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出書房,就見小月在遠處走過來恭禮道:「大王,舒太夫人請您過去一下。」
石頭一愣,對南韋道:「南韋,你先去府門等我。」南韋應聲恭禮後走了。
隨小月到了後府宅,見到了兩位太夫人,石頭恭禮道:「孩兒拜見兩位母親。」
兩位太夫人慈愛的看著他,舒太夫人笑道:「大王潛修十九天不出,讓泉府上下好擔憂呀。」
石頭恭敬道:「是孩兒不該不告而修,謝兩位母親的關愛。」
舒太夫人笑道:「你沒事就好啦,我找你是有件事與你商量。」
石頭道:「什麼事呀?」
舒太夫人正色道:「我替大王尋覓到一位才幹不錯的八品官員,那個官員願意歸附效忠大王,現在那個官員在等候大王的賜封。」
石頭一怔,道:「此事母親做主就行,不該延誤的。」
舒太夫人搖頭道:「大王不可這麼認為,此事必須大王親任,由我這老婦授任會令官員對大王的恩德不放在心上,對今後掌控封地很不利。雖拖延了時日授任,但等待授任的官員也能體會到府官職的得來不易,免的他以為大王非用他不可,也煞煞他的傲心。」
石頭哦了一聲,舒太夫人很懂用人之道。點頭道:「母親大人想授任他何職?」
舒太夫人莊重道:「這個官員名叫魏銥,是掌刑法的小官,應該授任他為府司寇掌刑獄,不過府官中對大王最重要是司徒官位,我想先任他為府司徒掌握住封地財政。待有了別的人才去委任再讓他轉任。」
石頭點點頭,剛要應允,忽心一動,想起了那個泰祿。自己這個泉王也不知能做多久,泰祿受恩於琴夫人,琴夫人日後來了大羅國定居,不如順手提拔泰祿做官,或許將來對琴夫人有好處,這可是個順水人情。
想完他道:「母親,我在外見到一個理財的能人,其祖父做過縣司徒,我先去問問那人願不願意為官,若是願意直接讓這個魏銥任府司寇。」
舒太夫人一愣,道:「那人可靠嗎?」
石頭點頭道:「很可靠的。」
舒太夫人點頭道:「那也好,有了刑司財政任職,大王對封地事務就不會被架空了。」
石頭恭禮道:「孩兒這就去找那個人。」
舒太夫人點頭道:「大王快去吧。」
石頭告辭離了後府,到前面與南韋出了王府,直接去了吃過飯的酒樓。上了二樓找到了那位帳房先生泰祿。
泰祿一見石頭慌忙從櫃後轉出,到石頭面前恭禮道:「殿下您來啦。」
石頭看他這麼恭敬心裡很舒服,笑道:「泰先生太客氣了。」
泰祿微笑道:「殿下來這兒是用飯嗎?小民可以做東。」
石頭一笑,這個泰祿倒是挺爽快大方,並無小商人習氣,心裡更是欣賞。笑道:「謝謝你,我來是找你有事相商。」
「殿下有事請說。」泰祿很是詫異,不理解的看著石頭,他和石頭的身份差別太大了。
石頭想了想,道:「泰先生,琴夫人向我推薦你去我的封地做官,不知先生願去嗎?」
泰祿吃驚不小,臉一顫眼神滿是詫異,難以置信的訝道:「您說琴夫人推薦小民做官?」
石頭微笑道:「是的,不知泰先生是否願意離開京城,幫我去管理泉府封地。」
泰祿臉色變了變,竟有些猶豫,石頭訝道:「泰先生不願幫我嗎?」
泰祿臉色有些為難,欲言又止。石頭很意外,本以為去做官泰祿定會歡喜的,一見他這樣不由和聲道:「泰先生有話直說,我不會介意的。」
泰祿臉色變了變,沉聲道:「殿下,泰祿說句實話您別生氣,人人都想做官,泰祿也不例外,只是您的封地官可不好做呀。我在這酒樓中,您的事基本上都聽過,您的封地裡外來勢力縱橫,我去為官得罪那頭都會有殺身之禍的。」
石頭聽的心一震,這泰祿一針見血,看的好明白,絕對是個有頭腦,做事理智的人。他暗吸了口氣,點頭道:「先生說的很對,鯤泉受教了。」說完彎了一禮。
泰祿被石頭這一禮弄的很侷促,尷尬道:「小民衝撞了,殿下見諒。」
石頭正色道:「先生說的是事實,鯤泉明白的,是不該拉先生往火坑裡走。不過鯤泉也知道了先生是才智之士,懇請先生教我如何應付這種狀況。」說完又是一禮。
