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第四卷 二十九 殘愛
    天色漸漸低沉下來,靄雲如鉛層般積厚,遮住了陽光的熾熱光華。隨著雲彩的流動,太陽光線從雲的邊際放射而出,把天空鍍得一縷淡黃。這是一個讓人有些壓抑的多雲天。

    周易偎在我的身側,眼神猶豫了放久,似有許多話要跟我說,卻不知從何問起。她不問,我自然也不說。一路上兩人便似各存心事,只是偶爾的相視一笑。

    看周易走得有些累了,我拉著她在街角一處露天茶座坐下。

    一眼望去,只見長街的盡頭,兩側的梧桐樹漸行蕭瑟,冬風席著枯卷的落葉在干淨的人行道上溜溜的轉動,旁邊的唱片店傳來何潔“你一定要幸福”的清澈女聲。周易嘴角輕輕抿動,淡淡地跟著唱和,一切仿如昨天,不知為何,我竟然想起早已芳蹤已逝的白綾。

    “你在想什麼?”周易抬頭的瞬間,看到我有些憂郁的神情,終忍不住問道。

    我笑笑不語,只是張開右手五指,梳理了一下被風吹得有點凌亂的頭發,不知不覺間,似乎頭發已經快齊肩了,也許該找個去整理一下,或者加上點燙染,極大的改變一下形象的比較好。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個人。”我緩緩答道。

    周易很敏感地問道:“女人?”我不語,代表默認。

    周易雙眼竟似泛出一些近於嫉妒的眼神,追問道:“你的女友?是不是很漂亮?”

    我聳聳肩,摸出只煙點上。煙草的香味輕輕地從我的鼻端趟過。“嗯,很漂亮,還很堅強的。我認識她的時候,似乎和你一樣,她也是被自己最信任最喜歡的人打了一巴掌。”看了周易一眼,我又輕笑道:“不過不是我的女友了。”

    周易頭一歪,有點不悅地恨然道:“你就別裝了,看你那感傷的樣子,誰都知道你們的關系一定不簡單。”我笑笑:“我哪有感傷了,如果不是因為你今天的事,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再想起她了。”這是實話,對於白綾,我已經開始忘卻了,時光流逝,再深的感情也有經不起風吹雨打的一天。何況,我和白綾,只是段霧水般的情緣而已,一切淡如眼前這杯清茶。

    我右手輕輕撥動,任香煙在我的指間有節奏地輕輕繞動,周易看得有些入迷,問道:“現在呢,沒有聯系了?”我點點頭,道:“去外國了,這輩子大抵不會再見了吧。”

    周易輕輕呸了一聲,道:“看你那樣,還說不感傷呢!老實交待,是不是特喜歡她?”我輕輕搖頭,悠然道:“如果我說不,你一定又要說我裝,不過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何況,也沒有誰是真正屬於我的吧。你別笑,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女友的。”這樣說時,我的腦海中閃過那些一一從我身邊劃過的各色清麗容顏。

    周易眸子輕閃,似乎忍了一下,終笑道:“這麼可憐呀?要不要我委屈自己一下,做你幾天的女友?”

    陽光穿過樹的隙縫,柔柔地灑在周易嬌美無雙的絕艷臉上,讓她這一笑,有些奪人魂魄的魅力。我的心神微微蕩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從來不委屈別人的,感情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頓了一下,我續道:“何況,我看你心裡,仍放不下何志倫的吧。”

    周易怔了一下,沒有說話,方恨恨道:“叫他去死,我怎麼可能還惦記他?”我看著她的雙眼,輕輕道:“你能欺騙你自己,卻欺騙不了你的眼睛的。如果有真感情,怎麼這麼容易就說過便過的。”

    周易長呼了一口氣,道:“我是不是很傻,會喜歡過他那樣的男人?我的初戀,竟然是這樣的人,自己想想都可笑。”自是默認了。我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都會遇見不同的人或事,如果早知對錯,或者會避免許多傷痛,但真是這樣的話,人生豈非太平淡了。沒有愛錯過的人,做錯過的事,又怎麼能知道什麼才是應該珍惜的。”

