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體 正文 第九十九節 初戰
    切地說,荒土其實算不上一座真正的城市。而是一字的軍事要塞。

    這裡,是一個據點。一個與藍區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邊緣據點。

    當然,至於這種聯繫究竟代表著什麼。只有掌控這一區域及城市的權力者,才會真正明白。至於旁人,僅僅知道:守衛這裡,是他們應盡的責任與義務罷了……

    與所有黃區城市一樣,荒土也有著自己的統治者。

    就外表而言,赫洛特無疑是那種讓人看了,總會不由自主與「粗野」、「強壯」、「狂放」一類詞語聯繫起來的暴力者。

    畢竟,一個身高過兩米以上,體重近三百磅的男人,絕對不可能給人帶來絲毫軟弱的感覺。

    按照歷史學家的說法,歐洲聯邦的祖先,盎格魯撒克遜人,其實是一群野蠻無比的海盜。他們從文明人類手中搶奪了足夠土地,作為自己展的基礎。而後,這才在歐洲大6逐漸繁衍。

    赫洛特相信,自己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是那群海盜中的頭頭。而這種高貴的血統,也終於在流傳千百年的歲月之後,幸運無比由自己所繼承。

    只不過,在地球聯邦人類調查署的相關資料當中。他的身份並不是想像中的貴族。而是被冠以無數齷齪名稱的另類存在。

    二十六次自由摔跤準決賽入圍,一百六十八次因為出手過重被裁判警告。六次將對方選手打得終生致殘。最後一次。在決賽場上,直接擰斷了對手的脖子。

    十四次因為瑣事襲警記錄。被判監禁之後。有三次強行衝破牢門企圖越獄。在聯邦監獄裡,「瘋子赫洛特」可謂大名鼎鼎。甚至就連負責看守地獄警,也不得不佩戴重型防護器具之後,才敢與之接近。

    如果光是打打架,鬥鬥毆,按照聯邦法律,赫洛特頂多也就判個監禁幾年。但是。就在警察奉命對其進行逮捕的時候。偏偏從其住所內地冰箱裡,搜出了一對新鮮的腎。

    按照赫洛特的說法,那不過是剛剛從市場上買回,準備炒吃的豬腰子。

    如果不是這對腰子的氣味兒太過腥臭。恐怕,根本沒人會現其中的秘密。

    在法醫的鑒定書上,清楚地標注著:腎臟地來源。應該是一名十至十二歲的女孩……

    隨後,如臨大敵的警察們,在赫洛特居宅的庭院地下,挖出了整整二十餘副人類的骸骨。

    事後,赫洛特供認:所有受害者,全都死於自己之手。而他們身上的肉,也一絲不剩地裝進了自己地肚子。

    他一直相信:人類的肉,遠比普通的哺乳類動物富含更多的營養物質。長期食用,不僅能夠強身健體。而且,還能使自己在賽場上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按照聯邦法律。赫洛特被判入獄五百年。用法官的話來說:「這傢伙犯下的罪過。足夠他坐上幾輩子的牢。」

    作為永遠不可能獲釋的重犯,赫洛特理所當然成為批強行驅趕進入黃區的遺棄之民。

    沒過多久。原本絕望地他。徹底喜歡上了這個充滿死亡地地方。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也是一個只信奉力量與拳頭地世界。

    憑借強壯無比地身體,以及殘忍粗暴的殺戮方式。赫洛特身邊很快聚集了一批依附者。並且。在一無所有地基礎上,建立起了現在的荒土城堡。

    憑心而論,赫洛特其實根本不具備任何領導才能。甚至,就連所謂的組織者也與之沾不上邊。

    但是,這並不妨礙眾多依附者為之出謀劃策。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最初建立荒土城的時候,他不過只是多了句嘴。認為「老住在野外也不是回事兒。或許,咱們應該造幾間房子……

