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9 第26話 大家一起談戀愛4
    303寢室的客廳裡輪排坐著三個學生——阿貓、阿狗和小姐,他們的主人都忙著解決心頭的麻煩,哪裡還顧得上它們。不負責任的主人可不包括卓遠之,他正盡職盡責地向三個寵物傳授戀愛課程。“我說,阿貓、阿狗啊!你們兩個打什麼打?有什麼可打的?”他說得雲淡風輕,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無論你們兩個誰贏,屬性為機器人的小姐都不可能嫁給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最糟糕的是,她心心念念只有她的公子,你們就是打破頭不也是白打嘛!”身為機器人,她的程序可以任意設定,別說讓小姐愛上阿貓或阿狗,就是讓地對路邊的野花許下終身,似乎也沒有技術上的問題。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人家心裡就是放不下嘛!嗚!阿貓向卓遠之吐吐粉紅色的長舌頭,口水滴得滿地都是,愛干淨的狼王子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髒死了。相比之下,小姐一定會愛上我這滿身潔白的狼王子。胡扯!小姐愛的是我!是我!得!卓遠之翻了個白眼,一黑一白兩個東西又干上了,小姐的信號接收器不斷地發出紅色光束,離死機不遠了。換個角度想想看,人一旦被愛情捆住了手腳,腦子就跟糨糊一樣,跟死機狀態非常接近。所以說,即使再聰明的人,只要他遭遇愛情,智商完全不起作用,情緒占據主導。阿貓、阿狗不例外,小姐不例外,沖動的戰野不例外,連高貴理智的度天涯也逃脫不了。不是他卓遠之說大話,除了他這樣的梅菲斯特,還有誰能逃過這一劫?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聲,與平日相比,嘈雜聲似乎大了點兒。卓遠之拉開房門,腳尖正好碰到堅硬的物體,不用說,准是戰野的腦袋——他一點兒也不意外,同樣的事情在這一年時間裡頻頻發生,換作任何人也找不到半點兒意外的感覺。只不過今天的動靜有點兒大,是不是跟他最近失眠有關?“TMD!\\*\\*男,你松不松手?”話未落下,車神狠命地推開戰野,拳頭這就要砸上去。戰野卻已直直地倒了下去,這……這算搞什麼鬼啊?車神蹲在他的旁邊,滿臉無所適從的焦急。“喂!你別跟我玩這一招,我……我不會甘心屈就你的哦!”他不會完成了最後的心願,永遠地閉上了雙艱吧?電視上不是常有這種情節嘛!男主角千辛萬苦終於抱住心愛的人,然後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這就是所謂的“死也瞑目了”——這都是誰粗制濫造的情節?好不容易抱到美人歸,就這樣閉眼,換作你,你願意啊?你傻啊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到他的鼻孔上,還好!還有氣!卷起袖子,車神大力地拍著他的臉頰。“\\*\\*男,你給我醒醒!你給我醒醒啊!”戰野是活生生被痛醒的,抓住她仍想落下的虎拳,他告訴自己男人該大度。“你想干嘛?殺了我嗎?”別怪他小心眼兒,再這樣被她打下去,他的牙真的要掉了。他開始相信,她真的是恨他的,要不怎麼忍心這樣揍他?“你還好意思說?”她又是一拳敲在他的胸口上,引來一陣悶咳,打出內傷他活該。“你沒事干裝死干什麼?想讓我揍你就直說,我保證打到你滿意,打到你喊停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嗝屁著涼。”戰野咬緊牙關暗自感歎,最毒的不是婦人心,是死人妖的心啊!“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別說是玲瓏心了,連最基本的溫柔都嚴重缺貨。”喜歡上這種女生簡直是他今生最大的不幸。“我哪裡裝了?公主失眠就值得同情,我好不容易睡著還要被揍醒。”