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盯著紅玉看,不知道他要求自己什麼。**千載提供閱讀
見紅玉非要得自己同意,於是點點頭。
紅玉這才說:「如果有一天,他能救你出去,你能不能帶上我?」
從那日與張藏交手,她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為了玉奴而來,他充滿著信心和決心要帶玉奴出去。肯捨了命替玉奴開脫,也不僅是為了那只價值連城的白玉鐲,她生出一種希望,有一天,可以離開這裡,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中。
為了這線希望,她不惜放下自尊來求玉奴。
紅玉盯著玉奴,玉奴微微苦笑,點點頭。
如果她可以,如果他可以,她當然願意。
紅玉笑了。心情大好,問題也就源源不斷:「他是誰?為什麼要扮成女子?他是你什麼人?什麼時候能救你出去。」
玉奴啞口無言。這些問題,她無從答起。
紅玉對她的沉默習以為常,又問:「玉奴,你明明能說話,為什麼不肯和我說?」
她確信那晚的確聽到了玉奴的聲音。
玉奴心驚。卻低著頭。一再地搖頭。
紅玉疑惑道:「那晚我明明聽見了兩個人地聲音。沒道理會聽錯。」
玉奴質問地眼神投向紅玉。她呵呵一笑說:「好啦。沒事了。」玉奴回到院子裡。擺擺手。示意紅玉不要管她。她不想睡。酒地熱度在她週身流淌。她想自己坐會。
紅玉也不多言。說:「我先走了。」
見她走遠。玉奴找個地方坐下。望著天空呆。
所有人都在自己地位置。可她。卻夾在中間。張藏。現在在哪。他在做什麼?世事真奇妙。兜兜轉轉。怎麼她會和他在一起?
耳邊微燙,又想起張藏那日說的話:你放心,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承擔。
有我地方,就是家。
紅玉在桌邊為大家執壺倒酒,眼見得月上中天。成語才醉了。
他的身子伏下去,說:「大哥。我要睡了。」
上官珉氣得笑,說:「語才,起來,要睡回房裡睡。」
成語才只不睬。一雙眼睛迷糊的睜開又閉上,勿自嘀咕:「這不是我的房嗎?」
上官珉看看在座眾人,都喝得差不多了,看一眼四周,叫成語才身邊的小嘍:「出去吩咐一聲,把各自的主子都扶回去,今兒就到這,都散了吧。」
他應一聲。出去。
上官珉看一眼成語才。對紅玉說:「你一會過去幫著二當家地收拾一下,喝醉了酒。一會又要鬧了,他身邊連個懂事的人都沒有。」
紅玉應一聲。
跟在成語才的身後。幫著小廝把成語才放到床,替他寬了外衣。脫了鞋,對小廝說:「你去找些熱水,這裡就交給我吧。」
小廝樂得輕鬆,打了熱水就跑的沒了蹤影。紅玉替成語才擦了臉和手,替他沏上一壺茶,坐在一邊支著下巴呆。
她有點揣不明白,為什麼上官珉叫她來服侍成語才。
床上的成語才呻吟一聲,說:「水,水。」
紅玉一驚,迅起身,倒了水,遞給成語才道:「給你水。」
成語才睜開眼睛,並未看清來人是誰,卻抓到了茶杯,咕咚咕咚把水喝淨,一伸手:「再來。」
一連喝了三杯,這才倒下去又睡。
沒過一會,忽然翻身坐起,紅玉嚇了一跳,問:「你要什麼?」
成語才說:「我想吐。」
紅玉忙起身去拿痰盂,不成想成語才一把將她攔腰抱住,輕聲說:「紅玉,跟我走吧。」
紅玉只怔了一怔,當他是醉話,並不當真,笑笑說:「好,可是走到哪裡去?」
成語才微閉著眼,把下巴擱到紅玉的肩上說:「天下之大,總有我們兩個人的容身之地。」
紅玉苦笑道:「可是現在,你和我的世界也不過這麼一個清風寨這麼大。」
成語才放開紅玉,問:「你不相信我?」
紅玉站起身,冷笑一聲道:「原來你根本沒醉。你和上官珉合夥想要試探我嗎?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成語才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紅玉,口氣不善的說:「試探,不錯,是試探。試探你到底有幾分真心,是不是天生就是愛撒謊地胚子。」
