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愣處在屋外的人影,他一動不動也不說話,胃裡害怕苦澀的直上下翻。
凌晨一點,雨開始下的非常大,我痛恨他們兩個人為什麼連下雨也非要出去,還不和我打聲招呼,這一下雨,他們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趕回來,到時我都……。
自知外面的人不是他們倆,我悄悄的下了床,在房間內四處搜尋看看有沒有硬件的護身東西,好在夏柳是警察,他的臥室裡有健身用的握力棒,我拿起棒子偷偷的走到門口貼在牆上,心撲通撲通直跳,外面有光源,他的影子從門底縫投射進來的非常清楚。
他會是小偷嗎?我一開始就很決絕的否定了這個猜測,小偷大半夜這麼有禮貌的敲屋裡的門?他難道每進一間屋還要事先看看有沒有人,剛才我失策的已經回答了他,最詭異的是他為什麼不走或者也不打算撞門而入。
怎麼辦?怎麼辦?
我偷瞄了下門鎖,謝天謝地我進屋時上了鎖,剛才我也沒有衝動的先給他開了門,但我現在要不要打開門確認一下,還是等待他們回來營救我?該僵持多久?他丫的真是小偷再給跑了,下流君還不知道今後該怎樣埋汰我。
賭一把,我手上還拿著棒子,大不了兩敗俱傷,是人是鬼好待給個了斷,開門先給他個直擊,在僵持下去我非得精神崩潰。
正當我一手握著門把手準備轉動打開門襲擊外面的人時,屋內床前燈突然熄滅了,窗戶大雨瓢潑處「啪」的拍上一隻血淋淋人手,嚇得我手中棒子頓時掉落滾到床底下,媽媽呀!剛鼓起的熊膽生生嚇的七零八落,夏柳家的高度坐電梯時我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二十八層。
我馬上艱難的挪動步子遠離門口,此時窗外都出現了「鬼」,門口的還會是「人」嗎?
我將雙目睜到最大死死盯著窗外,那只血淋淋的手又爬上另一隻,我窩在牆角慢慢蹲下,心臟飆出以往最快速度,我內心深深祈求又狠又怒,這兩個丟下我的蠢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前有狼後有虎,我該躲到哪裡?
我半蹲下還不停注視著窗外繼續行動的「它」,最令我恐懼的是門外的那個「它」也行動了,「它」開始不停的轉動著門把手試圖打開門。
窗外的雙手停止向上爬行,我以為「它」會整個爬上,沒想到它竟然在玻璃窗開始扣刮,一聲聲犀利刺激差點撓破我的耳膜,「它」在試圖打開玻璃窗。
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講都是度日如年,我伸手不停的到處摸,唯一能自保的握力棒不知道剛才讓我掉哪去了。
值得慶幸的是它們不是擁有穿透能力的鬼怪,但遲早會攻破最後防線。
我不停的摸索,腦袋裡爭分奪秒高速運轉的想對策,腦袋裡此時一團漿糊的已經快要瘋了。
越是著急,我越摸不到握力棒到底在哪個方向,手指不停的顫抖著,耳朵裡直傳來不斷扣刮玻璃的聲音和門把手扭動的聲音,我心急火燎,只差鑽到床下,可惜床的高度只能容納兩臂之寬,我的視線還必須監視著它們的一舉一動。
最讓我懼怕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窗戶被一陣邪風大大吹開,雨水大量的掃進房間,呼風而嘯,像女人的哭聲一樣。
窗外的「它」這回毫無阻礙的爬上了窗台,我白居翼光輝燦爛的人生真的到此結束了!
我蹲坐在牆角,最終要成為坐以待斃任鬼宰割的羔羊,「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夏柳的家裡,和小俞有關係嗎?和小俞的日記本關係?要殺人滅口,日記裡隱藏了什麼重大信息,她是否怕我找到她的肉身,她無法報仇?
腦子裡無數的猜測阻擋不了「它」前進的步伐,唯一確定的是,「它」不是小俞,而是我不認識的鬼,「它」是一臉幽綠幽綠的長髮女鬼,佈滿眼眶的黑瞳衝著我,口裡溢出暗綠發黑的黏稠,我不忍心看了。
我生平做事光明磊落,唯一最大報復不超過偷偷的在憎恨人背後放屁詛咒他,但也沒有犯過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大事,「它們」有何仇怨要來找我啊!唯一的可能還是小俞指示,我已經思想混亂,我該說點什麼好。
我一手抱著頭,嘴上大叫的罵了起來:「操,死張呂!我操你祖宗十八輩子,關鍵時刻你小子到底死哪去了……。」
前身不遠處的「它」扭動著歪斜腦袋不停接近我這裡,我所幸拚死一搏的爬到地上瘋狂開始找棒子,但是「它」在極短的距離和時間內走到了我的頭頂,順勢從「它」嘴裡滴落一灘噁心的黏稠黑綠液體在我頭上,空氣在瞬間凝結。
我的腦中只有三個字,……玩完了……。
就當我閉眼準備歸西的時候,門也被扭開了,我心裡暗罵,「媽的,好死不死還讓我死一雙手下,怕一隻弄不死我嗎?」
結果頭頂的燈亮了?
我努力睜開一隻眼逢以為是錯覺,屋裡如救世主的白光真是亮到晃眼,我驚魂未定的又睜開兩眼,一雙泥濘的黑死皮鞋和一雙污濁的白色旅遊鞋映入眼簾,我順著鞋看去,一顆巨石的心瞬間落了下。
是夏柳和張呂。
張呂萬分擔憂瞅著牆角滿頭大汗的我說:「怎麼了你這是?她不會是來找你了吧!」
夏柳也似信非信的問:「你剛才給小呂打電話說你的臥室門口有人,怎麼可能?我們出門的時候明明已經把大門鎖好了,況且只有我才有家裡的鑰匙,聽你一說我雖然不相信,但是見張呂非常相信你,才和他一起趕回來。回來的時候你的臥室門上了鎖,怎麼敲你也不給來開,我找見這個家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就見你蹲在這裡。」
我聽不清姓夏的在喋喋不休的說什麼,我已經嚇傻了。
滿屋的光亮充斥著家裡,剛才發生的所有一切如同幻覺消失不見,窗外依然下著傾盆大雨,張呂和夏柳身上也浸濕雨水可以證明下雨這一點是真的,但窗戶是閉著的,床頭的燈是亮著的,我摸了下頭,頭上也沒有黏稠的液體。
我顫顫巍巍的扶著牆站起,扯著張呂要到客廳,用不多的力氣告訴夏柳說:「你的健身握力棒被我不小心掉床下了。還有關於一件事情,我想要和你說清楚,是小俞的日記本,請你和我找出日記本,它是破案的關鍵。」
「哦?你肯合作了。」
「今天的事情證明,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和你周旋了。」
張呂扶著我走出這間房,夏柳彎腰一臉嚴肅的摸了摸床下撿起了棒子,握力棒其實就在床邊。
夏柳之後關了燈也跟出到了客廳,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在床低下棒子不到五厘米內的「它」正向他伸出手,漸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