待遇也差得太多了吧?“你也失眠了?”結束春困,夏季流行失眠嗎?車神仔細瞧瞧他眼眶周圍的黑眼圈,“好像是失眠的症狀哦!”“什麼叫好像?根本就是!”他大老爺們拿失眠開玩笑?嫌丟人還不夠呢!他黑乎乎的眼圈對著她,讓她很客易就想到了有著一雙沉黑眼眸的梅菲斯特。“同樣是黑色,你的黑就沒有卓遠之來得有個性。”她無意識的評點引來了戰野無端的醋意,“他那是天生的黑色眼睛,我這是睡眠不良造成的病理現象,怎麼可能好看?”有本事比誰的眼睛是棕色的,保證卓遠之輸得沒邊沒沿。瞧他嘟著的嘴,車神忍不住拿出大女子主義嫌棄起來,“男生這樣很難看噯!我只是這麼一說,連這也跟卓遠之計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兒了?”他能不小心眼兒嗎?對情敵大度那就不叫愛了!戰野自認年紀尚輕,還沒學會成熟男人那套暗藏醋意決不表露的假惺惺。知道吃這樣的醋很無聊,知道卓遠之背上情敵的名聲很無辜,可戰野就是放不下,他得克服這些問題,只能靠自己。好吧!看在他失眠的起因是她的份上,車神決定放他一條生路。放生前,她還不忘捶他一拳——這小子胸部肌肉蠻有彈性嘛!捶上去的感覺相當爽,她決定以後逮到機會就多捶幾次。“如果睡不著就打電話給我,我負責充當你的睡眠師。真不行就動拳頭,我相信自己的實力,絕對能將你打到昏睡不醒。”她的“昏睡不醒”等於“不省人事”,如果對她連這點了解都沒有,戰野也白跟她干了這麼多場架了。連他自己都納悶,“我真搞不懂,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死人妖!”她向上吹著氣,讓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頭發輕舞飛揚了一把,然後她用能氣活死人的口吻告訴他“因為你是*男啊!”303寢室的客廳裡輪排坐著三個學生——阿貓、阿狗和小姐,他們的主人都忙著解決心頭的麻煩,哪裡還顧得上它們。不負責任的主人可不包括卓遠之,他正盡職盡責地向三個寵物傳授戀愛課程。“我說,阿貓、阿狗啊!你們兩個打什麼打?有什麼可打的?”他說得雲淡風輕,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無論你們兩個誰贏,屬性為機器人的小姐都不可能嫁給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最糟糕的是,她心心念念只有她的公子,你們就是打破頭不也是白打嘛!”身為機器人,她的程序可以任意設定,別說讓小姐愛上阿貓或阿狗,就是讓地對路邊的野花許下終身,似乎也沒有技術上的問題。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人家心裡就是放不下嘛!嗚!阿貓向卓遠之吐吐粉紅色的長舌頭,口水滴得滿地都是,愛干淨的狼王子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髒死了。相比之下,小姐一定會愛上我這滿身潔白的狼王子。胡扯!小姐愛的是我!是我!得!卓遠之翻了個白眼,一黑一白兩個東西又干上了,小姐的信號接收器不斷地發出紅色光束,離死機不遠了。換個角度想想看,人一旦被愛情捆住了手腳,腦子就跟糨糊一樣,跟死機狀態非常接近。所以說,即使再聰明的人,只要他遭遇愛情,智商完全不起作用,情緒占據主導。阿貓、阿狗不例外,小姐不例外,沖動的戰野不例外,連高貴理智的度天涯也逃脫不了。不是他卓遠之說大話,除了他這樣的梅菲斯特,還有誰能逃過這一劫?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聲,與平日相比,嘈雜聲似乎大了點兒。卓遠之拉開房門,腳尖正好碰到堅硬的物體,不用說,准是戰野的腦袋——他一點兒也不意外,同樣的事情在這一年時間裡頻頻發生,換作任何人也找不到半點兒意外的感覺。只不過今天的動靜有點兒大,是不是跟他最近失眠有關?“TMD!\\*\\*男,你松不松手?”話未落下,車神狠命地推開戰野,拳頭這就要砸上去。