    第二天,背地裡經過商議的人們,很自然地便聚集在一起,利用各種材料,搭建出了一座小城的雛形。

    赫洛特的話,就是命令。這在荒土城中,已經是一條不成文的法律。

    倒不是他有著某種令人為之歎服的氣質。而是在他身邊,根本就沒有敢於反抗其意志的人。

    所有的反對者,都被殺了。

    赫洛特殺人的方式非常特別。曾經身為摔跤手的他,尤為喜歡拎起對手的雙腿,將之從身後倒砸而下。將整個頭顱,如同西瓜一樣當場摔成碎片。

    他很冷酷。

    任何敢於違逆其命令的人,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城市。

    他很殘忍。

    只要看不順眼,上至垂暮老者,下至天真孩童。都會被他當作聯繫摔跤的對象。

    同時,他也非常野蠻。

    據其身邊的親信回憶:自從來到黃區這片可怕的地方以後。赫洛特的每日三餐,除了人肉,還是人肉。

    黃區食物匱乏,人肉已經成為必要的食品補充。這其實是人所皆知的事實。

    但是不管怎麼樣,人們的食物,仍然會以普通作物為主。只有在迫不及待的情況下,才會偶爾以同類充飢。

    赫洛特不同。

    他喜歡吃人。

    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頭天生的,擁有人類外表的從林餓虎……

    在信奉力量的黃區,像他這種如同生番一般的傢伙,想不出名也難。

    很自然的,當流浪的議員們得知,在藍、黃兩區邊緣地帶,還有著這麼一號人物存在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其任命成為荒土城堡的合法統治者。而且,各種物資的調撥。也按照最高標準一一給予。

    對於這種是非不分地做法。不少人頗有微詞。

    「我知道這傢伙曾經是個罪犯。而且可能還是聯邦歷史上最瘋狂、最凶殘、最令人憎惡的重犯。但是,他擁有威望。也有著常人無法比及地實力。這就已經足夠。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無論任何人想要參加這一陣營,成為反抗藍區的一份子。我們都會給予無比熱烈的歡迎。哪怕就算是地獄裡最險惡、最狡猾的魔鬼,只要它能幫我砍下維爾根的腦袋。我也一樣會把他當作上帝崇拜。」

    這是黃區最高議會對之做出的評價。也是足以籠絡人心地必要方法。

    就這樣,在荒土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赫洛特快快樂樂地做著太上皇。並且,每天雷打不動地向自己的私人廚師。點著異常豐盛的人肉大餐。

    不過,今天的他,卻顯得有些特別。

    按照往常的習慣,每當這個時候,赫洛特總會待在自己的餐廳裡,抱著一大份噴香地人肉燒烤大快朵頤。然而。現在他卻沒有任何心思吃東西。而是與一干心腹站在城市中央的高塔上,滿面焦慮地望著遠處昏黃的地平線。

    半小時前,當地面傳來輕微連續震動的時候。他

    現:事情有些不妙。

    他太熟悉這種來自地面,富有節奏的震盪。

    那是上百輛重型作戰機械在地面碾壓移動出的聲響。

    除了聯邦裝甲部隊,誰也不可能擁有如此之多的戰鬥車輛。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地球聯邦軍下手了。當其衝的目標,正是自己的荒土城。

    堅固的城牆,頃刻之間就已倒塌。難民們花費了無數心力,艱難築成地保護傘,在猛烈炮火地轟擊下,瞬時便已蕩然無存。

    赫洛特不是傻瓜。他也從未想像過。僅憑難民手中簡陋的武器。就能對抗武力強大地聯邦精銳。

    被關入監獄,吃過牢飯地他。對於聯邦國家機器的強大深以為然。他也明白:自己地荒土城。根本無法抵擋藍區軍隊的全力攻擊。

    堅固,是一個相對比較方可生效的詞語。

    在難民眼中。荒土的城牆的確堅不可摧。

    可是,在擁有重型火力的職業軍隊面前。這種所謂的「堅固」,簡直如同小孩子捏玩的泥牆一樣綿軟。

    「反擊!立刻反擊————」

    也許是因為曾經做過摔跤手的緣故吧!赫洛特屬於那種意志力尤為堅決的人。即便知道事不可為,敗落已成定局。他仍然不遺餘力的下達著各種命令,要求驚慌失措的人們,盡量穩住混亂的局勢。