泰祿面現愧色,他以為是琴夫人之意,回拒了恩人推薦心裡當然不好受。愧心一起自是想補救,忙回禮道:「殿下,小民才智之士稱不上,您若願聽嘮叨,小民盡心就是。」
石頭微笑道:「先生請入座,我誠心討教。」他對泰祿回拒並不著惱,封地又不是他的,此事成不成無所謂,不過倒是真想聽聽這個帳房先生有何高見。
找了個雅間落座,石頭客氣道:「請先生賜教。」
泰祿恭禮一下,正色道:「小民說的未必有用,殿下聽了莫怪。」
石頭點點頭,泰祿想了想道:「殿下,我聽人說過您的事,您能封王完全是利益換來的,本身沒有一點實力。現在朝中幾大勢力瓜分了您的封地權力,目前看殿下最好是別想著得到封地的權力,什麼也不管的平凡生活是上策。現在的形勢很複雜,殿下想有所作為時機還未到。」
石頭點頭道:「先生看時機什麼時候才能到?」
泰祿道:「時機只能在朝權更迭時才能出現,目前殿下依附那個勢力都沒好處,依附之後敵對的仇視您,您依附的勢力因您可有可無也不會重視您,很容易成為別人的棋子推到權斗浪尖上摔的粉碎。」
石頭聽了暗訝,微笑道:「如果我不願平凡的下去,先生有沒有辦法教我。」
泰祿皺眉道:「很難的,在勢力夾縫中奮掙很難爭到好處。那個勢力也不會為您真正的付出,強行爭奪利益很易得罪所有勢力。」
石頭哦了一聲,看來封地是燙手山芋,碰不得呀。耳聽泰祿道:「殿下是不是做了許多努力啦。」
石頭嗯了一聲,將近來所做告訴了泰祿,泰祿聽完面現訝色,道:「殿下的做法很高明呀,竟然提升個中軍做了府司馬,平衡了封地的軍政勢力。」
石頭輕歎道:「那個單信被我升任是很感激,不過他是太子的人,沒什麼可倚賴的。」
泰祿聽了搖頭道:「殿下這話可不對,單信不過是個百兵長中軍,那有資格是太子的人,他頂多與太子委任的兵帥關係親近,若論恩情,他絕對更傾向於殿下。這個單信可太重要了,殿下若得他,封地的行政權力就能逐漸攬奪回來。」
石頭聽了笑道:「先生這麼說是不是認為,我有不平凡的時機了。」
泰祿想了想,點頭道:「若得行政兵權,殿下是能創造時機的。」
石頭微笑道:「先生能說的細一些嗎?」
泰祿道:「政權需要兵壓才能實行,殿下掌握了司空、司徒和司寇三印,這三職是治理封地的根本,可是任這三職的人再有才能,到了封地無人聽令又有何用。只有擁有行政兵權才能執法,有了實際執法才能行使各種行政權力。一旦行政上下有序運作,大王自然擁有了封地政權。有了政權後,大王可以撫慰各方勢力,像兵帥駐軍的軍餉軍需一絲不差的供給,年節再給軍官們發稿餉。時日一長各駐軍必對大王感恩,雖不全軍聽調,但封地內不服勢力也會憚忌,封地若有惡事各軍也會出小股軍力鎮壓。大王就可以擁有封地大權,而且又不得罪各方勢力,各方勢力也不會再小瞧大王。」
泰祿說的頭頭是道,石頭點點頭,笑道:「先生,如果真如你所說單信會我,那你去封地任府司徒是不是可以大展拳腳了。」
泰祿一怔,石頭又笑道:「如果單信不你執政,你可以回來的。」
泰祿又是一怔,很快起身拜倒道:「泰祿願為大王效命。」
石頭扶起他,笑道:「先生,你去了封地後,如果不能獲得單信,可回到京城來先小隱,與我一起等待時機。千萬不可因無功而羞回,在封地丟了性命不值,本王真的需要你這位才智之士的輔佐。」
泰祿感動道:「謝大王理解,臣遵命。」他先前不肯接受,就是怕去了封地無人聽令,一個做不了事的官,他當了豈不自取辱笑。
石頭笑道:「先生還有什麼可教我的?」
泰祿想了想道:「臣知大王要去異國為質,目前看臣認為這是有利之事,現在朝中各勢力爭的異常尖銳,原因是六皇子殿下和太宰大人的軍政勢力完全凌駕太子之上,民間傳言大羅皇陛下己有遺旨,說是由六皇子繼承大位。這麼主次顛倒使朝權不穩,大王若去了異國,應該可以免陷其中。待日後封地穩定,朝事平穩無爭,大王可買通朝臣為您說話,如果不成,大王就向異國許諾分期代承國債,有償之下大王自可獲釋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