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安看著我道,「我只是打個比方,如果你真有心要殺了若翰爾喀,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動手,如果在這個時候動手,反而讓人覺得不合乎常理。」
我乾脆搬過一張椅子,靠著牢門坐下,「進安,對這事,說說你的看法!」
王進安卻只是搖搖頭,「欣欣,你別問我,其實我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知道,你的事我也是這幾天聽來探監的家人說起!不過,現在你進來了,我想我可以聽到最完整的版本了!」
聽了王進安的話,我卻不由的沉思,我的確是沒有理由殺若翰爾喀,雖說我和他之間有著不可化解的矛盾,可是眼下,我卻始終認為,我更關心的事在於若翰爾喀手裡的魂離解藥,而現在,若翰爾喀死了,我的解藥也如同石沉大海般,沒了半點消息。
如此看來,很明顯是有人不想讓若翰爾喀把魂離的解藥給我,可是為什麼又要借我的手殺了若翰爾喀?這一看上去,彷彿是一石二鳥之計,可是又有什麼人想通過我,或者說通過殺了若翰爾喀而達到一種什麼樣的目的?
正當我百思不解的時候,對面牢門裡的王進安卻輕聲叫道,「欣欣!」
我慢慢抬起頭,「怎麼了?」
王進安左右看了一下,卻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半晌,才慢慢開口說道,「欣欣,阿柔好嗎?」
我一愣,卻搖了搖頭,「老實說,雪柔情況我看是不太好!」
王進安才聽了我這話,不由慌了起來,「阿柔怎麼了?病了?還是怎麼了?到底那不好?」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他突然大叫,「難道說,阿柔變心了?」
我狠狠的給了王進安一個白眼,「王進安,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怎麼能懷疑雪柔會變心,」
「可是你不是剛剛說阿柔不好!」王進安彷彿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小聲的說道。
我好笑的看了看他,「唉,你們倆也夠苦命的了,你放心,雪柔沒什麼事,只不過皇上最近看的緊,我也沒辦法見到雪柔,不過前幾天見了雪柔一面,她一切都好,就是臉色不太好!」
聽了我這話,王進安才長長呼了一口氣,可是轉而卻又輕歎出聲,臉上也是一片苦淒之色。
我看著了他半晌,才道,「你也別急,我看雪柔估計一時半會是嫁不了的。」
王進安抬起頭,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我淡淡一笑,「還能為什麼!現在若翰爾喀死了,你認為達達爾喀還有心情成親嗎?而且,三日之後,三堂會審,這案子都不知道要審到什麼時候才完結,所以雪柔的婚事保定往後拖。」
「三堂會審?」
「嗯,皇上下旨,三日之後,著兵部,大理監,刑部一同審我,唉,其實我比你們還慘。」
王進安想了一會又問道,「誰來主審?」
我搖搖頭,「不知道,對了,你等下!」我從先帶進來的包裡翻出聖旨,隔著牢門丟給王進安,王進安仔細看了一遍聖旨,半晌才道,「如此看來,是如王爺主審了!」
「如王爺?」我不解問道,「為什麼會是他!」
王進安道,「根據冰月大律,凡涉外番之人之事,必報大理監,何況這次著兵部並審,看來是必因使節團特殊地位,依舊律,應由皇室之人主審,何況如王爺還主持著大理監!」
我一驚,半晌才慢慢開口,「如果是他,那到真有趣了!」
王進安一臉不解,「怎麼有趣!」
我搖了搖頭,轉回頭,終輕輕一歎,「這一天可真長呀!」
其實我很奇怪,皇上怎麼會想著把我和王進安關在一起,豈不說這古代男女有別,就是日常生活也不方便,不過好在,比如像上廁所這種事,皇上估計事先也想到我和王進安多有不便,所以當我或王進安要方便的時候,自有專人帶我們去天牢盡頭的方便之所大行方便,晚上睡覺的時候,卻早有內侍在我和王進安的牢門之間扯起了紫黑布幔圍屏。
「進安?」
「嗯?」
「睡了沒?」
「沒呢,幹嘛?」
「我睡不著,進安,你和我說個故事!」
……
「進安?」
「幹嘛?」
「讓你說故事呢!」
「不會!」
「真不會?」
「真不會!」
「你騙我!你堂堂禮部侍郎不會講故事!」
「我的功名是我苦讀多年聖賢書才考取的,不是講故事就會高中的!」
「我不信,你的榜眼是不是作弊得來的,幹嘛連個故事都不會說!」
「那怎麼不是你說故事給我聽?」
「好你個王進安,讓你講個故事還這麼囉嗦!小心我扁你喲!」
「你要是有本事,你現在過來,我讓你扁!」
「……切!」
「欣欣!」
「嗯?」
「睡吧!」
「……哦!」
唉,無趣的生活,和王進安斗了半天的嘴,依然是無聊,冰冷的牆壁,連月光也照不進來,半晌,輕輕一歎,無聊的在床上翻了一個身。
「欣欣,睡不著嗎?」好一會,布幔那邊傳來王進安輕輕的聲音。
我盯著牆低低嗯了一聲。
「別怕,沒事的!」王進安低聲安慰著我,我心下一驚,轉而是感動,其實他也看出我心底那深深的不安。
好一會,我才輕輕說,「謝謝你進安!」
布幔那邊傳來的他的輕笑,「沒事,睡吧!」
可是,我卻突然來了一句,「進安,皇上允許平民百姓種植罌粟花嗎?」
王進安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問,想了半天,才道,「那花聽說只有冰月國西南邊的滇南一地才有種植,早年我曾看過幾本醫書,其花果實可以入藥,有止痛之功用,不過也有提及,如服用量過大,會使人出現迷幻。欣欣,你怎麼會問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