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旁的馬強聽得有點糊塗,荷爾斯泰沉吟片刻後慢慢地說了起來。原來,德雷克家族一向以彪悍聞名四海,幾百年來,祖上如果不是戰功彪炳的猛將就是令人聞之色變的海盜,令各大小領主恨之入骨。
到了刀疤臉的爺爺一代,德雷克家族已經完全以海盜為生,四處遊獵,成為各領主先後通緝的重點對象。而刀疤臉的父親繼位後,更是率一幫強悍的海豹勇士神出鬼沒,在阿加西海攪起了一片片風聲血雨。青出於藍,而遠勝於藍,被人們稱為豹子頭。
顧名思義,刀疤臉父親的手下,幾乎全都是戰力強悍的海豹勇士,驚人的耐性和嚴格的紀律,再加上強大的爆發力和衝擊力,令他們成為海盜中的王者。把海盜神出鬼沒的伏擊戰和游擊戰發揮得淋漓盡致,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與其他窮凶極惡的海盜不同,豹子頭及其所率的海豹勇士雖然殺人不眨眼,但絕非嗜殺之輩,並且絕不向普通的海族或者做小本生意的商人下手。有時,甚至還救濟一些窮苦的難民,所以雖然被各大小領主所深惡痛絕,但在民間卻獲得不少海族的擁護和尊敬。也正因為如此,才纍纍靠人們的通風報信躲過各領主布下的重重陷阱。
「這麼說,令尊還是一名俠盜了?厲害,佩服!」明白刀疤臉父親的傳奇後,馬強大聲感歎。
「俠盜倒是說不上,家父做事也只是堅持一些最基本的原則而已,憑什麼別人一生下來就錦衣玉食,我們卻不得不受苦挨餓。不是我們願意做海盜,而是整個家族,上上下下幾百人全都被逼得無家可歸,忍無可忍!」見荷爾斯泰說開了,刀疤臉也不再有所隱瞞。
「唉,其實,當初在神廟的大力撮合下,令尊完全可以和領主們和解,可惜。令尊還是走錯一步,失去了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啊!」荷爾斯泰唉聲歎氣,可惜地搖搖頭。
「神廟?哈哈,大人,你還真相信神廟曾大力撮合?騙局,都是他媽的一場騙局,沒有神廟的假情假意,家父怎麼會上當?沒有神廟的落井下石,家父又怎麼會身受重傷,到現在也無法恢復?」荷爾斯泰不說還好,一說到神廟,刀疤臉就咬牙切齒,彷彿和神廟有著血海深仇。
聽刀疤臉這麼一說,荷爾斯泰不由得為之一頓,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沉吟半天後,才緩緩地說「說實話,這些年來,神廟確實有一些地方做得不盡如人意,作為一名傳教長老,我也非常痛心。但憑良心說,絕大部分祭司和護教武士還是在為我們共同的信仰而努力,而不是在為自己謀什麼私利,有些事情確實不是出自他們的本意。」
「老頭子,你這話就太誇張了。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說有一兩個傻瓜沒私心,那我還相信,但如果說大部分祭司和護教武士都沒私心,那打死我也無法認同!」荷爾斯泰語重心長,馬強卻不以為意,把杯裡的木留酒一飲而盡。
「馬強兄弟,你說的沒錯,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自從多年前的那場陰謀過後,我們就不再相信神廟的任何鬼話。實不相瞞,我此次冒味前來,就是希望兄弟你能出讓一些竹支草和凝神丸,以便家父的身體早日康復!」感慨一番後,刀疤臉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這個,竹支草倒是有一些,但凝神丸就實在是沒多少。唉,在海上闖蕩,流血受傷在所難免,所以」馬強故作遲疑。
「竹支草是治療內傷的良藥,對於一般的外傷來說,用竹支草就太浪費了。至於凝神丸,則是不可多得的醫治魔力反噬的良藥。馬強兄弟,你看能不能給我一千根竹支草,五十筒凝神丸,價錢你隨便出!」刀疤臉胃口不小,一開口就是一千根竹支草,五十筒凝神丸,大出眾人的意外。
