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雙臂的杜林與騎術完全相悖,但在還有心看著他的人眼中,驅馬的度卻驀然快了起來,似風般迎風馳騁著,轟隆的馬蹄將淺草踐踏到一邊去,等馬蹄踏過去卻又頑強地又直了起來。
平緩如帶的河流就在前方兩三里外了,有悠然飲水的麋鹿感受著大地的震動,抬起頭來向突兀踏破了河邊寧靜的眾騎望去,隨即驚恐的朝著遠方奔去。
那領先的侍衛開始了衝刺,攜帶著萬鈞之力朝著河邊疾馳,有如離弦的箭矢般掠過清清淺淺的草地,低伏著身軀,松著韁繩,以精神氣機引領著馬兒縱馳,騎術之精湛,令人歎為觀止,更難得的是,縱馬狂馳間,帶著一股肅殺之氣,讓有有當者披靡之感。
不只是他,其餘騎士也給人那樣的感覺,很明顯的,這些侍衛都是出自於軍旅,見微知著,紫荊家聲名有他們的存在就不會墜落。
杜林微微閡上了眼睛,陡的長喝一聲,跨下健馬長立而起,如龍躍深淵般縱起,一躍竟是丈餘,馬聲長嘶不已,如風般馳出。
騎術麼,杜林是不大會,也不至於看著諸侍衛的動作就能一蹴而就,只不過杜林自然有辦法提升馬兒的度。
馬兒的長嘶聲帶著淒厲,幾個起落後已接近了眾侍衛。
諸侍衛一驚,不知杜林用了什麼方法竟如此迅地趕上來了,回頭看去,那馬兒騰起又落下,竟似不知疲倦一般?
科恩被杜林遠遠的落在了後頭,他倒是沒有因此而沮喪,反而更加興奮起來,朝著杜林大喊著:「爸爸,快一點,再快一點……」
雷蒙感覺到吃力了,要跟上杜林的度,就算是提也不行。
轉眼間,杜林駕馬連幾名侍衛,被者紛紛側目。
若是有心,可以看見杜林的手指按在了馬兒的頸側,手指微微律動著,帶著一種微不可察的節奏感。
「如果你沒死,那你就脫胎換骨!」杜林的眼神從馬上一掠而過,輕聲道了一句。
強行以截脈手法提取這馬的所有潛力,度快到了極致,給人以杜林騎的不是一匹馬,而是一條飛龍的感覺,只不過這樣強行提取了馬的所有潛力,這匹馬的結局有極大的可能是就此死去。
只是,差距確實大了一點,那健壯侍衛又極精馬術,回頭看了一眼杜林的情況,雖則驚於杜林此刻的度,但並未因之而有所遲緩。
離河邊尚有五百米,兩騎間差距還有百米左右。
杜林手指抖動驀地加快,馬竟於極中再度提高,但見杜林跨下灰馬在離地三尺的虛空中帶起一抹殘影,四蹄似是同時踏在地面,又在這瞬間又離地騰起,度之快,令人震驚。
三百米,差距三十米。
那侍衛不再回頭看杜林,而是大喝一聲,整個人伏在了馬背上,韁繩全部鬆開,任馬狂馳。
杜林看著眼前的身影,微微一笑,按照這樣的度,自己還是會贏。
距離河邊只有幾十米的時候,杜林只落後幾個馬身的差距了,感覺得出來,跨下健馬已經有承受不住的跡象了,踏著步子竟似不再能保持平衡,杜林的手上也透著溫潤,那是馬兒淌出的汗珠。
「快,快!」後邊的侍衛眼見無望,乾脆都慢了下來,為杜林大聲呼喊起來,十餘人齊聲大喊的聲音,隨著風兒遠去,在曠野中傳出很遠。
終於趕上了,杜林舒了一口氣,手指的跳動卻不能停下,蓋因一停下,這馬兒就會力竭。
「昂唏唏……」馬聲淒厲的長嘶中,杜林領先一個馬頭衝向了近在十餘米開外的河邊。
一道黑影騰空而起,在虛空中劃過一道殘影,隨即一蓬白浪濺起米許高,與此同時,杜林一鬆手指,馬身倒伏下去,疾中穩穩地落在了河岸邊上。
「你倒很會取巧!」杜林看著立於水中的侍衛,笑道。
「這也算贏,不是麼?」那健壯侍衛朝杜林笑了笑,看著自己的馬兒剎不住步,也跟著衝進淺水之中來,忙伸出手一抄韁繩,將馬在片刻內定住。
輸了,確實輸了,杜林點了點頭道:「我不會耍賴,你放心!」
「當然!」那侍衛爽朗道:「我相信,您不會耍賴!」
杜林大笑,望著這侍衛粗豪的臉,道:「你不錯,真的不錯!」
當得杜林不錯的稱讚,這侍衛微微一笑,卻並未多語。
在杜林過他的關頭,他身形掠起,以逸待勞,先一步落在了淺水中,比杜林快了一線,所以,他贏了。
「你的名字?」
「丁內特.羅德!」那侍衛恭聲道。
杜林笑道:「我會記住這個名字!」說著,漫步走到自己那倒伏在地的健馬身前,只見那灰馬睜著一雙大眼,著呼哧的急促呼吸,已是離死不遠。
「也算一場緣分!」杜林看著這馬兒,「且我也需要一匹特別點的坐騎,就選你了吧!」
說著,從掛在馬鞍上的箭壺中取過一支羽箭,然後在馬胸下以箭鏃刺破了馬的皮膚,劃了幾道簡介的紋路,交織成一副簡單的聚靈圖陣。
趁著這馬氣力已盡的當口,以不多的靈氣改造一下它的筋骨,它以後便會是駿馬中王者了。
圖案一成,那馬兒一雙眼也是一亮。
與此同時,丁內特也眼中一亮。
等到雷林公爵與諸侍衛趕到河邊時,杜林的那匹馬已掙扎著站了起來,諸侍衛都是懂馬之人,看見這馬又立起來,不由全都驚訝萬分。
杜林拍了拍馬,一翻身卻又坐了上去,灰馬一個踉蹌,不過終究穩住了。
緩緩策騎,諸人策馬越過水淺的小河,朝遠處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