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書本，他打開衣櫃，拿出手提箱，收拾起衣物。
「怎麼？你又要離開？」陳靖被他衣物的細碎聲所驚醒。她睜眼看到的，就是卓遠正在往手提箱裡放衣物。
「出去住幾天。」卓遠沒有轉身，收拾著。
「你……」陳靖一委屈，眼淚又開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啊？我都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是不是沒了孩子，你不要我了。」她開始哭了。
據「沒有的事，我不在，你好安心休息。不要多想。」卓遠扣上手提箱。
「你不在，我還有什麼意思？遠，你不能走，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陳靖掀開被褥，赤腳跑到了卓遠身邊。
「嫂子說的，你會和我結婚的。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她拚命抱住卓遠。
扒「陳靖。」卓遠拉開她環抱著自己的雙手。「不要這樣好嗎？給彼此多一點空間不好嗎？」
「不好，我就要你！……如果你要空間，可以，我給你足夠的空間。你喜歡那個女生，我不介意。這些天，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陳靖放開手，攔在他面前。
「遠，這麼多年了，我是真的愛你的。但我知道，我永遠無法代替她，我明白，我一直就只是一個替身。我不在乎，誰讓我這麼愛你呢！現在，那個女生出現了，我知道，她比我更像她，她簡直就是她。我不介意，如果你愛她，我不再阻止你了。……但，求你，和我結婚。我要一個結果，給我一個結果好嗎？」
卓遠緊盯著眼前的她，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他的心，一陣淒涼。
「結婚，你真的這麼想結婚？」他開口說。
「我……是的。大嫂說過的，只要我給卓家生了孩子，我就……」
「住口！」卓遠一聲厲喝，他抽緊了眼神，深藍色的眼眸，閃爍著怒氣。這，不由得將陳靖嚇得倒退幾步。
「為何，一定要逼得我們沒有迴旋的餘地。陳靖，我不想將我們這些年的情分拋卻。可為何，你一定要這樣讓彼此都無法呼吸？如果你一定要結婚，我會的。我會給你這個名份，但不要提及孩子？」卓遠的聲音突然放低了。
「我不會有孩子，你知道嗎？這麼些年了，你沒有孩子，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永遠都不會有孩子的！因為——在無法擁有她之後，我做了手術。這輩子，我只想要我和她的孩子！」
卓遠的眼睛裡，此刻，含著淚水。
一席話，聽得陳靖一愣一愣的！他哭了，他流淚了，他的心，真的一定痛了！
「你不會明白的。」他說的很慢很慢。「我只想擁有，我和她——的孩子。所以，你肚子裡的孩子，那個你失去的孩子，僅僅只是你的孩子，而不是——我的。」
「你……！」陳靖撲閃著大眼睛，瞪得滾圓。難道那次朋友酒店的一晚！？
「陳靖，放手吧。我給你時間考慮，是去是留，你考慮清楚。不要再借那個孩子，傷害到其他人了。」卓遠拉起箱子。
「言盡於此，你自己心裡也明白的。不要把最後的退路，都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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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最後一句話，陳靖臉上煞白，「噌」的跌坐在地上。
「哇！」她大聲的哭了出來。
上天對她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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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德廣場，人來人往，各級豪華跑車，停滿了車場。人多車多，但並未出現亂停車的現象，「紀律」一詞，在聖德還是非常嚴謹的。這，有別於很多私立學校，也是聖德在教育界的享有盛名的原因之一。
新學期，開學了，高中部和大學部的學生，都準時入學。整個廣場擠滿了學生。
印雪和陸正一從學生公寓裡，一起拿著背包，走下樓來。
「小雪，我拿到去法國留學進修的名額了呢。」
「真的哈。恭喜你哦！」印雪拿下耳機，轉過臉笑著對陸正一說。
「最應該感謝的是你呢！要不是你的建議和設計方案，我就拿不到大賽的第一，就不會有這次機會。」
陸正一停下腳步，拉住印雪的手。
「哎呀！你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啊！你已經說了很多次謝謝了。正一，我們是好朋友，不要再說感謝之類的話，那樣會讓我們的距離疏離的。」
印雪明亮的眼睛在九月的天空下，閃亮著青春的光彩。
「嗯。好吧，那麼就不說了。記住，以後你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我，我……」印雪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巴。
「趕緊去吧，不然第一天上課，我們就好遲到咯！」
「那——就跑吧！」陸正一猛地拉起印雪的手，奔跑在綠樹滿目的林蔭道上。
「喏。就是她。」
「對哦，沒想到吧。她真的做這些事啊！」
「真可惜啊，聽說她可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啊？」
「什麼高材生啊，把教授都擺平了，能不高材生哈！」
陸正一和印雪，看著一路朝她們指指點點的同學，還有不少的議論，她們飛揚在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輕快的步子，漸漸沉重，放慢。
「出什麼事了？」印雪心裡一陣疑慮。
陸正一感受到她手的緊張，用力握了握。
她倆來到教學樓前公告區，那裡人頭攢動，從中走出來幾個認識印雪的同學，都面露厭惡的神色瞧了瞧她，遠遠地躲開了。
印雪拉住陸正一，走了過去。
「對啊。就是她！」
「沒想到，她還有臉回來啊？」
身邊的議論在印雪耳朵裡，嗡嗡作響。
她擠進人群，當她的雙眼觸及那張貼著的告示時候，九月的天，一下暗沉了。
「……經學校決定，對法律系二年級學生印雪，做出勒令退學決定。如不遵從，則以開除處理！……」
一個大大的，紅紅的學校蓋章，刺痛了印雪的眼睛。
「勒令退學！」「開除！」
印雪強壓著急速上漲的淚水，用力睜大眼睛，她要看清楚，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來自何方！
「……第一，擅自進入學校內部資料室，損毀學校財產；第二，偽造學生借書證……第三，和男生半夜廝混……如此影響學校聲譽形象……」
一條又一條，清清楚楚，她手心裡的汗，慢慢沁出來。
「小雪，不要看了。不要看了。」陸正一忙拉著她往外走。
「學校這是幹什麼啊！怎麼可以這樣隨便開除你呢！」
印雪渾身顫抖著，如同在寒風中，她不覺抱緊了自己，跑開了。陸正一緊緊跟著，跑在後面。
她一口氣跑到了行政大樓，她抬起頭，正如她第一次來到聖德。
如此典雅的設計，讓她心生神聖之感，知識的殿堂，是那樣美好！
可為何，這麼快，要趕走她！
有些事，如果你不知道，那麼就給自己去弄明白。學法律的她，在幾分鐘內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要走，也要走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