    周易雙手端起綠茶,輕輕搖晃著,看著清綠的茶葉在水中搖弋,輕輕品了一口,忽然笑道:“你說得很對,也許,我該換個方式認識你吧。你和我初見時的感覺一點不同,身上似乎有很多與眾不同的經歷。”

    我無奈地緩緩搖頭,人生若是算及離奇,又有幾人能及得上我呢?吸了一口煙,我問道:“如果可以選擇,你寧願過安逸平淡的生活還是經歷一生起伏迭蕩的歲月?”

    周易奇道:“怎麼這麼問?誰不想過安逸的生活呀?難道你不想?”我嘿嘿一笑,道:“非不想,是不能也!所以,你肯定不適合我的啦。”周易哼哼道:“去死吧,說得這麼正義凜然的,你以為你人生很精彩呀!說得好像我要投懷入抱似的。”

    我把煙頭輕輕一彈,一道光影掠過,不偏不倚地落入遠方街邊的垃圾箱內。周易哇了一聲,正要說話,我已經雙手捂住了她抱著茶杯的兩手。一種很溫暖的溫度從她嬌嫩的雙手傳來。周易輕輕掙扎了一下,嗔道:“放開啦,討厭!”

    我哪會放開她,淫笑道:“你既然不願意,那換我來投懷入抱好了。”周易的臉一下紅了,道:“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男人。”我哈哈一笑,放開她雙手,伸了個懶腰,笑道:“摸摸手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很干淨的,你不用擔心會生癬!”

    周易啊的一聲喝叫,怒嗔道:“不要講了,惡心死了。”我笑笑,站起身來,對著服務員說了一聲結帳,然後飄然而去。周易恨恨地在後面道:“死不要臉的,又要我付帳。”我哪會管她如何生氣,悠然前行。

    周易付完帳,追了上來,道:“你又要去哪兒了?不是要去找小官嗎,怎麼走這邊?”我無奈地摸了一下隱痛的後背,抖了抖跳車時撕破的衣襟,道:“我現在這樣子能去見工嗎?好歹回家換件衫吧。倒是你不是要去拍廣告,怎麼還跟著我來?”

    周易哼哼地道:“不去了不去了。被你這一攪局,害得人家沒心情了,再說也是下午的事,我現在去也是試妝和試鏡,早點晚點都沒關系的。我打個電話交待一下就行。”

    我狡黠的一笑,停下身來,輕輕攬住了她,道:“那行,咱們兩口子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周易笑著故做掙扎了一下,最後仍乖乖地停留在我的臂彎裡,陪著我緩緩前行。心中泛起一種平安喜樂的感覺。雖然我知道自己對周易並沒有那種很熱烈的情感,但有她在身邊,卻好像可以幫助自己療傷一般。

    走近道的話,我們也沒離開出租屋多遠,緩行了半個小時左右,兩人已經回到屋中。不知為什麼,周易的臉上似一直有紅潮未褪的感覺。偶爾相碰的視線中,竟有些兒特殊的害羞感覺,總在我注視她時,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的心態也很奇怪,明明沒有什麼邪念,卻總想著挑逗和輕薄她。周易感覺到我的目光似乎如火,自己也有點坐立不這,道:“你不是要換衫嗎?怎麼老拿著我看。我臉上有花呀?”

    我嘻嘻一笑,道:“不是你臉上有,是我心中有花才對。”周易說了聲去!嬌聲笑道:“死樣!愛換不換由你,我去倒水。”說這話時,她臉上一陣緋紅,在她彎身倒水的時候,我看見她身恤衫向前一滑,露出了白皙的腰肢,這讓我忽然有點異樣的沖動。一下忍不住站起身來,也是彎腰抱住了她。

    “啊!你要干什麼?”周易顯然沒想到忽然會抱住她,不由驚嚇了一下,紙杯一下從手上掉落下來,水花濺地。

    我自己都不記得究竟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今天和周易的幾次相擁而行,讓我沉寂又久的欲望忽然如火般傾洩而出。