戰野卻已直直地倒了下去,這……這算搞什麼鬼啊?車神蹲在他的旁邊,滿臉無所適從的焦急。“喂!你別跟我玩這一招,我……我不會甘心屈就你的哦!”他不會完成了最後的心願,永遠地閉上了雙艱吧?電視上不是常有這種情節嘛!男主角千辛萬苦終於抱住心愛的人,然後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這就是所謂的“死也瞑目了”——這都是誰粗制濫造的情節?好不容易抱到美人歸,就這樣閉眼,換作你,你願意啊?你傻啊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到他的鼻孔上,還好!還有氣!卷起袖子,車神大力地拍著他的臉頰。“\\*\\*男,你給我醒醒!你給我醒醒啊!”戰野是活生生被痛醒的,抓住她仍想落下的虎拳,他告訴自己男人該大度。“你想干嘛?殺了我嗎?”別怪他小心眼兒,再這樣被她打下去,他的牙真的要掉了。他開始相信,她真的是恨他的,要不怎麼忍心這樣揍他?“你還好意思說?”她又是一拳敲在他的胸口上,引來一陣悶咳,打出內傷他活該。“你沒事干裝死干什麼?想讓我揍你就直說,我保證打到你滿意,打到你喊停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嗝屁著涼。”戰野咬緊牙關暗自感歎,最毒的不是婦人心,是死人妖的心啊!“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別說是玲瓏心了,連最基本的溫柔都嚴重缺貨。”喜歡上這種女生簡直是他今生最大的不幸。“我哪裡裝了?公主失眠就值得同情,我好不容易睡著還要被揍醒。”待遇也差得太多了吧?“你也失眠了?”結束春困,夏季流行失眠嗎?車神仔細瞧瞧他眼眶周圍的黑眼圈,“好像是失眠的症狀哦!”“什麼叫好像?根本就是!”他大老爺們拿失眠開玩笑?嫌丟人還不夠呢!他黑乎乎的眼圈對著她,讓她很客易就想到了有著一雙沉黑眼眸的梅菲斯特。“同樣是黑色,你的黑就沒有卓遠之來得有個性。”她無意識的評點引來了戰野無端的醋意,“他那是天生的黑色眼睛,我這是睡眠不良造成的病理現象,怎麼可能好看?”有本事比誰的眼睛是棕色的,保證卓遠之輸得沒邊沒沿。瞧他嘟著的嘴,車神忍不住拿出大女子主義嫌棄起來,“男生這樣很難看噯!我只是這麼一說,連這也跟卓遠之計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兒了?”他能不小心眼兒嗎?對情敵大度那就不叫愛了!戰野自認年紀尚輕,還沒學會成熟男人那套暗藏醋意決不表露的假惺惺。知道吃這樣的醋很無聊,知道卓遠之背上情敵的名聲很無辜,可戰野就是放不下,他得克服這些問題,只能靠自己。好吧!看在他失眠的起因是她的份上,車神決定放他一條生路。放生前,她還不忘捶他一拳——這小子胸部肌肉蠻有彈性嘛!捶上去的感覺相當爽,她決定以後逮到機會就多捶幾次。“如果睡不著就打電話給我,我負責充當你的睡眠師。真不行就動拳頭,我相信自己的實力,絕對能將你打到昏睡不醒。”她的“昏睡不醒”等於“不省人事”,如果對她連這點了解都沒有,戰野也白跟她干了這麼多場架了。連他自己都納悶,“我真搞不懂,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死人妖!”她向上吹著氣,讓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頭發輕舞飛揚了一把,然後她用能氣活死人的口吻告訴他“因為你是*男啊!”303寢室的客廳裡輪排坐著三個學生——阿貓、阿狗和小姐,他們的主人都忙著解決心頭的麻煩,哪裡還顧得上它們。不負責任的主人可不包括卓遠之,他正盡職盡責地向三個寵物傳授戀愛課程。“我說,阿貓、阿狗啊!你們兩個打什麼打?有什麼可打的?”他說得雲淡風輕,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無論你們兩個誰贏,屬性為機器人的小姐都不可能嫁給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最糟糕的是,她心心念念只有她的公子,你們就是打破頭不也是白打嘛!”