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德醫學院研究生學生公寓。
印雪剛走到門口，就見到卓烈走下來。
「你來了。」
「嗯。」
「不好意思哦。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只能在這邊了。」卓烈微笑著看著她，原本想帶她去卓家的。但是，要帶她去卓家，得選個好日子。
「沒關係的。你們公寓環境很不錯，挺安靜的。」印雪看了看整潔的樓道，似乎醫學院的學生都特別愛乾淨。
「進來吧。」卓烈打開公寓的門，印雪感覺一陣暖意襲來，看來房內是打了空調。
她脫下厚厚的羽絨衣，裡面穿著一件加棉的格子襯衫，紅黑的經典搭配，襯著她的小臉更加白皙。
卓烈看了她一眼，把她讓到屋內，忙拉開書桌的凳子。
「你們研究生的房間比本科生的要寬敞很多哦。」印雪在房內轉了一圈，房間佈置的簡單而清爽，一切似乎都有股乾淨的蘇打水味道。
「是的。一個人住比較寬敞。」卓烈脫下皮衣，露出裡面的灰色針織衫。
「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印雪將背包取下，拿出一堆資料。
「哦。好啊。」
卓烈打開了書桌上的檯燈，他在印雪的對面坐下，書桌是獨立地擺在房間內，三邊都可以坐人，一面靠著牆壁。
「醫療事故……」
「我們現在稱醫療訴訟……」印雪抬起頭看著卓烈，糾正著。「在《侵權責任法》出台後，以前的《醫療事故處理條例》應該會漸漸淡出。雖然，目前實際生活中，遵循條例的處理還是存在的……現在醫療訴訟的發生越來越多，作為醫院和醫患，怎樣來確保自己的利益，這個是非常重要的。」
「嗯。你今天主要想從這裡瞭解院方的一些防護措施還是？」
「當然啦。我不能很直接的問你要你所瞭解的醫院的一些行政方面的責令……那樣會損害醫院的利益。而且，我們現在做的課題也並不是真正的說是有訴訟糾紛的產生。我們小組想進行研究的就是，針對目前的法治環境，怎樣在具體的醫療中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包括醫生和醫患……」
印雪將小組成員的一些卡片，一張張的整齊的張貼在自己的筆記本上。
「我們這邊有個真實的案例。嗯……還有這些書籍裡出現了很多專業術語，我們不是太明白，想瞭解在這樣的醫療過程中的一些專業解答。」印雪抬起頭看著卓烈。
「好的。」
「我已經在書裡做好了標注。」印雪打開一本厚厚的書。「你看，我有用螢光筆劃出，每頁我都貼上了隨意貼，你把相關的一些解釋寫在上面就可以了。」
她翻看一頁頁有所標注的頁面，每個頁面上，都有一個隨意貼。
「你看。不過時間有限，你就著重地寫一下關鍵詞語，我也會再看一遍。如果有不懂，我再問你。你看，這樣可以嗎？」
印雪認真地將書放在卓烈面前，遞給他一支筆。
「好的。」卓烈欣然同意了。
「真不好意思哦，原本我們這些資料收集都是有一個成員負責的，但她最近生病了，所以要麻煩你……」剛看幾頁，印雪向卓烈解釋。
「沒有啊，我很樂意可以幫到你。」卓烈微笑著說。
印雪抿嘴笑了一下，低頭看書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卓烈仔細的一頁頁翻看過去，一條一條地解釋著，偶爾他會起身到書櫃中拿一下醫學書籍，查詢一下。
「給你。」他將一杯熱水放在印雪面前。「剛，都忘了給你倒水。」
「沒事。」印雪沒抬頭的說了句。
一本本厚厚的法條，案例書籍，在小桌上堆的很高。
印雪低著頭快速的瀏覽著書本。
「你看書很快。」卓烈喝了一口水。
「還行吧。不快，一個小時十頁。」印雪托起下巴，看著他說。「剛開始進法學院聽高年級的同學說，要保證一個小時十頁的速度。那時，我還覺著真慢。現在在知道，一個小時十頁，這樣的速度已經不錯了。尤其是做案例的時候，特別費時間。」
「念法律很辛苦是吧。」看著瘦弱的她，小小臉上的黑眼圈，卓烈的心裡升起一陣心疼。
見到卓烈這樣看著自己，印雪羞澀地低下頭。
「為什麼會選擇去念法律。聽說你畫畫攝影都不錯，我一直以為你會……」
「選擇只是一個決定。」印雪輕聲的說了句，她無法也不能向他解釋她的選擇。
「你呢？為什麼選擇做醫生？」
「我不喜歡看著人生病痛苦的樣子。我只是想減輕一些痛苦，讓身邊的人更加健康而快樂。」
卓烈柔和地說著，杯中的熱氣，迷霧了他那雙微藍的眼眸，此刻流露出無比的深情。
印雪看著他，眼神有些迷離。
「我不喜歡看著人生病痛苦的樣子。」好熟悉的話。
這不是小時候爸爸對她說過的話嘛。
她眨了眨眼睛，放下了筆，有些出神地想著。
「小雪。小雪。」卓烈看著發呆的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