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慶紀事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五十九章 尋人
    昭慶一閉上眼,就看到那張風情萬種少年的臉,漸漸,那張臉與另外一張同樣清秀、同樣年輕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那面孔屬於船上那不知名的少年……

    她還記得臨別時,他望著她,那溫和平靜的目光,他送給她,那神秘的紅繩蝴蝶……

    第二日一早,昭慶告訴貝衣,她要尋一個人。

    貝衣對昭慶的意願向來是無條件服從的,只不過,當昭慶開始暗地裡打探越家那些色藝雙絕少年的消息時,貝衣再也坐不住了。

    「主人,您不關心白越攻楚,怎麼反而尋起人來?還是,那樣的……」

    昭慶正忙著往面孔上補灰跡,聽到貝衣發問,不但不答,反而感慨起來,「若是玄木在這裡就好了,他身上亂七八糟的寶貝多得很,我們根本不必擔心被人認出來!」

    貝衣乍聞昭慶提及玄木,面上立即變色,冷下臉來沉默不語。

    昭慶一邊用力將頭頂的破帽向下拉,一邊偷眼打量貝衣,眼角暗露笑意。

    「我去街上打探消息,你遠遠跟著便可,不要叮囑貝衣。聲未落,人已如一陣風般衝了出去。

    貝衣回過味兒來,自是懊惱不已。

    溜出門去的昭慶,心下卻並不輕鬆,不由想到,若是白越王真被丞相說動攻楚,自己,要不要露面呢?

    在街上遊蕩了幾日,還真被昭慶探出了一二來。

    原來,越家調教的少年。此時,已是名傳四國。市井流傳,非王室貴戚。不得而見。

    人們私下裡津津樂道著道聽途說來的各式消息,傳聞中。那些少年各個絕色,氣質身姿更勝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昭慶回去對貝衣說,「我要去越府應聘琴師。」

    貝衣想也未想,挺身接道:「我跟主人去!」

    昭慶苦笑。上下打量貝衣,「怎麼看你,也不像一個琴師的隨從。」

    貝衣不以為然,「誰敢有疑慮,與我的拳頭說話!」

    昭慶只得叮囑她,千萬不要露出臂上地不殺。

    越府有座衡園,坐落於秭陽城郊,是個僻靜之所。

    昭慶探得消息,那些少年。均出於此。

    一個雨日,貝衣尋了輛小巧馬車,親自駕著將昭慶送至衡園。一路看中文首發

    門上的守衛聽聞是前來尋教席的先生。竟是分外地客氣,恭敬將厚紗蒙面地昭慶請入園中。

    那是一座素雅得令昭慶不禁暗自感歎的園子。入門地屏壁上有名家的手書。遊廊的素牆上有聖手的丹青,行不多遠。已可聽聞悠長的樂聲……

    園內地總管是位白淨的老者,不多語,目深沉,在寬敞的教廳接待昭慶。「先生貴姓?」老者聲音很沉,似有歲月的滄桑融在其中。

    不知為何,昭慶一聽,已生了親近之意。

    「不敢,姓秦。」昭慶輕聲地答。

    「秦先生教過琴?」老者問。

    昭慶搖頭,面紗隨之柔柔地搖擺。

    老者沉默下來。

    昭慶並不擔心,低聲問,「可否借琴一用老者聞言,面上更露疑惑之色,試想,哪有琴師不隨身攜琴的?

    立於昭慶身後的貝衣,不待老者回應,自顧自地行到角落,連著案台一起為昭慶搬來一琴。

    老者盯著一身普通侍女裝扮的貝衣,眉梢微微挑起。

    昭慶暗歎貝衣性急,怕老者生出更多疑惑來,索性不予解釋,手指撫上琴弦,逕直彈奏起來……

    為免麻煩,昭慶特意避開自己最為熟悉的楚調,信手撫了一支歡宴中常用的進酒麴。再尋常不過,卻也頗考量琴技。

    一曲奏罷,便是隔著厚紗,昭慶也可感受到對面老者目光中流露出地讚許之色。

    「先生琴技果然了得,怪不得,敢來衡園自薦!」老者點頭道。

    昭慶微笑,半垂下頭道,「謝總管賞識。」

    「只是,」老者擰眉,「先生不肯以本面示人,卻是為何?」

    昭慶未及作答,已聽到自己身後的貝衣,聞言冷哼了一聲。

    老者目光重又轉到貝衣身上,半晌,語調溫和地解釋,「家主對此園十分重視,囑老朽悉心打理,老朽不敢馬虎,因而謹慎,莫要見怪。」竟是如此地好脾氣!

