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蘭登堡的玫瑰 第二段 暗夜幽瞳 第二十三章
    出乎自己意料的,娜塔莎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和彷徨,她徑直走進那幢熟悉的宅邸,雖然不知道蘭斯洛的用意,但埃斯梅爾家族財產是否有自己的一份,這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但如果,這是計劃中的一部份,她必須要來。

    走進客廳,索菲婭正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起一個杯子,一身黑色的裙把她的肌膚襯托的雪白,看來她並沒因父親的死而憔悴多少。在她對面坐著的,是威爾茨男爵,果然……拉爾夫死了,這對情人便可以時時都在一起,瞬間冷卻的目光像凍結了一層冰霜,娜塔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索菲婭看到她時一臉錯愕,端著杯子的手明顯抖動了一下,而同時,男爵也轉過身,他的驚訝並不比她少一些。

    「呵呵,作為埃斯梅爾家族的一份子,娜塔莎小姐有權知道伯爵的遺囑。」弗蘭克從旁解釋,「啊對了,我是小姐的代理律師,我叫弗蘭克!」彎腰行禮,他的表情自如。

    「什麼?律師?哼……」索菲婭冷笑,「可她是兇手,今天是她上絞架的日子。」

    「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小姐是兇手,所以,她自由了。」他依然彬彬有禮。

    「人證物證都有,為什麼現在又這樣說?」索菲婭有些氣極敗壞,「怎麼?要不要卡羅琳再出來交待一次?」

    「拉爾夫不是我殺的,或許你原本是很清楚的。」娜塔莎淡淡地說,卻讓索菲婭一時語塞。

    「你給了他們不少好處吧,用什麼?你的身子?」停頓片刻,索菲婭嗤之以鼻地笑,「那恐怕也是你唯一還算值錢的東西。」

    不以為然地輕笑,娜塔莎踱步到沙發邊,從容地坐下,「你認為他們會因為一個女人的身子而改變對一個死刑犯的判罰麼?他們只會永不知足,而最後還是要把玩膩的女人處死,怎樣?我是不是比你看得更透徹一些呢?」

    「你……」剛才那番話是出自她柔弱的堂妹之口麼?只在牢獄裡短短七天,她就有所改變麼?索菲婭難以平復有些紊亂的呼吸,「就算被保釋出來,你還是兇手,而且……我父親從來沒有承認過你,還有你的父親,他是被驅逐的。」

    「我可以再申明一次麼?」細眉微蹩,娜塔莎冷冷地說,「我姓埃斯梅爾,我的身上流著這個家族的血液,雖然,那並不會讓我為此而感到驕傲。所以如律師說的,我有權知道伯父的遺囑,還有……我不是兇手。」

    「對不起,小姐們可以暫時放鬆一下麼?」弗蘭克從旁插話,「索菲婭小姐,我無權過問你們的私事,但作為娜塔莎小姐的代理律師,我會維護她的權益,而此時她出現在這裡,是勿庸質疑的,所以……您沒必要那麼刻意的針對她。」

    索菲婭正要再次發難,門外走進一個僕人,「特裡先生到了。」他低頭行禮,簡短的通報。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向門口,一個看上去四十左右的高個子男人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特裡先生,您終於到了。」收起僵硬的表情,索菲婭微微欠身行禮,其他人也一道站起,那個表情嚴肅的律師點頭示意後走到他們身邊,在主位坐下。

    「首先,讓我們為逝去的伯爵祈禱,願他的靈魂能夠到達神那裡。」他示意眾人一致低頭,靜默片刻。

    「作為伯爵的代理律師,我同時擔負著一項重任,我要把他最後的囑托傳達給你們,所有埃斯梅爾家族的人。」

    他打開手提箱,拿出一份文件,那根細線被解開時,娜塔莎注意到索菲婭的雙手有些發抖,她在緊張,而威爾茨的眼光也只盯著文件,他們為什麼如此慌張?因為她在場麼?輕蔑地抿了抿唇,自己的堂姐,她關注財產的程度遠遠大過父親的死。