身為機器人,她的程序可以任意設定,別說讓小姐愛上阿貓或阿狗,就是讓地對路邊的野花許下終身,似乎也沒有技術上的問題。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人家心裡就是放不下嘛!嗚!阿貓向卓遠之吐吐粉紅色的長舌頭,口水滴得滿地都是,愛干淨的狼王子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髒死了。相比之下,小姐一定會愛上我這滿身潔白的狼王子。胡扯!小姐愛的是我!是我!得!卓遠之翻了個白眼,一黑一白兩個東西又干上了,小姐的信號接收器不斷地發出紅色光束,離死機不遠了。換個角度想想看,人一旦被愛情捆住了手腳,腦子就跟糨糊一樣,跟死機狀態非常接近。所以說,即使再聰明的人,只要他遭遇愛情,智商完全不起作用,情緒占據主導。阿貓、阿狗不例外,小姐不例外,沖動的戰野不例外,連高貴理智的度天涯也逃脫不了。不是他卓遠之說大話,除了他這樣的梅菲斯特,還有誰能逃過這一劫?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聲,與平日相比,嘈雜聲似乎大了點兒。卓遠之拉開房門,腳尖正好碰到堅硬的物體,不用說,准是戰野的腦袋——他一點兒也不意外,同樣的事情在這一年時間裡頻頻發生,換作任何人也找不到半點兒意外的感覺。只不過今天的動靜有點兒大,是不是跟他最近失眠有關?“你還好吧?”卓遠之的話氣裡少了關切的成分,倒是多了幾許疑惑,疑惑戰野摔得較平日嚴重的原因。戰野連滾帶爬,好不容易從門外的地上摸進了客廳的地板,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他拉住卓遠之的雙臂,雙眼熠熠生輝。“我告訴你……”“你是不是想說,你跟車神和好了?”“我是想說……”卓遠之撫了撫他的後背,“你別急,慢慢說。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告訴我什麼,你是不是想說你們倆又像從前一樣打打鬧鬧,完全恢復正常了?”“不是,我是想告訴你……”“你不再把我當情敵了?”卓遠之依舊自顧自地說著,“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必要把我當情敵。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喜歡上車神那種女生,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只有傻瓜才會喜歡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很不幸,那個傻瓜就坐在他的身旁。傻瓜依舊半張著嘴,那些被卓遠之堵到現在仍未說出口的話哽在喉中,很是難過。“卓遠之,你聽我說,我看到……”“幸之霧在跟誰擁抱呢?”度天涯好死不死地這時候躥上陽台看風景,海藍色的眠包羅人間萬象,尤其是陽台下那一對小鴛鴦。“啊?”卓遠之在耳朵上打了一下蒼蠅,沒聽清楚度天涯夾著外國腔的標准中文。戰野可不會再給他自欺欺人的機會,“我剛剛就是要跟你說這個,我從樓下上來的的候,看見幸之霧和一個男人抱得緊緊的,像生離此別—樣。戮不顧生命危險沖上來想要告訴你,可……可……”可他卻一再阻攔他說出實話,人在面對痛苦的的候果然都會逃避啊!偏偏卓遠之不是一般人,以百米賽跑的沖刺速度沖上陽台,他差點兒沒飛下去。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更容易看清幸之霧與那個男人之間的親密接觸。“你認識那個人嗎?”度天涯非常適時地在卓遠之復雜的心口上挖開一道足以讓他全身的血全都噴出來的口子。“他好像跟幸之霧很熟?”跟情人一樣熟悉。“他們……的確很熟。”卓遠之深黑的眼眸逐漸加深,濃重的黑色醞釀在艱底,化解不開。