    昭慶心中的好感不自覺地又升了幾分,忙好言答道:「總管莫怪,小女子自幼生得異相,不願輕易見人,是以時時厚紗遮面。小女子這侍女缺少調教,有失禮之處,還請總管不要計較。」

    老者緩緩點頭,「既是如此,老朽不會勉強,先生技藝出眾,衡園求之不得,只是,本園規矩甚多,弟子均是少年,先生卻是女子,難免得受約束,不知先生可願?」

    昭慶暗喜,將事先想好之辭搬了出來,「小女子聽聞,衡園教席並非一定居於園內,小女子天性不喜受約束,不欲日居於此。」昭慶早就做好打算,這裡畢竟乃是非之地,自己不過是要尋人,尋不尋得到還很難說,自然不可身陷其中。

    老者擰眉,「那些均是偶爾前來指點地名士,不居於園中是得了家主應允的。」

    昭慶微垂下頭,「既然如此,小女子便不難為總管,只好往別處去尋教席了。」聲音中不無憾意。

    「先生如此堅持?」老者不由吃驚。

    昭慶重重點頭,貝衣卻是對這老者不耐煩起來,「你好不唆,不同意,我家主人自是不留!」

    昭慶暗悔。怎麼忘記囑咐貝衣不可輕言?

    誰想,那老者聞聽,仍是不惱。沉思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老朽便做主,允了先生吧!」

    昭慶大喜,急忙謝過老者,隨即與老者約定每隔兩日正午時分前來授課,方才滿意離開。

    反回秭陽城。貝衣問昭慶,「主人倒底要尋何人,冒這樣地險,費如此地周折昭慶只得告訴她,「尋一個曾前後助我兩次的少年。」自然,她將船邊初遇、楚關紅繩示警悉數告知了貝衣。

    貝衣聽後,神色稍緩,點頭道,「如此說來。那不知名地少年確是對主人有恩,救他出來也是應當。」

    昭慶歎口氣,滿面擔憂。「只是,如今。也不知尋不尋得到他。他樣貌極之出眾,我只怕他早已被越之彥送予他人。」

    貝衣冷哼。「那又如何,索性尋到越之彥本人,拷問便知!」

    昭慶不由好笑,瞪了貝衣半晌,「到了此時,你若還將越之彥其人視為尋常商人,你便是大錯特錯了!」是無人攔阻二人。有僕役模樣地人早早在門後等候,逕直將琴師身份的昭慶引至琴室。

    廳內,規矩地立著十來個少年,昭慶放眼一看,不由失望。

    這些少年大多年幼,個頭不過與昭慶相仿。

    「只有這些弟子嗎?」昭慶輕聲地問。

    那僕役忙恭敬作答,「不是,園內不止先生一位琴師,先生的弟子課業安排也有不同,每隔四五天會換上一班。昭慶這才釋然,不再多語,坐下來開始傳授琴技。她自幼經名師指點,又深受其母熏陶,在琴技上確有相當天賦,教授弟子自是難不倒她。

    十幾天過去,倒也相安無事,只是換了三撥弟子,仍是一無所獲。

    還不待昭慶坐不住,貝衣先急了起來。

    一日,昭慶授過課,轉身,發現貝衣不見了蹤影,心下一沉,知道壞事。

    果然,有僕役急急來尋昭慶,「秦先生,您地侍女在棋室生亂!」

    昭慶騰地立起身來,面上的厚紗險些滑落。

    定了定神,她追問,「因何事,你可知曉?」

    僕役為難,「只是聽聞棋師責罰弟子,被您侍女看到……」

    昭慶決然打斷他道:「帶路!」貝衣地脾氣,她是再清楚不過,晚去一步,天知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衡園的棋室與琴室倒也相隔不遠,不多時,昭慶已望見松林下的木屋前聚了不少的少年。

    遠遠地,可聽聞人群內有人在呻吟,「哎呦,莫要打了,我的手……」

    「還敢不敢了?」是貝衣冰冷得令人心顫地質問之聲。

    「不,不敢了!哎呦,再不敢了!」呻吟聲越發地淒慘起來。

    昭慶立在人群外,遲疑著,卻未出聲喝止。

    圍觀的大多是著青白衣衫的少年人,昭慶偷眼打量,只覺大多人面上似乎並無喜色,不由奇怪,問身旁人,「欺負人的被打,大家不覺解氣嗎?」

    身旁少年,應是識得她的身份,垂首低聲作答,「先生不知,園規嚴厲,打鬥者,不問緣由,一律重責之後趕出園去……」

    昭慶聞聽,面紗下也不由得鎖緊了雙眉,暗想貝衣可是真能給自己生事,如此一來,善後定是麻煩!

    忽聽得身後不遠處有人出聲,「大家都散了吧,總管該到了。」

    不高的聲音,少年們聽到,竟是馴從地依次轉身離去。

    不大的聲音,傳入昭慶耳中,卻是令她狂喜。

    抬眼望去,人群之外,靜立著一高瘦少年,年紀稍長,樣貌清秀之極,只是,一襲月白衣衫,尤顯不同……

    []

    !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