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只得心裡苦笑道:「公主一個晚上就能把人折騰成這樣,以後總來,能把人麻煩死!更遑論若是被公主她那可怕的爹知道公主來夜未央是為了破禁的,那夜未央和許氏醫館的人就更沒活路了。」
回復了笑容的公主早已像蝴蝶般翩然離去了,撇下了內心仍有些鬱悶的九兒,不用問,公主一定是回去給柳將軍和許仙夫婦展現她的病已痊癒這個奇跡了。
九兒隨後也匆匆離開了廚房,也許是公主剛在這裡做了菜,氣溫還沒回復正常,九兒在廚房裡待得著實不舒服,悶熱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一進屋門便迎上了柳將軍欽佩的目光,九兒在心裡暗笑道:「哼!這柳將軍難得也會露出這種眼神,他不是把他自己看成是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第一了得之人了麼?!」
許仙也第一時間湊過來說:「小青,我原先以為你只會幫忙按方子抓藥、煎藥,沒想到你的醫術竟也如此高明!娘子都告訴我了,說這秘藥雖是上古醫神歧伯所制,但醫治的方法可是你想出來的!想我許仙何時修來的福氣,不僅娘子是精通歧黃之術的奇女子,就連娘子的妹妹小青也有妙手回春的手段,我身邊都是於醫術一門頗有修為的高人,幸甚!幸甚!」
雖說這話九兒聽起來相當受用,若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她肯定會謙虛一番的;但既是從許仙口中說出來——還是算了吧,她不想跟許仙這酸腐的書生一起你來我往地掉書袋——看那柳將軍的模樣想來也是相當厭惡這一套的,說不定他會受不了許仙那一套,然後直接把他嘴巴給撕碎了。
公主也出聲附和道:「許大夫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柳將軍,你看,我說我們今天來夜未央是來對了吧?看來這夜未央是我的福地,以後我要常來才是!柳將軍,你說對嗎?你可要在父皇面前為許大夫、許夫人、小青姑娘多多美言幾句,讓父皇好好賞賜他們才是!單憑我一人之言,父皇定是難以相信夜未央這地方的神力的,所以柳將軍,回去見到了父皇,你可要把你在夜未央的所見所聞如實呈報給父皇,知道麼?」
九兒聽了忍不住想笑出聲來,這公主小算盤打得還真多,聽上去像是在為夜未央求賞賜,其實不過是想讓柳將軍回去跟她一齊說服她那皇上老爹,能讓她多來夜未央幾趟罷了。
柳將軍向九兒抱拳道:「公主吩咐的極是!我經年戎馬征戰,見多的是浴血搏殺的錚錚男兒,從未佩服過世上任何一個女子,今日得見姑娘之神奇醫術,也不得不歎服巾幗不讓鬚眉啊!姑娘雖不能鏖戰於沙場,但若軍中有姑娘這般醫術高明的大夫,我軍將士又何須再受那傷筋斷骨之苦?!這與姑娘親手殺敵又有何區別?!佩服佩服!」
九兒施然回了個禮,偷偷斜眼瞟了許仙一眼,心想:「沒看出來這許仙的影響力還這麼大!柳將軍跟他在一起沒待多會兒就變得滿嘴都是酸詞兒了!」
雖然她也看不上這柳將軍之前的作派,但人家現在都把她捧到這份兒上了,客套話還是要說的:「將軍言重了!我一介女流,豈敢與直面敵寇的我軍將士們比肩?將軍您能不吝溢美之詞已是小女子我的造化了,豈敢再受將軍您『佩服』二字?將軍的誇讚我如何能擔得起呢?著實令小女子我汗顏啊!」
這時白素貞終於出聲了,說道:「我這妹妹不曾見過像公主殿下、柳將軍這樣尊貴之人,又蒙公主殿下、柳將軍不棄,說出這許多肯定她的話,她可從未受到過如此的推崇,自然是要汗顏、要臉紅的……」
大家這才注意到九兒的臉確實異常地紅潤,以為她就如白素貞所說的那樣,她是因為禁不住人誇兒害羞臉紅的,都吃吃地笑了起來。
白素貞趁機把九兒扯到一邊,焦急地壓低聲在她耳邊問道:「你剛剛吃了什麼了?可是不小心吃到雄黃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元神散亂了!隨時都可能變……」