    周易是敏感的,一下感覺到我身上的溫度和身體的變化。嘴上無力地輕道:“不要這樣!”她的叫聲自然是徒勞的。我的左手攬緊了她的小腹,右手已經順乎她恤衫的開口輕輕滑了進去。指間輕輕地從她滾燙纖細的腰間肌膚上掠過,一種異樣的情愫從指尖觸電般傳到我的腦際。

    “你去死啦,不要啦!”周易用手去推搡我撫摸在她腰間的手,卻被我一下反捉而住,交給左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不讓她再動彈。右手輕輕順著腰際向她的小腹滑去,如撫溫雪而行,觸感溫柔。

    周易雖有心掙扎,卻如何敵得過我的力道,只能把身子彎得低低的,企圖讓我的手離開她的腰間,但這更惹起了我的欲火,只感覺到她豎挺的翹臀緊緊地挨著我的下身磨擦,一種堅硬的穿透感讓我不自禁地輕勸呻吟了一下。

    周易顯然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姿勢更不妥當,不由耳根都紅透了,重新立直身體,轉頭輕聲道:“不要啦,好癢。”我輕輕一笑,化指尖的撫摸為掌心,輕輕地在她腰間游走,掌心觸處,只覺得一陣滾燙。

    “你壞,你說過你不強迫人的,你騙人!”周易輕聲道。

    她的發絲輕輕從我鼻端撩過,一陣淡香隱隱傳來,我哪裡還會忍禁得住,一下抱緊了她,嘴唇一下含啜住了她的耳垂,周易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身子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我可不是初哥,周易的反應是什麼,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不由含糊地戲虐道:“我有強迫你嗎?”周易微微扭閃了下身子,嗔道:“這還不叫強迫呀!”我手上輕輕用力,一下把她強轉過身來,雙目溫情地看著她那美麗的容顏。

    周易抬起頭來,哼道:“又想干嘛!”我輕笑道:“不想干嘛,想要你!”這話說完,我已經一下親了下去。周易嘴邊啊的一聲,已經被我一下吻住了雙唇。四唇相接,一股燙貼的激情一下從彼此的嘴畔拂過。周易的嘴唇,猶如清新柔美的兩片花瓣。

    周易雙頰暈紅,一雙大大的眼睛怔怔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但嘴卻被我給堵得嚴嚴實實,輕輕掙扎了一下卻擺脫我不得,只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在我的一番強吻之下,周易終於無力地閉上了雙眼。一個女人肯在接吻時閉起雙眼,那就代表她願意了。我的雙手輕輕撫弄著她的後背,輕輕地吻著好。當我的舌頭輕輕地撬開她的雙唇,周易的嘴角發出了輕輕地呻吟聲,舌尖竟然主動地和我交纏起來。

    我並不是沒有經驗的猴急男子,但太長時間的禁欲也讓我有點無法抑制的沖動,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輕輕拂過,輕輕一按,已經把她的胸罩扣帶給解脫了。這個動作非常輕,甚至連有些暈眩的周易也沒有發覺,到我的手移向她的小腹。輕輕貼著她的身子向上滑去過去時,她才感覺到我的手已經侵襲了她柔弱豎挺的右乳。

    啊的一聲嬌吟,我的手已經一下把周易的乳房給占領,一種無法形容的豐滿柔軟感覺一下沖蝕了我的頭腦,我已經全然不顧其他,一下把她的衣服給整個兒向上推撥到她的脖頸處。眼前露出兩點讓人迷醉的暈紅突起。

    隨著我的每一次低頭吸吮,我能感覺到周易的急促的,她的胸部不停地脹動起伏。迎合著我嘴唇對她雙乳的親吻含吮。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快要爆炸了。如果不能一洩而出,我會死的!