深鎖的眉頭鎖不住幸之霧與陌生男人間的擁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梅菲斯特在這一刻也只能保持沉默。他們之間的親密是他永遠也趕不上的,時間無法跨越,他不可能從幸之霧剛出世那一刻就認識她,照顧她,寵愛她。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重點是他回來了,那另一個人也該來到羅蘭德了吧!第27話那一年,我愛你黑色的眼眸,披著黑影的身形,黑豹臥在他的腳邊——他還是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永遠不會為他人著想的卓冠堂少堂主——卓遠之,還是那個總以為憑著雙手可以掌控一切的梅菲斯特。“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卓遠之回應著封千裡的客套,臉上卻不含半點兒微笑,冰冷的表情一如身在卓冠堂的他。封千裡也放棄多余的客氣,掛著霜的臉足以凍結在場所有的人。“沒想到你竟然會褪下那麼復雜的背景,在這裡做個平凡的大學生,還號稱什麼‘羅蘭德三騎士’之一。”“看來,你很詳細地調查了我的近況,能得到你的關注,我很榮幸。”卓遠之掛著慣有的惡魔笑容,讓人不寒而栗——在英國還對他的狀況了如指掌,卓遠之不喜歡這種被透視的感覺。他可以調查別人,但不允許別人接近他的保護色,這也是梅菲斯特的處世原則之一。這兩個人一見面就你來我往,幸之霧看著他們這副對局,甭提多別扭了。左手捶卓遠之的胸,右手敲封千裡的頭,對他們兩個,她一樣地“疼”。“你們倆就不能安分一點兒嗎?又不是警察和強盜,見面就開火,你們煩不煩啊?”“不煩!”“不煩。”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了幸之霧的問題,對彼此間的默契,他們倆非常適應。吞吞吐吐不是大丈夫之所為,卓遠之迎頭便問“封千裡,你來干什麼?”“他是隨幸德書律師來羅蘭德法學院做交流的。”宇文寺人遠遠就看見卓遠之和新到的封千裡干上了。莫非這兩人本是舊識?卓遠之聽到“幸德書”三個字下意識地望了望身邊的幸之霧,她無所謂地聳聳肩,“見到千裡,我就猜到他來了。”既然幸之霧已經猜到,封干裡也無須再做解釋。只是,這父女間再見面究竟會如何,還等下一回分解。“幸叔……幸叔他……”“他沒提到我,也沒想過要見我,是吧?”幸之霧說得稀松平常,毫不在乎的模樣。一切盡在她的意料之中,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卓遠之寬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側過頭向他微微一笑,左手覆上自己的肩頭,覆在他的手背工。“我沒事,巨好。”這五個字概括了她現在所有的心情。他無語地拍拍她的肩膀,陪她共同面對所有的悲傷。在場的封千裡和宇文寺人同一時刻全都失去了語言,共同經歷過怎樣的變遷,兩個人才能有這樣的默契?封千裡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有些殘忍,總以為將之霧帶回陽光的世界才是為她好,現在看著他們倆彼此交疊的雙手,他忽然失去了主張。蝙蝠喜歡黑夜,白日刺眼的陽光總是讓它們不安。人以為蝙蝠很痛苦,因為見不到太陽的璀璨,蝙蝠卻享受著黑夜的寂靜。快樂,自己說了算。“我想回卓冠堂。”幸之霧有些退縮,她想回家,只有卓冠堂、卓爸和津庭叔才能給她家的溫暖,她要那種感覺,從她懂事起她要的就一直是最簡單的幸福。卓遠之牽起她的手,他帶地回家。“咱們回去!這就回去!”一前一後,一高一矮,一壯一弱,惟一聯系在一起的是交疊的雙手,他們一起回家!抱著比人還高的絨毛熊,幸之霧坐在地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生一樣嘟著嘴。卓遠之撓了撓黑發,那動作跟戰野有點兒像。人待在一起時間長了,果然連習慣動作都會傳染。