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迅速的協商,兩邊最終分成了紅藍兩隊,由於前來此地玩的並不止我們這群人,所以經過商量,大家決定一起玩,除掉兩名獨立的裁判處,最後分下組來。兩邊居然都是十四男六女的大型組合。規則是非常簡單的,雙方分別有一個主基地,可以選擇全殲對方取得勝利,也可以奪旗勝出。被擊中的人出局,戰至最後一人來決出勝負。如果子彈打完還沒有決出勝負,且所剩人數相同則為平局。
比賽並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間,但估計這麼多人,想迅速結束一場還是不容易的。裁判在戰局中擁有最高權力,可以隨時喊停。如果有人面鏡起霧看不清戰局,也可以隨時申請喊停進行清理。
雖然外形是仿真槍,但是畢竟用的是漆彈,所以漆彈槍的構造和普通槍支還是不同的,需要氣瓶提供的高壓來提供動力。這加重了每個人的負擔。畢竟雖然有戰鬥背心來支撐氣瓶,佩戴在身上也是比較重的裝備。更何況還有一整套的防護裝備,等全部穿戴整齊,已經感覺到全身處於非常悶熱的狀態,我還好了一點了,方藝珍已經在嬌呼不止。
我把無線耳機和麥克風遞給她,笑道:「你應該會用吧?」方藝珍把防護面罩一拉,笑道:「我才不要呢,哪還有地方戴這些東西,你用吧,反正我跟著你,哪也不跑!」同組的幾個男隊友見有明星加盟,都是氣勢高漲,躍躍欲試地道:「Vivian,別擔心,我們絕對會保護你的。」方藝珍笑道:「得啦,你們先保護好自己再說。」
這時候胡戰宇和紅隊的幾個人走了過來,對我們道:「OK了沒有,我們可都準備好了哦!」說著瞟了我一眼,讚道:「你很在型嘛!」我道:「你更帥!」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身材實在夠威武,穿上迷彩和野呀皮靴,非常的有型。胡戰宇不謙虛地道:「帥不帥,用成績來證明!」我點點頭,道:「OK,一會就知道了!」
裁判大聲道:「兩邊都快準備,比賽馬上開始。」我們趕緊再次檢查裝備。因為打的是野戰,自然是要測試無線電頻道的。十多人集中在一起,由一個叫阿躍的傢伙領頭,對大家進行戰術上的約定。以數人一組,按照戰地,支援,狙擊等不同組別形式開始部署。為了方便行動,基本都是二人一組的。
我自然是和方藝珍一組的。在這點上,誰敢不敢有異議。儘管每個男人都希望和她在一組,但人人一看方藝珍貼緊了我,只得無奈各自挑選組員。在裁判的示意下,我們快速進入了營區。按照阿躍的安排,我和方藝珍是負責駐守左翼。
「哇哦,好刺激哦!」方藝珍和我潛伏在草堆裡,對我低聲嬌笑道。
我的手不老實地在她腰上一攬,方藝珍嘻地閃開,道:「不要了啦,正經點,哪有人在打戰時調情的。」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防護手套,歎道:「唉,戴著這麼厚的手套,完全沒手感了。」方藝珍笑道:「活該,誰讓你來著,認真點啦。」
「嗯!」我深深吸了口氣,開始認真觀察附近的地形,只聽到處的裁判大聲道:「戰爭開始!」隨著他的話音落畢,信號槍聲響起。