    不知何時,我已經把周易給抱進了她的小屋,輕輕地扔在了床上,隨著我的每一次或溫柔或強烈的進入。周易的臉上都是一陣嬌艷的潮紅。當她的身子在我的沖擊下輕輕地承歡時,我看見她痛並歡樂著的表情。小小的屋內,泛浪形骸的呻吟聲不停地傳出……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從放縱後的無比困頓中醒來時,微弱的陽光從窗欞的隙縫間刺入,周易的臉上紅潮猶未褪盡,此刻的她,倦縮著身子,猶如只雪白的判羔羊一般乖巧地伏在我的臂彎裡。微微張開了眼睛,她臉上又緋紅了一下,緊緊地抱緊了我,把頭埋入我的胸前。

    散亂的被褥旁邊,是一地散落的各種公仔玩偶。望著她伏在我胸前的柔順長發,我卻有些莫名的茫然,我絕沒有想到,做模特這行已久,言行如此無羈,甚至還有前男友的周易竟然還是一個處子。這種初隨雨露的嬌羞神態,是絕對做作不出來的,這點上我有絕對的自信。何況,那剛剛擦拭過的紙巾還在我的手心捏著,上面還帶著淡淡和血跡。

    然而我的內心,卻絲毫沒有侵占征服了一個處女的所謂自豪感,更多的則是內疚。我知道我不愛她的,至少在目前,更多的,這是一種本能的發洩。所以我選擇了周易,因為我一直以為,她會是個隨便的女子。否則不會輕易地跟陌生人合租,更不會對著何志倫說什麼你穿我的,吃我的之類的話。

    女人對第一個占有自己貞操的男女,總是很難忘記的。而此刻的我,卻不可能讓任何女子依戀上我的,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如何照顧身邊的女子呢?

    我無奈地看著手中揉成一團的帶血污紙,輕輕扔在地上,從床著散亂的衣服中摸出煙來點上,這個過大的動作還讓還有迷醉中的周易也清醒過來。緩緩翻轉過身去,抓過被單裹住潔白的身子,輕輕坐起身來。看了看我,她淺淺一笑,伸手從我嘴喧把我剛剛點上的煙給拿了過去,自己吸了兩口,又遞還給我。

    我深深吐了口煙,右手一伸,輕輕把她重新攬在懷時在,怔了一下,方柔聲:“不多睡會嗎?”周易輕輕搖了搖頭,甜甜地笑道:“你說我能睡著嗎?”我問道:“怎麼了?”周易帶著些嗔怒朝我扮了個鬼臉,恨恨咒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還來問我。”我笑道:“到底怎麼了嘛!”周易嬌羞上臉,輕輕低下頭去,輕輕道:“你弄痛人家了!”說著狠狠在我的大腿部掐了一下,含恨道:“你去死啦,大色狼!”

    我笑了笑,道:“是是,我是色狼,也不知道剛才是哪個纏得我這麼緊。”周易臉上帶嬌地瞪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忽然似想起什麼,伸手撫了我的背部一下,道:“你的傷不要緊吧,自己有傷還這麼下流,也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搖搖頭,笑道:“沒事,我是鐵打的!”周易甜笑著愛撫著我,忽然輕聲道:“阿龍,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做面給你吃!”

    這嬌蠻的女子,在激情過後,竟一下變得如此溫婉可人。一下似把全身心都放在我身上似的。我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指尖在她的乳邊輕輕愛撫著,仰頭長歎了一聲,道:“知道我現在最想說的是什麼嗎?”

    周易見我似乎聲音比較沉重,不由奇怪地瞅了我一眼,問道:“想說什麼呢?”

    我又深深吸了一口煙,方緩緩說道:“對不起!”

    周易嘻的一聲輕笑,道:“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原來說這個,沒什麼對不起的,我是自願的。”

    我慘然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可是,我不想騙你……”看著她如水般瀲灩的雙眸,我一字一句地緩緩道:“我不愛你的!”

    周易的神情一下凝住了,一種滯然的慘白從她的面上升起,我感覺到她輕撫我背部的手,忽然滑落下去。

    我是不是太殘酷了?這樣想時,一陣北風吹過,我聽見落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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