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讓無痕下榻驛館,自己則被執奉官領著上朝晉見漢國暴君劉倀去了。南漢國的宮殿做的是富麗恢惶,漢白玉的台階,朱紅的柱子上刻有純金雕龍,走到這裡,張俊才感慨:「原來蜀國的孟昶用金鑲邊的夜壺已經算得上是夠勤儉的了,這個劉倀恐怕連馬桶都是漢白玉雕的。」
越往裡走,宮中就越呈現出一種淫樂的氣息,走廊、門窗、柱子上均刻有美女圖畫,能將皇宮構造得如此有特色,張俊還真不得不佩服劉倀的想像力。再往裡走,張俊簡直要流鼻血了,聲音顫抖地問道:「這……這裡…….的宮女……怎麼……怎麼樣這樣啊……」他看見有些宮女裸露著上身,而有些宮女甚至是全裸,她們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在宮內行走。
執奉官尷尬笑道:「這是皇上下的規定,陛下說這樣才能還原女人原始的美。」
「哦,原來是這樣啊!」張俊點頭,他心裡卻在暗暗想道:「這執奉官一定是礙於國體才不敢直說出來,還說得那麼委婉,什麼還原原始美,分明是屁話。劉倀那禽獸哪想得到什麼原始美,他分明是為了淫樂時比較方便才下的規定。唉!有這樣淫賤的君主,真是難為了這些做臣子的。」
「大宋使臣張俊,參見漢國皇帝,願漢國皇帝福壽安康!」張俊鞠了一躬道。
「大膽!見了朕為何不跪?」劉倀龍顏震怒道。
張俊原本是低著頭的,見劉倀一來就給他下馬威,他也憤怒地抬起頭來眼睛直射劉倀,這劉倀約莫二十歲的年齡,身材矮小,一張臉長的倒是俊俏,只可惜他那雙眼充滿著殺機,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漢國皇帝,我想你弄錯了吧。我並非是您的臣子,我乃大宋使臣,只跪大宋皇帝。」張俊雖然面對著劉倀殺人般的目光,但毫不迴避,依然鎮定如常,據理力爭道。
張俊原以為劉倀會對自己的勇敢而感到敬佩,因為以前他看電視劇和歷史書時,那些敢於直言抗對別國君主的,最終都會讓別國君主敬佩,毛遂力逼楚王連趙抗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這次張俊失誤了,劉倀不是楚王,劉倀是比楚王更加昏庸殘暴一百倍的君主。
劉倀被氣得連龍椅都坐不住了,他霍然而起,指著張俊的鼻樑道:「混蛋!畜生!竟敢對朕如此無理!你瞧不起我們漢國是不是!好!我讓你瞧不起,來人啊,把他丟到油鍋裡煮了,分給朝堂上的所有人吃!」
「是!」宮廷侍衛得令,張俊走右同時被侍衛夾住,他真的沒想到劉倀會這麼容易動怒,真是名副其實的暴君。
「且慢!陛下,這使臣是宋國之臣,按禮儀,他的確只是鞠躬行禮就行,不用跪的!」左首的一位大臣言道。
「是啊是啊,這位大臣說的是啊!」張俊趕緊道。
「真的是這樣嗎?」劉倀自言自語,作思考狀。
誰知右手邊的大臣突然言道:「陛下,李托定是和宋國使臣密謀,請治李托謀反之罪!」
「對!李托!你一定是和這畜生合謀,朕要誅你九族!」劉倀怒道。
「皇上,請不要聽信讒言啊!龔澄樞他血口噴人!」李托怒視龔澄樞道。
龔澄樞道:「皇上,您試想想,若李托不是與這使臣合謀,為什麼會維護他?皇上,證據確鑿啊!請皇上治使臣和李托死罪!」
張俊簡直要笑出來了,這就是南漢朝廷,君臣竟昏庸至此,張俊已經知道,和劉倀這種人,講道理是不行的,必須語出驚人。
「FYou!」張俊大喊道。
朝廷之上的君臣都靜了下來,注視著張俊。
劉倀奇怪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FYou!」張俊道。
「什麼意思?」
「實不相瞞,在下早年周遊列國,學了一些外國的語言。漢國皇帝知不知道,這天下最西邊的,是哪個國家呢?」
「哈哈!你想考朕?這最西邊的,當然是波斯國啊!朕還有波斯美女呢!」劉倀炫耀道。
張俊笑道:「陛下錯了,其實在波斯西面,還有國家,那裡的人跟我們的膚色可不一樣,他們的皮膚可全都是雪白的,而且是天生這樣的肌膚。那裡的美女身材很高佻,做起來可是別有一番滋味……」
「住口!朝堂之上,居然講這些淫穢不堪的話,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右邊站的第二位大臣站出來道。
「哈哈!潘愛卿少安毋躁,讓他說下去!」劉倀言道。
有了劉倀這句話,張俊就更放心大膽了,說道:「陛下又知不知道,那西邊國家的人他們吃的是什麼?他們可不是吃水稻、大米的……」
「那他們吃什麼?」好奇的劉倀還沒等張俊把話說完就插嘴道。
這劉倀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加上生性貪玩,對任何新鮮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心,而張俊正是利用了他的好奇心來加以誘導,看來,張俊已經開始懂得察言觀色,利用他人的性格特點來揣測他人內心。縱橫官場多年的張俊,此刻的心機城府正一點一滴的積累著,不用幾年,他就可以追得上老謀深算的趙普了。
「他們吃的是西餐,是他們西方國家一種獨有的飲食文化,他們主要以牛扒、豬扒、牛奶作為主食。」張俊侃侃而言。
這些新類的名詞,幾乎讓朝堂之人傻了。
「一派胡言!微臣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扒之類的食物!皇上,切勿聽信此人所言!」一位老臣氣急敗壞地道。
「漢國皇帝,在下說的句句屬實,那牛扒、豬扒就是用牛肉和豬肉做的,味道鮮美可口,而那牛奶就是從牛身上擠出的奶,喝了可以讓容顏煥發青春美麗。」張俊言之鑿鑿。
「胡說!我們食五穀,服湯劑,未曾有過喝牛奶之說,牛是一種農具,它的奶怎麼能喝,這是禮教所不容的!皇上,此人信口開河,欺瞞皇上,請治他死罪!」龔澄樞道。
劉倀有些不滿道:「龔愛卿,你除了會叫朕治人死罪之外還會什麼?每次都是整人的玩意,朕已經玩膩了!還有,你發明出的那些刑法工具,大多都是重複的,你真是越來越讓朕討厭了,信不信朕把你給生煎了!」
龔澄樞聽到此,臉色刷的一下子綠了,嚇得渾身發抖,不敢再發一言,張俊和李托都報以嘲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