“你……你別這樣!”她耷拉著腦袋,什麼也不說,一個勁地生悶氣。女生的心思永遠比最高深的武學還難懂,卓遠之試著降低身高與她平視,折騰了半天,他發現只有單膝下跪能更接近她。“喂!我說幸之霧,現在的你一點兒也不像你。”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天塌下來也有高個頂著,如果高個正在撿錢,那麼你頭上的那片天一定塌不下來——這不是你的生存守則嘛!只不過是幸德書回來了,你用不著露出比天塌下來還可憐的表情吧?”說了好半天,幸之霧毫無反應,完全沉浸在沮喪之中,像是離死不遠了。這是最糟糕的結局,她哭也好罵也好,他還有法子解決,她這樣一言不發,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大不了……大不了我將他打包寄回英國,這樣總行了吧?”卓遠之覺得此刻的自己無比弱智,沒辦法,誰讓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解決她的沮喪呢!“你說吧!你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不是……”“不要我打包將他寄回去?”死丫頭,你究竟想怎樣?給個准話啊!“不是為了那件事沮喪。”她的嘴可以掛油瓶了,卓遠之突然想到一句俗話——三斤半的鴨子兩斤半的嘴,說的就是她吧!“那你是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啊!”幸之霧扁著鴨子嘴,滴下幾滴鱷魚的眼淚,“我今天沒去做校工,少賺了巨多的餞哦!”“你這個……你這個……”卓遠之氣得說不出話來,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咬牙切齒半分鍾,他得出一個結論,“你這個壞丫頭!”她搔搔頭,手依然沒放開懷中的毛茸熊。“壞丫頭?我不覺得啊!”跟這種丫頭講道理等於向天人要感情,同樣都是難上加難的行為。早該知道,她不會為幸德書悶悶不樂,能讓她沮喪成這樣的,只有——錢!害得他緊張半天,掄起上她的頭,這丫頭欠教訓。她閃躲不及,聰明的腦袋被打笨了幾分。更讓幸之霧在意的是,在卓遠之面前,她就跟亦悠和優優一樣,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她又不是小孩了,當初去英國不就是為了證明給他看嗎?不服氣地咧著嘴,她沖他怒喝“你不要再打我的頭!你要是再打,我就跟卓爸和津庭叔告狀。”他還受她威脅啦?卓遠之抽出手再敲她的頭,力道不重,但卻打傷了她的自尊。幸之霧眼看不是梅菲斯特的對手,趕緊便出絕招——撒開腿逃跑。“我警告你,不准再打了,否則我真的叫了。”“你叫啊!”看誰敢救她!叫就叫,反正在卓冠堂她一向很沒面子,也不在乎再淪陷一次。“救命啊——”敢當著他的面找人救她,這丫頭壞得無藥可救了。卓遠之的魔爪正准備再出招,不想自己的腦袋冷不丁地被敲了一下。“哇!”這是偷襲!誰?誰竟敢偷襲卓冠堂少堂主?惹上梅菲斯特,你不想活了?深黑的眼睛以殺人般的目光側轉,在望到那個偷襲他的人之後,卻瞬間溫暖起來。“爸?”早該想到,能偷襲他並獲得成功的,除了爸再沒有其他人。“爸,你干嘛打我?”爸很少打他,除了比試功夫,只打過他一巴掌。那是他將幸之霧丟在瑞士,獨自飛往意大利之後的某一天,爸突然沖到了他的面前。二話不說,一個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臉上,很疼!比平時比試功夫挨的打、受的傷都來得疼。卓遠之至今仍記得當他抬起被打偏的臉望向爸的時候,爸的目光,夾雜了失望、自責、痛苦、不忍……太多太多復雜的情感都包含在這一個耳光裡,傾訴盡了那些年的父子之情。這一次的巴掌跟上回不同,它包含了更多玩笑的成分,成了父子間的嬉鬧。瞧卓遠之被打,幸之霧幸災樂禍地笑開了,“哈哈!有卓爸替我教訓你,看你還敢再欺負我!”她巨得意哦!當他不敢打她是吧?卓遠之人高手長,胳膊一忽悠就直接將她拽到了面前。