我拍了拍方藝珍,低聲道:「去佔據那邊的房子。」方藝珍微抬起頭轉頭道:「哪呀?」我一把拉下來,道:「小心!」果然我話音才落,已經感覺到頭皮上有子彈飛過。對方的眼睛不真不是一般的尖。
「哇!我被打中沒有?」方藝珍急道。我拍拍她頭,笑道:「沒有了啦,真被打中了,怎麼說也會有感覺的啦!」
「好可怕,對方肯定是高手!」方藝珍道。
我點點頭,輕聲道:「跟我來!」拉著她從高地上撤下來,一溜小跑向下方撤去。這兒已經被對方發覺,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呆下去了。這絕對是一個一流的野戰營,佔地範圍非常寬廣,不說山林,僅可供隱蔽的廢棄建築就差不多有十幢之多,在這麼寬廣的地界裡戰鬥,如果被對方發覺了潛伏地點還不轉移,對方不用強行進攻,只需要繞著來就能把我們給轉著幹掉。
如果只有我一人,早就開始尋找到合適的地點進攻了,但帶著方藝珍,我也只得減緩速度,慢慢向一幢空樓中靠近。對於保護左翼來說,這幢樓的視野更加寬廣。
這時候耳邊不停地有槍聲響過。不用說,已經有人發生了遭遇戰,畢竟除了一部分軍事狂熱者外,大多數人都是些前來消遣的白領青年,哪會講究什麼團體戰術,興奮之下都是拿著槍就狂衝。當然這樣狂衝的結果只能是身上掛綵,接受裁判勸退離場休息了。兩軍相遇勇者勝的教條,僅就一場志在追求勝負的現代戰爭來說,未必是有用的。
方藝珍急道:「要拉我跑去哪兒呀,人家要去打嘛!」我只得無奈道:「你這叫認真呀!又不是拼刺刀。」方藝珍被我訓了一口,只得嘀咕道:「好啦,聽你的安排!」她話音未落,我已經猛然一把拽過她來,就著她一個側倒,手中槍已經連發出去!
啪啪聲中,山道上已經有兩個傢伙全身掛綵!這兩傢伙意圖偷襲我們不得,還被我擊中,氣得雙手捶腳,非常懊惱。不過還算講遊戲規則,沒有被擊中後還還手回擊我們。
「這下知道了吧!不保護自己,馬上就沒得玩了。」我把她拉起來,示意她趕緊向廢樓跑去。「知道你厲害啦,俊哥哥!」方藝珍嘻嘻笑道。我乾咳一直抒己見,不得不承認台灣腔裡這種把哥哥叫做葛格的語調實在有夠膩人的。尤其是一個美女這樣叫你的時候,讓人骨頭都有點兒酥軟。
趕緊一拉她手,示意她快速跟上我的步伐。雙眼則不停地四處觀察著動靜。掩護著她躲進樓內。
這是一幢半成品的廢樓,也不知道是存心建成這樣,還是本來就是個半拉子工程,很多牆體的紅磚都還留在外面,窗戶也沒有進行安裝。我拉著她,低下頭去,緣著一道破樓梯快跑上二樓。
我脫下帽子,剛想把帽子放出窗口一小截引誘子彈向這邊射來,但馬上笑自己傻,這只是場遊戲而已,即便對方只擊中帽子,只要染上顏色,我也算輸了。何況這些都不過是些普通人。哪有這麼敏銳的觀察力的。也就不再準備使用這種誘招,直接輕輕探出並沒有去。
觀察了幾眼,我對方藝珍道:「給你秀幾下最陰險的狙擊!」說著我一持槍上膛,以點射的方式啪啪兩槍。然後抽回身來,笑道:「幹掉兩個!」方藝珍啊的一聲,道:「我來射!他們肯定猜不到我們在這的。」
我點點頭,道:「等我看看局勢你再業玩!」然而我才剛剛一探頭,啪啪,幾粒漆彈已經一下擊在窗緣附近。要不是我收縮得快,已經被擊上了。「靠!沒這麼強反應吧。」我笑道。
「這下知道厲害了吧。我告訴你,剛才小慧和我說了,他男朋友那邊有幾個都是經常玩這個遊戲的,身手可不弱。你可別以為他們都是菜鳥。」方藝珍捂嘴笑道。