    「我知道我的靈魂即將脫離這副軀殼,當然這是你們最期盼的事,我不指望你們會因我的離開而難過……」雖然是以伯爵的口吻來念遺囑,但特裡律師還是尷尬地輕咳了幾聲,他的委託人真是出了名的古怪。「覬覦著莊園財產的人們,我當然要選擇一個可*的繼承人,或許不會是我的親人,但我寧願這樣做……好吧,我決定把所有的財產歸於娜塔莎amp;#8226;埃斯梅爾名下,雖然我並不喜歡她。」

    宣讀完畢,在場的人都驚愕地呆愣,律師正要收起文件時,索菲婭一把將它奪過,死死的纂在手裡,她不可置信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不可能,我是他唯一的女兒,娜塔莎算什麼?我才是合法的繼承人。」她的聲音開始顫抖。

    「很抱歉索菲婭小姐,請尊重伯爵的遺願。」律師小心翼翼的從她手裡抽出文件,力馬捲好放回箱子,生怕被破壞般。

    「呵呵,這個該受到詛咒的人,到死也不留任何東西給我麼?」將頭上的黑色薄紗拽掉,索菲婭忽然冷笑幾聲,將視線轉向安靜地坐在一邊的娜塔莎,「怎麼會是你?」

    剛剛得知自己繼承了莊園的財產後,娜塔莎也有些震驚,今天來到這裡本以為只是力行公事,她畢竟是家族的一員,但誰能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曾經將自己驅逐的人,怎麼會把財產留給她?莫非……

    沒來得及細想,感覺一道犀利的眼光正盯著她,抬頭,索菲婭美艷的臉幾近扭曲,她正用充滿嫉恨的眼神看著她,「怎麼會是你?告訴我,從死牢裡出來,又獲得這樣一筆意外之財,你是怎麼做到的?」

    輕吸氣,娜塔莎此時泰然自若,「我也不知道,索菲婭,或許……這就是命運。」

    「命運?別開玩笑了……」聲音變得尖銳起來,索菲婭緊握的拳頭顫抖著。

    「索菲婭……」一直沉默著的威爾茨上前扶起她,從他臉上倒看不出難過,只是安慰好友般,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

    簽完了所有的文件,特裡律師沒有多留,弗蘭克在收拾著那些文件,把它們依次裝進自己的箱子,從現在起,他將接手莊園的法律事務,雖然還沒正式經過娜塔莎的首肯,但自覺向來是他個人的美德。

    「小姐,我想您必須安排莊園的一些事了。」他若無其事地坐在一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好像完全不在意這只是別人的家事,這也招來了威爾茨和索菲婭的冷眼,但他依然篤定。

    「娜塔莎,你只管盡其所能的報復吧,我可不會擔心被趕出莊園。」許久,索菲婭憤恨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沉默片刻,她安靜地看向索菲婭,「我不會趕你走……」

    「哼,善心麼?我可沒打算領你這份情。」

    「等等,我還沒說完,」制止了她的話,娜塔莎淡淡地說,「你留下來,為莊園工作。」

    「什麼……」索菲婭壓制著急促的呼吸,「怎麼,你這是要侮辱我麼?」

    「埃斯梅爾莊園不會留下一個游手好閒的人,所以,你也要工作。」

    「我選擇離開……」

    「很抱歉,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收留你,我想,我辦得到!」

    「你……」

    「去照看花園吧,我將移植一些玫瑰來,少了那種花怎麼能稱得上是花園。」

    「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玫瑰……」

    「如果不工作,你將不得不挨餓,而且也沒有任何工錢,索菲婭,你很清楚。」

    無視她的憤恨,娜塔莎將視線轉向威爾茨,或許是那個曾經的噩夢,她微蹩眉,為什麼他依然英俊的外表現在看起來卻是那樣的不堪,「而您,莊園以後不會對您敞開歡迎的大門,明白麼?男爵。」

    威爾茨沒有反駁,保持了紳士風度,他將一旁的帽子戴上,再次安撫了一下索菲婭,起身離開,或許從今以後,要為自己重新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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