“你個壞丫頭,幾天不挨揍,你皮癢了是吧?”“你個壞小子,幾天不打,你上房是吧?”卓遠之壞壞地追著幸之霧打,而卓英冠又嬉皮笑臉地追著卓遠之打,這兩個男人哪裡像黑道第一大幫的堂主和少堂主,整個一對傻鳥,圍著嫩嫩小女生飛啊飛。那種父子、父女間的歡樂,很多人一生也體會不了。跑累了,人疲了,倦到什麼也不願多想,所有的煩惱都隨著汗水徹底蒸發。如果真的可以這樣活著,也是一種幸運吧!可惜天不從人願,卓英冠帶著他的心事坐在幸之霧的上方。她靠著卓爸的腿,卓遠之像猩猩一樣的長胳膊摟著她的肩膀——她同時被兩個男人保護著,那種感覺很安逸,安逸到讓天下所有的女生都會頹廢。“去見見他吧!坐下來跟他好好談淡,就像咱們父女倆一樣。”卓英冠的話從幸之霧的頭頂上飄下來,不用多說,她知道卓爸說的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幸德書。“沒那個必要。”幸之霧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跟他已經沒有父女關系,再見他,也改變不了什麼。”發生過的事,已造成的傷害都歷歷在目,用再多的去污劑也洗不干淨過往,干嘛還要委屈自己去面對那些殘忍的過去呢?幸之霧轉身抱住卓英冠的大腿,“我有你就行了。”“壞丫頭,你在跟我搶爸噯!”卓遠之想敲幸之霧的腦袋,瞥見父親威脅的目光,沒敢動手——放她一馬,他可不是怕爸哦!“去看看他吧!”卓英冠知道有些事不是外人可以勸解的,但他要完成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你們可以斷絕父女關系,但不可能改變血緣。你是他的女兒,你身上流著他的血,誰也改變不了。你懂嗎?”她懂,所以她不懂當初父親為什麼可以那麼絕情。在她最需要幫助的那一刻,她的父親毫無留戀地將她推出家門,聲稱再也不要這個女兒。多久了?她用了多久的時間才真正恢復過來,她已經快忘了痛,已經很少再想起他,再見到他,她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多久去復員。因為害怕,所以選擇不見;因為依然在乎,所以才會害怕。“我寧可身上流的不是他的血,我寧可自己是你的親生女兒。”幸之霧眼底的絕情跟幸德書當初放棄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卓英冠有些難過,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如果當初他……不說那些陳年舊事,解決幸之霧父女倆的事更為重要。“之霧,要麼我陪你去見你父親,我把你送到那兒,我在門口等你,你進去見他,然後我們……”“你不用力我操心了,卓爸爸。”幸之霧心意已決,“我不會去的。”卓遠之鎖住眉頭,搭在幸之霧肩頭上的手卻不覺握緊了——不去見……不去見也好。將兒子的情緒變化一一收在心底,撫摸著她的發頂,卓英冠禁不住活在回憶裡——“卓叔叔,我巨喜歡你。”她那沾著汗水,混著淚水的小臉上仰著,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期望。那時候之霧多大?十七歲還是十八歲?明明身心受創,她竟然還是可以抬起充滿希望的雙眸用最清澈的眼神望著他,望著他這個習慣沉浸在黑暗中的黑道老大。那一瞬間,除了震驚,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你可以做我爸爸嗎?”那是之霧給他的第二個震驚,在余波中他點了點頭,本以為這是小女孩一時的感慨,誰知從第二天開始,之霧就人前人後管他叫“卓爸”了。從最初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她早已成了他的女兒,他的女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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