我無奈道:「沒得玩了,換地方!」方藝珍哼哼道:「又要跑呀!人家還一槍沒打呢」我笑道:「還怕沒得打嗎?等我們以多敵少時,你想怎麼表演都行。」然而這時候樓下忽然一陣猛烈的槍響。似乎又是發生了一場規模很大的短兵相接。
「藍隊藍隊,我們中間陣地已經快被攻陷!我們守不住了。快來來護旗呀!」這時候我的耳機傳來阿躍的聲音。
「不是吧!這麼快就淪陷了。」我只得一拉方藝珍,迅速向樓下衝去。畢竟不管我再幹掉幾人,只要被對方奪旗,也只能歎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從我們的左翼到充當的主營一個小堡壘,有差不多五十米寬的一個空地,中間除了幾個油桶再無其他的保護物,要想直接衝過去救旗,就必須完全暴露在對方的火力之下。
從一個草堆輕輕探出頭望去,果然我們十來個守護堡壘的隊員已經損失大半,很多已經紛紛離場。一臉遺憾地回到了裁判那邊的休息室乘涼去了。
「這下你可以表演了。」我笑著對方藝珍道:「我衝過去吸引火力,對方一冒頭就你打吧!」看此形此景,我再不過去,中間確實是守不住了。僅剩下的幾個隊友縮在一堆廢舊輪胎後,被對方壓制得頭都抬不起來。
「不要呀!很危險。」方藝珍急道。我笑笑,道:「還真會死不成,遊戲而已嘛。」
方藝珍一笑,道:「那你自己小心點。」說著趴了下去,從草叢中輕輕張望,一臉嚴肅的樣子,非常得投入。
我點了點頭,道:「你守著就可以,一發現對方的動靜就狠狠打!」說完我繞回樓去,啪啪啪一輪乾淨卻漫無目的的掃射,把對方的火力吸引到樓前,然後快速離開,重新回到了方藝珍的身邊,道:「你好好支援,我去守旗!」
方藝珍嗯了一聲,道:「你放心好了,我槍法很準的。」我笑笑不語,深深吸了口氣,一下衝了出去。
啪啪!槍聲一連串地在我身邊響起,我都分不清是哪兒朝我打來的。當然,要想在我的高速移動中打中我可沒這麼容易的。
一個飛躍,我已經一下滾到了中間那幾個油桶後,只聽見方藝珍興奮地大叫道:「我打中了!我打中了!打中兩個耶。」
暈倒,也不用興奮得叫這麼大聲提醒別人你在哪吧。果然我才剛剛在油桶後躲避好,啪啪,一陣激烈的槍聲響起,對方所有的矛頭都瞄準了方藝珍所在的位置。
唉呀!只見方藝珍面罩上一片紅彩,已經宣告中彈。我只得望著她揮了揮手,表示下同情,畢竟你也算幹掉對方了,不算虧得很。方藝珍氣得跺腳直跳,可愛無比。
然而沒有她的支援,對方所有的進攻隊員都盯住了我。要想衝過這條封鎖是絕對困難的。甚至我只要輕輕伸出槍頭,馬上油桶邊就是漆彈亂飛,如果是在實戰中,對方一輪穿桶的沖射,我早就掛了不知多少回合了。
「我過不來了,兄弟們,你們擋住呀!」我在無線電裡對還在堅持守旗的幾個兄弟呼籲道。「我也幫不了你了,我剛剛也掛了!對方的狙擊手太強了,我們十來個兄弟都被暴頭呀。」阿躍無奈地在無線電裡歎道。
我長呼一口氣,看來一切只有靠自己了。不然對方奪旗成功,自己就算沒事,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檢查了一下氣瓶和漆鬥,我猛然一下探出頭去,這自然只是吸引他們的子彈的。猛然一縮間,幾個子彈已經射在了油桶邊緣。就在這一個時間差內,我已經一個側滾身,回到了靠近油桶的左邊,身著對方的陣地一陣猛烈的射擊!
