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的日子 正文 第41章
    孫凱默默地看著他,半晌沒動。他的臉上並沒有得意,反而有一絲隱約的無奈。

    岑少軒趴在那裡,彷彿睡著的孩子,安靜的容顏如畫般精緻。

    孫凱終於伸出手去,將他扶起來,摟進自己懷中,低低地說:「少軒,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岑少軒軟軟地倚在他懷裡,再也沒有了醒著時那種冷冷的疏遠。

    孫凱看了他一會兒,俯頭覆蓋上他的唇,輕輕摩挲著。滋味仍然如他記憶中那樣美妙,這使他再不遲疑,一把抱起他,便進了裡面的臥室,將他放到床上。

    他快步出去,將包房的門鎖上,隨即從放到旁邊的皮包裡摸出數碼相機,進了裡面的房間。

    他將相機放到床頭櫃上,伸手便去脫岑少軒的衣服。

    他和姚志如都知道,這次如果想扳倒這個誓不罷休的人,單*匿名信是不夠的,一定要有「確鑿的證據」。依姚志如的意思,是把岑少軒迷倒後,讓他們信得過的手下來做,同時全程拍照錄像,然後以之逼岑少軒不戰而退,甚至向他們投降,從此成為自己人。可孫凱卻無法做到親眼瞧著別人碰自己的人。姚志如跟他休戚相關,也不去逼他,便由他去了。

    孫凱好不容易才脫掉了岑少軒的毛衣、襯衫、內衣,心裡已經如火山爆發般,熱得幾乎失去控制。他急急地吻著那讓他想念已久的身體,從修長的脖頸到精緻的鎖骨,從起伏有致的胸膛到纖長的腰線,手上也沒停,急急地去解身下人的皮帶,打算脫掉繃在那雙長腿上的牛仔褲。

    他打算自己來做全套,等做完後再叫等在隔壁包間的人進來,抱著床上的人做個姿態,拍照錄像,這樣子一箭雙鵰,既滿足了自己也達到了目的。而且,無論如何,自己也和岑少軒曾經是情人,由自己來做,不算是對他的侮辱,等他清醒後才不會惱羞成怒,適得其反。

    他正解著,岑少軒掛在外面椅子上的外套裡響起了手機的鈴聲。他猶豫了一會兒,決定不接,繼續手中的動作。

    手機鈴聲一直響到自然切斷,然後不再響起。

    孫凱拉開皮帶,解開褲扣,艱難地脫著岑少軒的牛仔褲。

    室內很安靜,音響系統輕柔地響著音樂,隱隱約約的,更為房間裡增添了旖旎的氣氛。

    孫凱的慾望已經賁張到極處,簡直片刻不能再等。他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猛地壓到岑少軒的身上,一手重重地握住他的手腕,一手緊緊摟住他的腰,激烈地吻咬著他的唇,又伸進舌尖,撬開他的牙齒,將他的舌勾出來,熱情地吮吸著。他的呼吸十分急促,喉間溢出快樂的呻吟。

    這裡事先有過佈置,不會有人進來,他放心大膽地享受著這一道盛筵,心裡不免遺憾手中的人不能回應。

    他如癡如醉地糾纏住懷中的人,腦中早已失去警惕,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鎖住的房門被人用鑰匙從外面打開了。

