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警官小心的把裝有「小俞」人形人偶的塑料袋證物放上檯面,輕妙淡寫的指著它說,「這件東西你不會陌生吧!它正是此案的關鍵性證物。」
那個人偶近日籠罩著我,有著揮之不去的陰影,我看見它心裡特別的咯咦。
但我不想表現出會因為一件物品而嚇的心驚,所以我故作輕鬆的講,「你再說些什麼?只不過一個玩具而已。」
「玩具?白記者,她代表何種意義,你的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吧!我問過張敏了,她說你去尋找這件證物的相關名片了,你們所提到的黑色名片的店舖到底在哪裡?還請你把那張名片交出來。那也是重要的證物之一。」
面對「下流君」切入主題的質問,我有點慚愧,身為狗仔記者的我,卻被身為警察的狗仔跟蹤還沒發現,我真是太失敗了,他們竟然連我找到黑色名片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我若對他的話中耳不聞手,他要派個小警員搜身可就麻煩了,我思索半天衡量利弊,還是伸手從挎包裡拿出那張黑色的卡紙,上前遞了過去,我又坐回去。
夏警官拿起黑色卡紙上下翻看,濃眉微皺,表情凝重,一旁的老警察也側身匪夷所思的一同貼過,瞥看他手上的卡紙說,「白同志,只不過是一張普通的黑色卡紙,什麼內容也沒有。」
緊束的神經支持我獨存的理智,一日未眠,酸楚佔滿我的全身,但我有點不耐煩的講,「對呀,一張普通的卡紙而已。」
「難道不是名片嗎?上面的內容呢?」
我不溫不火的答,「消失了。」
老警察對我的回到有點不可思議,我悄聲的自我嘀咕,想看內容,等看到內容你們也離死期不遠了。
夏柳對著桌上的傳訊話麥講話,一會一個樣貌清秀的警員進來,他把黑色卡紙遞過去,對警員說,「把這件證物拿去化驗,看看紙面上附了什麼化學東西,導致它的內容時隱時現。」
警員帶上白色手套接過,小心翼翼把黑色卡紙放進塑料袋中,準備離開。
「等等……。」
夏警官又叫住他,他語氣平緩對我說,「你應該看過上面的內容吧,還是你知道它可以顯現內容的辦法。」
我直白的講,「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是我不知道,我連上面的地址也忘了,我只記的店舖名叫暗殿黑靈。」
「是麼!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在說謊。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張敏,但是她卻對上面的內容完全忘記了,唯獨你還記得清清楚楚,說明你已經對這個地方多少從李穆燃那裡瞭解到不少!」
他望著一旁的警員命令的口吻道,「小林,直接叫人去查一下暗殿黑靈這個地方在哪裡。」
小林警員積極聽令說了聲,「好的,夏大隊。」就匆忙的去做任務。
我打了個長長的哈氣,用一隻手掌不停的揉捏自己的額頭,張呂在身旁也疲憊的直犯困,強忍著兩隻不停打架的眼皮。
我條件反射,不濟的給了一句,「你們自己去查能知道的更清楚。」
他見我疲憊不堪的神情,以為我故意做作的囫圇他,他突然改變了自審問開始的良好態度,剝去了斯文的外表。
他握拳重重搗在桌面上,發出爆炸性「咚」的聲音,我彷彿都能感覺到桌面慘烈的悲痛哀叫。
不愧為「下流君」的他嚎聲怒響,「白記者,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洪亮的聲音在審問室迴盪著,先不說我二人的反應,先把老警察嚇的打了個機靈,哆嗦了一把,雙目瞪的愣圓。
老警察拍拍身旁兀自隱忍許久爆發的夏柳安慰,「小夏呀!我年紀大了,心臟雖然沒毛病,任你這樣突然敲打,我也會給你嚇出心臟病的。」
夏柳趕忙壓下內裡的激越情緒,緩和態度。
他對老警察愧疚的低聲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王老師,驚嚇到您了。咱們審問太給他們留情面,他們就認為警察是國家缸養的白米蟲,好糊弄。使用些強硬的手段他們才會老老實實的配合。」
老警察歎口氣說,「小夏,你的審問方式還是有問題,強行逼供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白同志看起來也沒有理由像是不好好配合警方調查案件的人,我看你們之間的對話多少有點火藥味,你個人和白同志是不是有些私人上的矛盾啊!」
夏柳邪肆俊俏的臉頗為正義嚴肅,「我是秉公辦案,您應該知道我夏柳是個急性子,我對任何接受的案子希望以最短的時間內破案,最看不慣就這種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人。」
我呸!我特佩服老警察細緻入微的洞察能力,我們倆天生死對頭定了。
我強烈抵制他的說法,「誰磨磨唧唧,吞吞吐吐?我不知道也犯法了。」
夏柳氣急敗壞的指向我說,「王老師,你看看他態度,我客氣的了嗎?」
老警察站起身,質責他,「小夏,你是警務人員,首先你要注意控制你的情緒,我來可不是你們二位的調解員。」
台上的「小夏」沉聲啞然無言。
老警察那副無法撼動的冷酷直向我和張呂襲來。
幹練銳利雙眸如帶強烈的殺傷力,不客氣的說,「白同志,當你步入這間室內的時候,你所有的說詞和態度將會成為呈堂證供,也決定我們破案的進度,如果你在這樣一問三不知,挎上什麼罪名,我們幫不了你。」
退一萬步的講,我和警察沒有戴天的仇恨,我猶豫的說,「我是想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訴你們,也希望警方早日破案,但是這件事怕是我說的清清楚楚,頭頭是道你們沒人相信,到時還說我宣傳邪魔歪道的迷信。」
老警察坐下,「你不講清楚,我們辦案難度會增大,傳邪魔歪道的迷信,到最後會被真相全解釋清楚的,那麼首先關於賣人偶的店舖,李穆燃和你說了什麼,她沒有和你提地址在哪裡嗎?之後我們派人找她,重新審問再做筆。你先說說吧!」
我凝眉訴說任何人都認為是胡言亂語的事情,「她告訴我,暗殿黑靈是一家異世界的地方,沒有能去到那裡,除非是內心有強烈意願的人它才會出現,而且去過的人,非死的必然會沒有好下場。」
「她去過哪裡嗎?她的神經有問題吧!你相信她說的話嗎?」
我又從挎包裡拿出寫有地址的本子遞給老警察,「最後一個地址,是李穆燃親手寫給我的店舖地址,我雖然不想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但是……。」
檯面上活靈活現的人偶表情詭異,宛如帶著猙獰的微笑倒在面對衝著我這個方向,叫人怔怔的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