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烈將車開進大門,一直沿著車道開到夜園門口,才停下。
卓遠,沒用說話,他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看著卓遠的離去,卓烈的內心很是掙扎,有太多的思緒了,但他又覺著自己什麼都不能說!
但是,他……!
印雪,他心裡的女孩。
卓遠,他尊敬的叔叔。
萬一,如果,他們……或者……卓遠對印雪……真的有感情……不會的,不是有陳靖嗎?陳靖不是懷著孩子了嗎?
卓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看來他真的不可以再等待了,不能只是在遠方默默的守護。不然,他的愛沒有盛開就已凋謝了。
卓遠靠在夜園院子裡的一把籐制搖椅上,眼前是幾盆蘭,在靜靜吐蕊。是上次從烏鎮帶回來的。
有多少年了,卓家從未出現過蘭花的影子。
有多少年了,卓家從未飄過蓴菜的香味。
「遠,你聞聞。」她將一個瓷盆端到卓遠的書桌上。
「今天又做什麼了?」卓遠微笑地看著她。
瞧她,一頭長髮輕輕地挽在腦後,額頭凌亂著幾縷髮絲,鼻尖有著細小的汗珠微微沁出。
卓遠抬手,為她擦拭去,正俯下頭,當他的唇就快覆蓋上她的時候。
「哎呀。」她大叫一聲,立馬跑出房去。「我忘記關火了。」
卓遠看著桌上的一盆湯,無奈的搖搖頭。他的尋,總是這樣有點小馬虎。
一盆清爽乾淨的清湯中,一顆顆綠色的小葉躺在碗底,幾絲白色的雞絲飄蕩著,一陣陣的熱氣冒出來,進入卓遠的鼻子。
「嗯。很是清香。」他輕輕拿起湯勺,喝了一口。
真鮮美!
「好喝嗎?」不知什麼時候,她又站在他後面了。
「好喝。真的,好喝。」卓遠看著她,走過去,輕輕抬起她的下顎,軟軟地吻上了她。
甜蜜而又纏綿。
許久,她睜開眼睛看著他,「喜歡嗎?」
「當然喜歡。」卓遠應了一聲,又吻了下去。
她推搡著,「問你正經的呢!我說的是那個湯,你喜歡嗎?」
「呵呵。我也是很正經地在吻你啊。」說著,一把抱住了她,在搖椅下坐了下來。
「那個是荷葉嗎?」卓遠擁著她問道。
「哈哈。」
「幹嘛,又笑話我。那個是很像荷葉的啊。」卓遠故作生氣。
「那叫蓴菜。純菜產於太湖中,又叫馬蹄草、水蓮葉……相傳當年乾隆帝下江南,每到江南都必以蓴羹進餐,並派人定期運回宮廷食用。蓴菜鮮嫩滑膩,用來調羹作湯,清香濃郁,被視為宴席上的珍貴食品。」
「……純菜的取料是太湖『船路』下面的一段(這個位置的純菜活力最強)。當然,後來在西湖也有蓴菜,我小時候經常喝這個湯,它營養豐富,含有大量丙種維生素、蛋白質和微量鐵質,具有美容、健胃、強身、防癌的功效呢!」
她在他懷裡,慢悠悠地說著。在她身邊,他總能聽到很多有趣的故事,傳說,神話!在她的心裡,一切都是這樣美好而單純,和她在一起,卓遠聽不到煩躁,看不到猥瑣,只有純淨!
「尋。永遠陪著我好嗎?」卓遠拿起她的手指,親吻著說。
「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輕輕將自己的小手與他的大手環環相扣。
「遠,你回來了!」一陣驚呼,打斷了他的回憶。
只見陳靖挺著不大的肚子從園門進來,才幾個月大的肚子,大的不是很明顯,但是陳靖的架勢卻是那樣的顯擺。
一見卓遠坐在搖椅上,她快速地走了過來,就往卓遠身上坐了下去。
「啊——」卓遠發出一陣低呼。
「怎麼了?是不是我現在變重了,壓著你疼了啊?」陳靖慢騰騰地站了起來。
「不是。」
陳靖這才發現卓遠兩隻受傷的手。
「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一點燙傷而已。」
「這怎麼行啊?我給劉泉打個電話。」
「沒事。我說了,不要一點小事就讓人家跑一趟。」
「我……」
「好了。我累了,我回房休息一下。」卓遠看了一眼陳靖,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