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窮處 網友上傳章節 四十五 江間風暫定(下)
    楚翔抬頭,深深地望進符陵的眼中,那眼中映著自己的影像,再轉過頭去,望向窗外,彷彿又看到了那澄碧如玉的萬里長江,那晚霞、落日,符陵的親筆信迎著江風,化為千千萬萬的碎片……「不!」楚翔艱難而緩慢地搖了搖頭,聲音輕如耳語,「那時侯,我不會,即使陛下親來。」

    「翔兒,朕知道了。」符陵黯然長歎,果然是這樣的答案,何必再多此一問?早已知道,如果他說不,那就是寧死也不,若是用強,後果更不堪設想……不管怎樣,只要他現在還活著,而且從此屬於自己,種種前塵往事,是非恩怨,就讓它隨風去吧……

    符陵上床去,*著床頭坐著,讓楚翔倚在胸前,兩人默默無言,過了一會,符陵道:「你這些外傷倒也罷了,蘇太醫在,精心治療,過些日子,總能痊癒。但你大病初癒,胸部又受了烙刑,不知有沒有傷到肺部?」

    楚翔自被炮烙後,常覺氣短窒息,說話都感吃力,聽符陵這樣說,苦笑道:「陛下上回為我求的藥,卻全是白費了!」

    符陵道:「也不是全然白費,若沒有那些藥,你能不能支撐到朕去救你,就大有疑問了。現今若傷了肺部,也需仔細調養。」停一下,恨恨地道,「最可恨他們穿了你琵琶骨,毀了你武功!」

    楚翔聞言面色慘白,心知武功被廢,就算活著,也成了百無一用的廢人,以後別說躍馬橫刀。怕是連提筆寫字都很困難。1-6-K-小-說-卻聽符陵接著道:「不過,這事雖有些麻煩,也不是無法可想。只是朕功力未復,還得等一段時間功力未復?楚翔疑惑不解。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忽想起以前曾聽師父說過,琵琶骨被穿,若得絕頂高手以深厚內力打通經脈,仍能恢復武功,但這樣的高手普天之下也不過幾人。且極耗內力,難道他是要……楚翔擔心地道:「陛下,你不必……」

    符陵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搖搖頭阻止了他的話,唇邊浮起淡淡笑容:「你不用多管,你整個人既然都是朕地,該怎麼做,都是朕的事,和你毫不相干。」說完未聽到楚翔回應。符陵低眼去看他,楚翔卻臉朝向床外,符陵將他的頭扳過來。發現那眼圈兒已紅了,兩行清淚正沿著腮邊滴落。符陵忙用手拭去他淚水。笑著安慰道:「今兒怎麼這樣沒出息了?好端端地哭什麼?難道那幫畜生逼供時你也會這般?」他不說還好。一說楚翔益發哭得厲害了,眼淚不斷線地直往下滾。只閉著眼死咬著嘴唇不吭聲。符陵著了慌,抬起他地頭,俯首狠狠地吻上了那兩片薄薄的嘴唇,楚翔驚異地睜大眼,符陵卻不放他,輾轉吮吸了好一陣,又細細地吻去他眼角地淚痕,等楚翔收了淚,方道:「你若再哭,將朕惹起火來,朕可不客氣了!」楚翔聽出他言外之意,雙頰騰地紅了,如熟透的蘋果,羞赧中尤顯得可愛動人。

    符陵抱他在懷,撫慰了幾句,卻聽門外有人通報:「陛下,陳郁元帥派來華勇將軍,有要事求見!」

    符陵應道:「知道了,讓他先去書房候著。」親了楚翔一下,道:「朕有點公務處理,你且靜心休息,朕明日再來楚翔才記起還有許多事情要問,見符陵已到門口,忙道:「陛下,我們羈留在此,何時回去?」

    符陵轉過頭來,莫高深測地看了楚翔一眼,笑道:「回去?翔兒,你是願回上京呢,還是想回江寧?」不等楚翔回答,他已開門出去。

    符陵來到書房,華勇見禮後稟道:「王允命人送來降表並陛下的御劍,願乞一和,陳郁元帥命末將送來,恭請陛下聖斷。」

    符陵接過劍,正是那日遺失在江寧城牆上的寶劍「承羲」,劍眉一揚,笑道:「王允倒不敢私藏此劍!」翻開降表來草草看了,卻問:「我軍主力現在何處?」

    華勇道:「我軍渡江後兵分三路,掃蕩江南。陳郁元帥率領的中路連日東進,所向披靡,估計今日便可合圍江寧了。另西路和南路兩支大軍,進展也十分順利。周帝已倉皇逃往閩州,周朝地半壁江山已是指日可下!微臣以為……」

    符陵微微頜首,止住了他下面的話,道:「從王允的這降表看,周國倒成他一人之私產了,呵呵!」冷笑一聲,「只可惜,周國的命運,已不是他說了就能算的了!亡國在即,仍想著當皇帝!這種清秋大夢,還是等他到了地下慢慢去做吧!」緊握住承羲,舉到面前,凝視著那劍尖的隱隱寒光,符陵眼中殺氣陡現,沉聲命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陳郁元帥如何進攻追擊,皆由他相機處置,朕不會多加干涉,但朕有一點要求,無論如何,務必要活捉王允!你速返前線,傳此旨意!」華勇聽符陵無意媾和,大喜領旨,叩首退下。符陵冷冷地站著,待他人影消失,刷地一劍揮下,已砍掉面前半邊几案!

    楚翔目送符陵去了,回想他適才那句問話,暗道:他問我想不想回江寧,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可能回去麼?忽想起一種可能,莫不是他已……楚翔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欲掙扎起床,不意碰到斷腿,痛得一聲慘呼。蘭兒聞聲忙進屋來:「公子怎麼了?有什麼吩咐,讓奴婢去就好。」

    楚翔道:「你能去通報陛下麼?我有要事想見他!」

    蘭兒為難地搖搖頭:「不行,我不能出這個院子。」

    楚翔往後一仰,回*在床上,靜心一想,罷了,這會我就算見了他,又能怎樣?以前不是沒求過他,他從未鬆口。平定江南,滅亡周國,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早一日,晚一日,又有多大的區別?朝中昏君佞臣,已無指望。何況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立場再去反對?他不惜代價捨生忘死屢次救了我性命,我就算不知恩圖報,總不能再對他背信棄義,反戈一擊。他要求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求死,這些日子處心積慮地瞞著我,就是怕我仍存有殉國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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