在了愛人的身上。而你,顯然沒有好好保護它。」不是不想,是無力也無心保護它。這種無法說出口的拒絕,小矮魔女能懂嗎?「她知道你的難處。」公媽媽幫女兒回答,「她就是太會體諒你,所以才徹底放棄了。」這段時期,公主對感情小心翼翼地收藏,他看得出來,卻幫不上什麼忙。如果放棄能夠讓她活得更輕鬆,他希望做個沒人愛的王儲殿下。太受歡迎並不是好事,只有不受歡迎的男人才想做花花公子——宇文浪除外,他的花花公子本性與受歡迎程度相互扶持著增長。「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度媽媽含笑的眼讓人無法拒絕,天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有什麼,你說。」「如果……如果你對公主完全沒有意思,請你不要再接近她了。我知道這是一個很過分的要求,但為了公主,我也只能這樣拜託你了。」畢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走不到一起,就不要再增加彼此的痛苦了。天涯又何嘗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天天在想,他的存在對公主來說,除了痛苦什麼也沒有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時間能不能倒流?即使讓他們倆從不相識也無所謂,即使要他消失也無所謂,只要她每天開開心心就可以了。他,奧古斯塔斯·克裡斯塔貝爾·艾伯克龍比,X國的王儲殿下向天起誓我將借用全部力量讓我的朋友——公主幸福!他們倆都忘了公主的那句信仰既然相愛,幹嗎為了子虛烏有的問題而放棄對方?這不是太不值得了嘛!也許,也許公主自己都不記得曾擁有過這份信仰,它被現實磨去了。失去卓冠堂的實力,卓遠之原來也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十九歲男生。雙腿盤在沙發上,卓遠之坐莊似的坐在漫天煙霧中。換作平時,度天涯一定用王儲殿下特有的魅力為他上一堂健康教育課,可惜今天他沒精神,沉醉在香煙製造的毒氣裡,天涯只想以毒殺毒,死了算了。戰野推門而入,目睹的就是這幅場景。阿貓和阿狗趴在地上,想要借用空氣原理避開有毒煙霧的襲擊。可憐小姐窩在它們倆中間,別說是毒氣了,就是兩個龐然大物也讓她喘不過氣來。「這都是怎麼了?這裡是集中營嗎?」想死也別把我的小姐拖下水啊!戰野檢查著小姐的一切反應狀況,生怕有個好歹,「喂喂喂!我說你們都怎麼了?一個個都像霜打過的茄子,幸之霧和公主都沒找到嗎?」什麼時候戰野變得這麼聰明,隨便一句話就點到了主題,打在卓遠之和度天涯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靈上。「居然完全找不到,這死丫頭到底死哪兒去了?」卓遠之火冒三丈,對幸之霧,對自己,都有些氣餒了,「要是派出卓冠堂的搜尋隊伍,用不到一個小時就能找出幸之霧,順便抓到公主。沒想到我爸居然不讓我動用卓冠堂,都是幸之霧那死丫頭使的壞招,她到底想怎樣?」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一直以為自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卓冠堂少堂主,沒想到失去卓冠堂這個後盾,他什麼也不是,連個離他而去的死丫頭都找不到。天涯就更頭疼了,他倒是找到公主了,問題是她看到他就厭煩,她不願意看到他,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再出現在她的面前。瞧這對苦茄子,戰野算是看明白了,「堂堂卓冠堂少堂主和X國的王儲殿下居然為兩個女生折腰,真是太沒用了。」「你懂什麼?」這時候梅非斯特和藍眼王子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各自為了自己的尊嚴而奮鬥。「這不叫折腰,身為男生的確是要承擔一定責任的。」「就是就是。」卓遠之附和著,「再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我們要盡到當朋友的義務。」戰野抓抓頭髮,他就不懂,「既然是盡義務,你們倆找了這麼半天也算是盡到義務了。幹嗎還要在這裡犯愁?」是啊!人也找了,而且找到了,只不過不願意回來,天涯該做的都做到了,他無須內疚,可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她呢?也許卓遠之知道答案。「卓遠之,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在意幸之霧的去留?」「我哪有在意她。」卓遠之狠狠地吸上一口煙,再吐出來,直吹在阿貓的鼻毛上,「她居然一聲不響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她還給我爸出餿主意,讓我這個卓冠堂少堂主名存實亡,顏面俱失。這口氣我怎麼能嚥得下?我當然要找到她,瞧著吧!等我找到她之後,一定要把她吊起來打一頓。」說得這麼惡毒,他要真能做得到他就不是卓遠之了。戰野按下小姐的記憶儲存號,將梅非斯特這段話記下來,他倒要看看等之霧真的被找到,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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