對於槍法,我還是自信的,就在這一輪掃射中,我也點暴了對方至少兩人的頭。一輪掃射才剛剛結束,我已經一掌推出,把一個油桶給扳倒在地。藉著這個油桶的滾勢,我跟著縱身翻滾而去。對方的子彈傾洩而下,全部噹噹噹擊在油桶之下。還真有一種致身於槍林彈雨中的感覺。唯一不爽的就是戰術背心中的氣瓶梗得我好難受。
唉,這麼個做法,會不會太認真了一點。
然而現在的我已經考慮不了這麼我了,我自然明白這只是個遊戲,但只要你融進去以後,自然而然會全身心地投入,而且我還連想碰面的胡戰宇都沒看到。這傢伙絕對也還存活著。說不定幹掉我們這邊很多人的狙擊手就是他。像他那種軍人出身的人,是絕對不會隨便衝動廝殺的,選擇做狙擊手,絕對是一個上上之選。
隨著油桶的強力滾動,我已經迅速靠近了主基地。「支援我!」我大喊一聲,對著我方殘餘的幾個傢伙大聲吼道。「好!」居然是個女孩回應道,一個猛然站起來,啪啪啪對著對方的陣地一陣猛烈地掃射,一下壓制住了對方。
趁這個機會,我一下猛然加速滾動,閃進了主營前由厚實的橡膠輪胎組成的擋牆後。仔細一看,就只有三名隊友還生存著。
「其他人呢!不會就你們這幾個了吧。」我問道。
有人一邊警惕地持槍守護,一邊無奈道:「右翼最先受到攻擊,被人全部摸掉。然後中間也失守了,對方有人槍法好厲害,我們幾乎是一探頭就被爆!唉,這局輸定了。」
剛才勇敢地站出來的那女孩一臉好奇地望向我,道:「你做哪行的呀,我剛才見你那些動作,簡直酷斃了。怎麼稱呼呀?」我回道:「叫我阿文就行了,我是體育老師。」這女孩道:「是這樣呀,難怪你身手這麼好。叫我Lily吧,回頭留個電話,改天一起出來吃飯。」果然是些出來放鬆的白領,雖然在槍林彈雨之下,仍然閒情逸志,忙著交友。
我正要隨口答應,已經聽到耳機裡傳來方藝珍氣嘟嘟的聲音:「喂喂!真當我聽不見是不是,趁我不在,居然還有空調情了。」我唷了一聲,趕緊禁聲。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開的隊友頻道,要是所有人都聽到她這樣威脅我,可不是什麼好事。心中不由也有幾分好笑。雖然我知道她絕對只是開玩笑,但這樣偶爾的來個吃醋,還真有點兒撩人。
想到這,我腦海中竟奇異地閃過周易的身影,那也是一個非常喜歡吃醋的女子,只可惜和她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相見。一時間有點心灰意懶的感覺。都懶得再還擊了,微微抬起面罩,摸出煙來點上。
「你不玩啦?」Lily奇問道。我搖搖頭,歎息道:「電影裡不是常這樣,等待死亡之前,總得抽根煙是不!」確實,只看現在的樣子,除了等待對方衝來,我們也沒有什麼反擊之力了,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正在步步逼近。
「衝呀!」忽然對方有人憋不住了,大聲呼喊起來,自然是點數過我們離場的人以後,已經知道我們只有兩三個人在,完全不用再顧慮什麼了,直接用人來壓制就行。
「要他們好看!」Lily忽然啊的一下站起來,對著衝過來的人一陣瘋狂的掃射。然而對方的火力實在太密集了,她才剛剛站起,身上一下不知道挨了多少槍。
「唉呀!好疼!」雖然漆彈槍相當安全,但如果射擊的距離太近,也會還是打疼的,只聽Lily一下撫胸嗔罵道:「還打呀!」
「你沒事吧?」我微微一屈膝,站起來準備拉她下來,然而我的頭顱才離開了橡膠輪胎的保護不過五公分,我的額並沒有忽然一震,啪的一聲,一股紅色的沾液一下蓋住了我的面鏡,濃稠如血!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傢伙緩緩從遠方一個高樓的窗台處站了起來,向我揮了揮手。不用說,一看身形就知道是他:號稱戰狼的胡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