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人形店 第一卷小俞 第四章 自殺者的微笑(四)
    (要不是這章boss稍微露臉,我們的記者「白居易」直接就被搞到上西天了,怨念多強大,讓我們感受這個人偶的怨念吧,如果喜歡請收藏。)

    床頭散發昏黃的檯燈並沒有關,當時鐘指晌午夜三點時,檯燈瞬間如舊時代油燈被吹滅,整個臥室陷入黑暗。

    我的臥室左面還連帶個小陽台,此時陽台玻璃門大開,漆黑的夏日深夜裡散發出冬日寒意,陣陣寒風吹撫淡藍色的窗簾左右扭曲像是鬼火在舞動。

    「咯吱……,咯吱……!」,「呲喇……,呲喇……!」一陣陣不協調聲音驟然在暗夜裡異樣發出,劃破寂靜夜晚更顯示出它的響亮,如同貓撓在心頭上讓人難耐。

    有什麼東西順著陽台爬向他這裡,關節脫臼斷裂的又如牽帶肉體,摩擦著物體的聲音證明它愈來愈逼近我這裡。

    突然一隻白色如同膏狀沾滿血漬的利爪扣在陽台扶手上,這種未全包封閉的小陽台倒是方便了這個不速之客,它如同貞子爬出井底,慢慢的爬上陽台,身體扭曲移動著關節。

    混紅的月色,如霧如塗,它抬起低垂腦袋,「咯吱,嘎噠」,和鍾一樣九十度又側擺向左邊,一雙鬼魅兩道紅光從它散亂髮間射出,它的皮膚像是在福爾馬林裡泡久的屍體,腫脹慘白,完全沒有生命跡象。

    它不像一般鬼魅輕飄,身體不自然沉重,壓著千金般,「咯吱……,咯吱……!」緩慢挪動爬在地上,漸漸逼近。

    可笑的是我完全沒有注意到此番處境,也許是酒精關係睡的像死豬一樣。

    但是那東西才不理會,一會肯定想著將會讓我死的很慘,要給我個驚喜,面對面的驚喜。

    它的利爪伸向床單,就要摸上床。

    終於被逐漸逼近傳來的腐臭嗆醒,我迷離雙目完全沒看清地板上爬著的東西,意識恢復些睜眼定神仔細一貓,嚇的差點去見閻羅王,大氣都沒敢出,也沒敢動,應該說人在極度驚嚇時已經失去了移動的本能,是我沒有力氣自己挪動,身體與大腦脫節,不受控制。

    我半假寐瞇著眼縫,生怕它發現我的異常,可以借到微弱月色從陽台透過的光看到,它那張恐怖猙獰的臉,我真快抑制不住從嗓門大喊救命,它的嘴被撕開扯到耳根,用紅色的線縫在兩邊吊起,還有如紅色肉瘤佈滿眼眶的血眼珠,簡直比貞子恐怖一百倍。

    我快窒息了,背脊滲出冷汗濕透床鋪,從它外貌看,它黑色長頭髮和蒼白皮膚,關節有連接處,發出的物體般摩擦聲響,樣子像是我在案發現場摸過的人形玩偶,現在卻如正常人大小。

    不爭氣的雙臂與大腿絲毫沒有動彈意思,我如同被釘子釘在床上,根本無法應對它向我伸來噁心的黑爪,看著它要靠近脖頸,難道我今夜要命喪於此,我死了,我死定了,我會死的很慘,我已經開始胡思幻想,勾勒出明日警察在白居翼的屋裡,看見自己是第N個微笑自殺者,被用紅色的線縫在嘴兩邊吊起慘烈場景。

    就在這時彷彿是救世天使降臨,駕到好處陽台上出現一個黑色人影。

    噁心的東西瞬間顫顫巍巍,它想要用爪子扯開刺穿我喉嚨,黑影的出現讓它十分不滿,但還是恐懼那人,反身轉開,停滯對我下一步侵襲,「咯吱……,咯吱……!」,「呲喇……,呲喇……!」一步一步朝黑影爬去。

    嘶啞的,發出深淵地獄蒼白聲音,它稱謂黑衣人「主人!」

    聽到「主人!」兩詞,我的大腦像天打雷劈,狗屎運終於到頭,難道他才是幕後操縱這個傀儡人偶的主導人!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黑衣來者難道是閻羅王,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出現了。

    我微睜眼偷窺黑影,他輕盈側身站在陽台不到十公分寬度扶手上,身著一襲黑錦繡綢緞中山裝,即使是夜晚還泛著上等布料光澤,雙手插兜,黑色長髮在背後如蠶絲縷輕動飄揚,彷彿整個人融入夜色,淡藍色紗窗浮幔後,看不清面容,被夜月餘輝鍍上一層,卻勾勒出側臉俏長美麗線條。

    這麼現代的都市,居然會有人打扮成這副模樣,不是閻羅王還是什麼,拍戲犯不著大半夜爬我陽台!