「這個,說實話,你要求的數量實在是太大了。不是兄弟我不給面子,而是我們人數眾多,又常年在海上漂泊,確實需要大量的醫藥。我們正準備前往阿加西海,你也知道,現在那裡局勢非常亂,我們必須得預防萬一!」沉吟片刻後,馬強委婉地拒絕。
雖然嗜財如命,但馬強也明白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當初與莫爾斯的那場大戰,如果有大量的竹支草,恐怕許多身受重傷的海蝦人就能活下來,不至於大傷元氣。
刀疤臉雖然外表粗魯,但實質上卻極為聰明。也許是經歷了無數風浪,處變不驚,見馬強拒絕,也不怎麼心急,一邊喝酒,一邊默默地苦思良策。
早在馬強一行登陸香帕島的時候,刀疤臉就率先發現了他們的可疑之處,商隊規模龐大而總人數卻不足一百人。此外,護衛們雖然粗魯豪爽,但一舉一動卻十分謹慎,與一般的商隊護衛相去甚遠。等發現他們載貨的羅姆尼海龜身上加洛林家族的標記後,也就肯定了他們的身份。
「馬強兄弟,我看你載貨的這些羅姆尼海龜,身上都刻了蒙哥馬利海加洛林家族的標記,似乎是鼎鼎有名的摩拉迪商團所有。如果你就這樣到巴伐利亞海等大地方經商,恐怕極易引起有些人誤會。剛好,兄弟身邊有幾位深諳此道的勇士,可以輕易抹去它們身上的印記。不如,就讓他們代勞一番,如何?」沉思半天後,刀疤臉想到了一個主意。
一直一來,雖然明知羅姆尼海龜身上的印記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但無奈沒有合適的藥物和工具,就連以心靈手巧而聞名的納維亞穴居人也無法徹底抹除,所以馬強也只能將之由之。現在聽刀疤臉這麼一說,不由得大喜過望。
見馬強喜形於色,刀疤臉趁熱打鐵,命令親衛趕緊帶幾名精於此道的族人過來。準備妥當後,刀疤臉示意族人立馬動手,慢慢地逐一徹底抹去羅姆尼海龜身上的印記。不愧為專幹銷贓捏跡的行家高手,看得伊蘇裡亞等穴居人驚歎不已,也讓馬強和伊維奇他們大開眼界。
「依比利斯,好,好。行家就是行家,果然厲害,弗朗西斯,來,我敬你一杯!」去掉一塊心病後,馬強大喜,親自給刀疤臉倒上一杯木留酒。
「馬強兄弟,不必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來來來,乾杯!」見馬強親自倒酒,刀疤臉大喜,明白自己走對了一步,接過木留酒後一飲而盡。
「弗朗西斯,既然兄弟一場,我也就實話實說了。聽老頭子說,令尊受到可怕的魔力反噬並因此受到嚴重的內傷,所以五十筒凝神丸沒問題,兄弟你儘管拿去。但是,一千根竹支草確實有困難,五百根如何?」喝一口木留酒後,馬強主動說到了刀疤臉的來意。
「好,兄弟果然夠爽快,來,乾杯。兄弟有什麼難題儘管說,只要我弗朗西斯能做到,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有了凝神丸,也就意味著父親的傷有了希望,刀疤臉欣喜若狂。雖然只有五百根竹支草,但順利得到五十筒凝神丸也就心滿意足了。
「唉,大海這麼大,沒有精確的航海圖真是寸步難行啊。實不相瞞,兄弟我雖然以經商為生,但有時,也會做一些無本的買賣。所以,很多方面還得兄弟你多多指教!」沉吟片刻後,馬強委婉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航海圖對於商人來說,意味著財富和金錢,而對於在刀口上舔血的海盜來說,則意味著鮮血甚至是脆弱的生命。所以同一片海域,往往海盜的航海圖比最大的商隊擁有的航海圖還要詳細,自從與一些海盜打過交道後,馬強就深深地明白了這一點。遇到世代以海盜為生的刀疤臉後,哪裡還捨得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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