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雪見著季家上上下下不停地忙碌著,神情肅穆而焦慮。想著,也肯定是因為季風的病情了。早上,季老太太的怒喝,她在房裡早就聽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前幾日,不是說季風的燒已經退了嗎?
她輕輕地推開那扇緊閉的大門,整個房間陰沉而寬大的有些讓她恐懼。她一步步地往前走著,房間內的藥水味越來越濃烈,刺鼻。
一盞小小的落地燈,開著,照在他的臉上。
印雪看著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躺著。他睡著了嗎?她慢慢地靠近他。
走到床前,定睛一看。「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印雪被眼前的一張面孔而嚇到。原本清秀俊朗的臉孔,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怪不得老太太要發怒了。
她輕輕地伸出手去。
「不要動。」季風突然開口說話了。把印雪嚇了一跳。其實,當印雪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不過,他感覺很累,不想睜開眼罷了。
「你。醒了。」印雪輕輕說道。「你怎麼了?」
「你趕快離開吧。不要被傳染了。」季風仍舊閉著眼。
「他們沒給你上藥嗎?這些膿瘡如果不趕緊治癒,一定會蔓延開的。」印雪看著他這一臉的膿包。「為什麼,把屋子搞的這麼黑?」她起身三兩步就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厚實的窗簾。
屋子裡頓時亮堂了起來。「你在幹嘛!快關上!」季風冷冷地吆喝,右手反射性地遮擋住眼睛。
「一個人生病了已經很難受了。如果放在一個漆黑的大盒子裡,難道不是會更難受嗎?這麼好的陽光,就該讓它進來,就當是消毒殺菌也好的啊!」印雪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季風。她不明白,一個如此健朗帥氣的大男孩,此刻為何這樣消沉?難道緊緊是因為這個病嗎?
季風的雙眼在適應了強烈的日光後,漸漸睜開,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一件白色的過膝大襯衫,一條牛仔褲,上次見著的長長黑髮,此刻散散地在腦後盤著,斜斜地插著一支髮簪。
他看著她。季家,她是第一個敢和他說不的人!
「小雪,你怎麼進來了。」印雪一轉身,看到季老太太和張媽走了進來。
「奶奶。」
「小雪,這幾日不要進這個屋子。」老太太看了看季風,轉眼看著印雪。「孩子,呆在自己屋子裡。」
「奶奶,我不怕這個。」印雪看著季風。「他們為什麼沒給他敷藥?」
「你說什麼?」老太太滿臉疑慮地問。
「他都膿瘡都出膿快了,怎麼還不給敷藥,如果不能在膿包漲破之前,讓膿包乾癟下去,這樣很容易留下疤痕的。」印雪低頭仔細看了看季風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面又密密麻麻地爆長了很多。
「你……」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著印雪。「小雪,你是不是見過這個病。」
「好像是吧。」印雪想起早年的時候,爸媽帶她回鄉下看干爺爺的時候,見過村裡的一個小孩也是渾身長滿了這個膿包。後來,經過爸爸的治療,沒有留下一顆疤痕的好了。
聽奶奶轉述了劉泉的話,印雪俯下身體,拿起季風的手腕,看著。「就算是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可這些膿瘡是一定要消毒治療的啊!這病不是其他的,總不能等著都把來龍去脈搞清楚了才治療吧。奶奶,如果——您放心的話,讓我來照顧他吧。」
季老太太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小小年紀,文文弱弱地。但據她的那雙慧眼,閱人無數,歷經沉浮,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一顆小小的火球,渾身可以散發出無限力量。此刻,她那雙平時悠然典雅的雙眼,正是閃爍著堅定的神采。
「好!」老太太沒有多加思索,就答應了。與其等著劉泉他們那樣整天病理實驗,分析什麼的。不如,放手讓她一試,而且,她也說了,她見過這個病。
「那我先出去一趟。」說幹就幹,印雪馬上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