    居然還是個女人,閻羅王是女人,一種淡淡不知名花的甜香味傳過來,淨化了我週身的惡臭,不是香水,因為香水根本沒有這種神奇功效和威力,也不是覆蓋,人偶身上屍體一樣的惡臭彷彿是被這種甜香吞噬般,而我也快要融化於此,被吞噬般。

    仔細觀察,黑影身姿高挑,身材看起來明明又像是個男人,我已經開始思想混亂到匪夷所思的猜測來者。

    我真不知道我哪來的閒情雅致,一般人應該先緊張自己身處境地,而我有種想要看清他面容的衝動,反正再不會比這爬貨更噁心。

    想起剛才那張臉,才意識到我是一個多麼堅強的人,堅強到當場沒有直接暈死過去,當時她利爪伸來,媽的,我都快尿了,心都提嗓子眼了,但瞬間想到一個快奔三的男人被人發現驚嚇過度失禁尿床是多丟臉的一件事,所以死也要死的有尊嚴,我忍了!

    人偶卑微趴在他之下,焦慮的問,「主人,您居然親自來了,您從來不出殿門。」

    黑影的唇並沒有開合,磁啞低厚聲音響起,「俞,變的一點都不可愛。這樣做很讓我困擾。」

    他是腹音傳聲嗎?低沉聲音環繞暗寂之夜,威懾力好強,有種想要爬床而起向他下跪的衝動。

    「……恨……,好……恨……。」深淵的回答拖長哀怨,彷彿想要毀滅一切。

    「我沒有給你機會讓你享受報仇的樂趣嗎?」

    「…有…但想要更多的血……,想要殺……!當肉體上盛開紅色美麗花朵,並帶著幸福的微笑,是多麼興奮啊!怨念讓我想要更多……,他們都該死,哈哈哈……」

    它撕裂的笑著,血紅粘稠液體和肉塊,狂從不能封閉的口裡掉在地上,我抑制不住胃中寒酸在不停翻嘔,真不忍心看下去。

    黑影不語,只是他週身氣流肆意變的焦躁,從他黑色長髮不安舞動就能看出他很生氣。

    我感覺冷,在大熱天裡第一次感覺這麼冷,我是一個多麼無辜的路人甲,平白無故非要去踩點死人的現場,平白無辜被牽扯到離奇怪誕中,估計小命也平白無辜的奉上了

    轉念一想,現在也說不定是在做夢,因為白天裡被看見的屍體和人偶嚇著了,所以夜晚幻想做上這奇怪的夢,只有做夢才能解釋現在發生的超科學現象,未免,太過真實。

    夢中電影繼續播放。

    黑影聲音更加低沉陰暗,語調壓迫。

    「哦?現在是在挑戰我的美學嗎?」

    「不……不…不敢……。」

    我以為黑影要說什麼,閻羅王殺人還要美學,多冷的冷笑話,此時我卻笑不出來,難道他打算用其它樣貌款式讓我去死麼!挖心式、掏肺式,還是剝皮式。

    「那麼,到此為止!」

    哈?在我還胡想連篇自己超越被裂嘴殘殺的死法事,黑影他竟然說到此為止。

    人偶「卡嚓」垂頭,只是一個勁哼哼笑著,「好的,主人……。」

    結果黑影留了一個唇角向上微挑的倩影,瞬間消失在暗夜之中。

    再白癡的人都會感覺這噁心人偶是在說謊,我恍然大悟這黑影既不是來殺我的,更不是來救我的,分明是來教育他的小狗,訓練他的小狗咬人,又告訴它這種行為是不對的,要適可而止。

    人偶見自己不被束縛,頭一百八十度轉向背後,紅色肉瘤佈滿眼眶的血眼珠陰森森朝我看著,彷彿向我訴說好戲才剛剛開始。

    它與之前極其反常超速度突然面對於我臉上,直接就給我嚇的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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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我驚醒而起,掙扎踢騰床單,外面大太陽晃眼刺目,身上額頭細汗密佈,我摸臉還是熱的,我還活著。

    張呂坐在我的床邊,神色僵硬,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我凝視四周,窗簾紋絲不動垂落,陽台門也緊閉,而床頭檯燈大亮,炫耀說明它很努力工作一晚,絕對沒有偷懶。

    我死命捏臉,疼…疼……疼,難道一切真的只是個夢。

    他開口問我,「怎麼了?」

    我擦乾額上細汗,淡淡說到,「做了一個惡夢……你永遠不想遇到的夢……」

    夜裡發生的事情我好像忘記些重要東西,只記得那張恐怖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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