在別人眼裡九兒不過是臉上多了些醉人的紅暈,但在白素貞眼裡,這紅暈可就不是那麼可愛動人了。
九兒一臉茫然地搖頭,回答道:「怎麼可能啊?我早就吩咐店裡不能出現任何與雄黃有關的物事了。況且剛才我給公主的菜譜裡根本就用不著雄黃當配料的啊!我剛才就吃了公主做的菜,也沒喝過雄黃酒……是天氣太熱了吧?我剛才在廚房就覺得這端午節的天氣果然是比平日裡熱得多了!」
白素貞吃了一驚,問:「你剛剛說什麼?公主做的菜?剛才公主跟著你一塊兒去廚房不是去當監工的而是去當大廚的?你說的那些食療菜品都是公主一人做出來的?!」
九兒點頭,道:「這就是公主的心結所在呢!公主對下廚極感興趣,但皇上下令不允許公主入廚,公主她才鬱鬱寡歡的。」
白素貞又不解道:「你這散神的模樣定是吃了雄黃了,而且吃的份量還不少!你整日在醫館裡幫著抓藥,當然不會連雄黃也不認得……夜未央裡又沒有可能出現雄黃,這倒真奇了!」
這時公主和柳將軍已經過來辭行了,無論如何今日都是端午節,百無聊賴的宮中生活更是要講究這過節了,因此,不管今日公主出來尋醫能否痊癒,都是要趕著回去的。
送走了公主和柳將軍後,白素貞便領著九兒到夜未央的廚房裡尋找答案,許仙擔心白素貞這個大肚子孕婦,也跟著來到了廚房。
先前被留下來打掃整理廚房的一眾夥計見到東家都來了,還未等白素貞一行三人開口,就興奮地向他們講述了自己能近距離接近皇族的激動之情:「許大夫、許夫人、大東家,難道你們看到公主殿下都不會覺得緊張麼?我們一個個的腿打顫得都快站不穩了,連走路都忘了先邁哪條腿了!許大夫、許夫人還能面不改色地為公主殿下治病,大東家更甚,和公主同桌吃飯時就像面對著個陌生人,表現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三位東家的境界果然是我們想都想不到的!」
許仙去應付這些因激動兒神智有些不清夥計,白素貞則去查看了桌上還未收拾地盤子,憂心忡忡地道:「小青,你是不是也生病了,難道你連這麼濃重的雄黃氣味都沒感受到麼?剛剛這盤子裡的菜加了份量極大的雄黃!」
「我可能真的是不舒服了,別說我沒聞出來,就是我吃的時候也沒感覺出來啊……而且公主做的菜沒有一樣能用得著雄黃的!夜未央裡也沒有啊!」九兒心裡只能苦笑了——該來的還是來了,劫數!
小青是對這雄黃敏感,可她是一般人啊,平日裡連雄黃都沒怎麼見過,直至現在她還不知道她吃的哪盤菜裡加了雄黃的。
這時,就聽在和許仙聊天的一個小夥計說:「許大夫,剛才要是你在就好了……公主把我叫進廚房裡幫她做事,我一直都是顫顫巍巍地在渾身發抖,做什麼也都做不好,就連給公主買回來的雄黃酒都差點全給灑了……」
「給公主買的雄黃酒?!」九兒驚呼,衝過去揪住那小夥計的衣領問道:「你不知道夜未央裡不能出現任何和雄黃有關的東西麼?!你為何要違犯我定下的規條?!」
小夥計被嚇住了,連聲說道:「不敢不敢!是公主殿下著小人去買的啊!公主殿下的命令小人豈敢不從?何況公主殿下當時手裡還拿著菜刀……大東家定下的規條小人從不敢忘,可是……大東家饒過小的吧,小的也是不得已的啊!」
白素貞過來拉開被九兒揪著的夥計,道:「你生氣有何用處?更何況本就不是他的錯!莫說是公主命他去買,就算公主是命你去買,你也得老老實實地買回來不是麼?」
許仙不清楚九兒為何會突然間發那麼大的火,問道:「小青,這雄黃酒有何不妥麼?端午節,公主可能只是想買些雄黃酒來應景而已,也沒什麼不妥的吧?你怎的沒由來地發如此大的脾氣啊……」
白素貞給許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解釋道:「小青她天生近不得雄黃的,特別是在大熱天的時候。這情況就像公主殿下吃不得藥是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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