    可惜的是,現實與想像的差別,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

    站在隱蔽的高塔頂端,赫洛特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從遠處射而來的猛烈炮火,摧枯拉朽一般將城市的牆壁徹底粉碎。伴隨著刺耳的馬達轟鳴,厚厚的坦克履帶,將一間間簡陋的建築推倒、碾翻。緊跟其後衝進城市的裝甲運兵車上,一挺挺大口徑機槍,朝著四周慘呼哀號的難民們,肆無忌憚地傾斜著密集的子彈。即便絕望的人們高高舉起雙手跪地投降,也仍會被他們殘忍冷酷地當場打**形活篩。

    夾雜在各種戰鬥車輛背後的,則是一派多達數百的怪異機械。

    赫洛特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那是一種外觀與人極其類似的機器。

    它們利用雙腿移動,金屬打造的臂端,架放著各種不同型號的武器。其威力,絕不亞於坦克車載重炮。感覺上,這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傢伙,就好像一個個放大版的武裝全金屬士兵。

    無論裝甲、火力、或者反應能力。這種新兵器均不弱於已知的任何一款聯邦軍械。甚至在性能方面,也遠遠出太多。

    「開炮!快開炮啊————」

    赫洛特臉上的肌肉在顫抖。手忙腳亂的他,忙不迭地對著身邊的人們下達著新的指令。

    十餘門部署在隱蔽位置的七十五毫米炮。那是他為之倚重,也寄托了全部希望的東西。

    當一團團桔黃色的火焰,從怒吼的炮口中噴射而出的時候。人們的心裡,也為之猛然一沉。

    威力巨大的炮彈,準確命中了為的幾輛坦克。輕而易舉撕開了其表面厚重的裝甲,在一陣陣濃密的煙霧中爆炸開來。

    對於那些古怪的人形機械,火炮的力量,卻幾乎降到了零點。因為,飛馳的炮彈,幾乎根本無法與目標生碰撞。即便有幾枚幸運的傢伙偶爾命中,卻也根本無法穿透其表面的金屬裝甲。

    「媽的!這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見狀,赫洛特把心一橫。惡狠狠地叫嚷道:「快引爆地雷。給我把這些該死的傢伙都炸上天————」

    密佈城外的雷區,是他唯一的殺手鑭。也是荒土城最後的屏障。

    數以千計的地雷同時起爆,當即在昏暗的天地間,蕩起一片肉眼無法看穿的厚厚沙塵。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所有的一切都被遮掩。乃至喪失了原本的蹤跡。

    難民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沒人能在如此劇烈的爆炸中倖存。即便是號稱聯邦精銳的裝甲部隊也絕不可能。

    至少,他們目前是這樣想的。

    「噠噠噠噠————」

    逐漸飄散的煙霧,並沒有帶來意想中的寧靜。相反,充滿死亡問候的槍擊,徹底粉碎了人們內心最後的希望。

    一架架面目猙獰,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的金屬機甲,正從瀰漫的硝煙中猛衝而出。肆無忌憚地向四散奔逃的人們,傾瀉出一片片子彈編製的火網。

    爆炸,對於它們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經過特殊設計的反震裝甲,完美地保護了與地面接觸的金屬足掌。即便有幾具機甲受到側面爆炸能量的影響。從身體上端垂落直下的後備系統,也足以使得它們再次恢復本來的平衡。

    赫洛特在抖。

    他清楚地看見:一名負責防守的士兵,慘叫著被凌空踏下的機甲巨足,活活碾成了肉餅。那具頃刻之間已經變成模糊扁平的身體上,僅有露出金屬足外的頭部與四肢,勉強保持著完整。感覺就好像一塊醬色的肉餡薄餅,四周的邊緣,突然多了幾團莫名其妙的連接物一般……

    「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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