    有人進來,略一打量室內的情況,便回身輕輕關上門,重新鎖上,然後急步走進房門大開的臥室。

    房裡的情景讓他驚怒交加,不假思索地便補了過去,一手抓起孫凱,一手握拳,狠狠地擊中他的太陽穴。

    孫凱猝不及防,腦中嗡地一聲,亂成一片。

    那人又是一拳揮過去,擊中了他的下頜。

    孫凱被打倒在地,眼前直冒金星,嘴裡全是甜腥味。

    那人搶前一步,一腳踢了過去,看力道角度,竟是要置他於死地。

    這時,床上的岑少軒哼了一聲。

    那人立刻不再管倒在地上的孫凱,猛地轉身衝上床,仔細察看著昏睡的人。

    岑少軒臉色微微發白,眼睫微微顫動,似乎想努力掙扎著醒過來,卻又力不從心。

    他想了一下,馬上跑進浴室,用冷水將毛巾浸濕,然後跑出來,細心地慢慢覆到岑少軒的臉上。

    岑少軒回來後並未與他們公開交惡,孫凱和姚志如都暫時不欲傷害岑少軒的身心,這次只使用了普通的麻醉劑,岑少軒被冷水一激,漸漸清醒過來。

    擔心地看著他的人在他耳邊說:「少軒,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

    岑少軒還沒睜眼便已知道他是誰,心裡鬆了口氣,無力地問:「雲峰,怎麼了?」

    陸雲峰很清楚他與孫凱過去的情份,雖然恨孫凱的所作所為,卻又不忍岑少軒親眼所見後傷心,便不去多說,只扶起他,將毛衣替他套上,又衝進外面拿過外套來給他裹住。

    岑少軒在酒勁和藥性中仍然昏昏沉沉,只是相信陸雲峰,便任由他擺弄。

    陸雲峰看了一眼孫凱。他那兩拳太重,孫凱陷入半昏迷狀態,倒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一言不發,將床頭櫃上的數碼相機揣進口袋,隨即背起岑少軒便往外走去。

    如果抱著他,情形不免曖昧,走出去時如果被人看見,也一樣會有流言蜚語,對岑少軒也不好,他不願意做任何有損岑少軒的事,便將他背起來,迅速走出包房,穿過走廊,從邊門走到停車場。

    酒樓保安以為岑少軒只是喝醉了,連忙趕過來,幫助陸雲峰打開車門,將岑少軒放進車裡。陸雲峰客氣地說:「謝謝。」隨即上車,疾馳而去。

    一直到開出香滿園大門,在夜色中迅速離去,他才鬆了口氣,背上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內衣和襯衫,緊緊地黏在身上。

    自從下午聽岑少軒說他要和孫凱去吃飯,陸雲峰便坐立不安。他雖然沒見過孫凱,也不瞭解這個人,但聽了岑少軒說起過去孫凱竟然會卑鄙地夥同他人陷害自己的愛人,他便認為這個人實在自私無恥到極點,只怕什麼下流手段都使得出來。岑少軒雖然吃過他的虧,心裡對他是防備的,但到底性格純淨磊落,總以為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會做什麼,卻沒想過,有些人偏偏會在別人最不防備的時候動手。

    他當即趕到香滿園,叫了公司裡的幾個中層管理人員一起過來吃飯。

    他到陶城三個多月,為了工作有許多應酬,在香滿園也是貴客。雖然酒樓接待部的小姐對他說沒有位子了,不過他拿出一千塊來送給她,請她想想辦法,她便設法說服了一個老顧客放棄,替他變出了一個包間。

    吃飯的時候,他每隔十分鐘便給岑少軒打一次電話,說什麼無所謂,哪怕岑少軒只說幾個字,他知道他安全無恙,便放下心來。等到快吃完的時候,他打過去的電話卻沒人接,便立知不妙,二話不說就趕了過去。

    孫凱有權,可以嚴令服務員不得打擾。而陸雲峰有錢,花了五千塊,便買動了包房服務員、領班和主管,迅速要來了包間的鑰匙,然後要她們離開,佯裝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再開門進去。

    他已經用了最快的時間,卻仍然沒有能趕到前面阻止孫凱對岑少軒的褻瀆,心裡的怒火熊熊燃燒,真想當場踢死那個混蛋。

    他擔心地不時看一眼*在副駕位上的人,琢磨著要不要送他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想著想著,他已經不由自主地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開上了去醫院的路。

    忽然,岑少軒的聲音響了起來:「雲峰,我一直以為他只是自私,可沒想到,他居然卑鄙到那個份上……想起過去那段感情,我……真覺得自己……太蠢了,我竟然……會愛上一個那樣的人……」

    陸雲峰伸手過去,緊緊握住他的手,溫柔地說:「別這麼想。你不過是剛好遇到一個自私到極點的人,他又那麼具有欺騙性,你當時剛出校門,他又是你的上司,你一時認不出他的真面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岑少軒的手心裡全是冷汗,急急地道:「雲峰,快停車。」

    陸雲峰連忙將車轉到路邊停住。

    岑少軒打開車門,衝到樹下,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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