見他承認,紅玉反倒放鬆下來,說:「天生愛撒謊麼?呵,你拿什麼來評判我?我十五歲之前生活在天堂裡,有父母的寵愛,有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一朝之間就墮入到地獄裡,我拿什麼來保護我自己?」
成語才別過眼。這件事,是他最看不中上官珉的,他在搶劫官家小姐地時候,眼中有著噬血的興奮,讓人勸無可勸。每次紅玉提到這個,他都無以作答。
紅玉逼近,繼續質問:「我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難道要我一點適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宛轉承歡,像青樓女子一樣逆來順受,含淚賣笑,你們就滿意了?」
成語才憤怒的吼:「閉嘴。既然你已經是大哥的人,為什麼還要招蜂引蝶,不安於室?」
紅玉的淚落下來,說:「你想聽實話嗎?因為他不是人,他是怎麼對我的,你知道嗎?」說時伸手解開扣子,露出半個後背來。
成語才尷尬至極,本想喝斥她自重,可是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到她地背上。一道道或青或紫的傷痕,觸目驚心。本來雪白地肌膚變得讓人不忍目睹。
成語才張口結舌的站在那裡,再沒了聲音。
紅玉穿好衣服,平靜地說:「從我第一次在他身下的那刻,地確想過通過這種交易讓自己過上一天舒服的日子。可是一次次地舊傷疊新傷,我的希望變成了絕望。你知道希望的光被一點點掐來的那種椎心之痛嗎?」
成語才忍無可忍,聲音沙啞,說:「不要再說了。」
紅玉卻憐憫的說:「你連聽都不想聽嗎?我告訴你。那是被人扼住呼吸,一秒秒接近死亡的恐懼。又像是貓爪子下的玩物,當你以為自己要死了可以一了百了的時候他又放了手,給你大片自由呼吸地空間。如果你以為他了善心,就會現錯得多麼離譜,下一刻就又是一輪生不如死的折磨。」
成語才呼吸加重,額頭青筋暴跳,一言不。
紅玉笑一下。說:「我想過,挑撥離間你們兄弟地情感。你是第一個,接下來是6壑。」
「今天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要錯過?」
「我忽然覺得沒有了意義。就像我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害玉奴,那又怎麼樣?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他會在乎她受過什麼苦嗎?也許只有心疼。」
成語才冷笑一聲道:「天真,這樣地男子,天底下去哪找?」
紅玉轉身看著成語才,問:「真的沒有嗎?」
成語才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下,說:「沒有。」
紅玉又靠近,問:「那你為什麼讓我跟你走。」
如同雷擊,成語才僵在原地,連後退都忘了退。
紅玉卻放棄威逼。說:「你有著醉酒的借口。可是語氣真的很溫柔,讓我以為這不只是試探中的一個環節。看。女人多麼容易相信?哪怕事實與所想出入太大,可是只要女人願意。狗尾巴草也可以開出艷傾天下的牡丹。」
成語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說:「我會救你出去。你回去吧。」
紅玉站起身。淡淡地說:「謝謝你肯做出這樣地承諾。」說時出門。看著將要泛起曙光的東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在賭,賭一場生死局。如果她輸了,還會比現在過得更壞嗎?可如果她贏了,她會收穫自己想要地自由。
結果,她贏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上官珉正站在門口,一身白衣,臨門而立。
看見紅玉,並不奇怪,問:「語才呢?」
紅玉平靜地回答:「他酒醒了。」
上官珉並未說話,只轉身回了自己的房。紅玉摸不透他地喜怒,心想:如何說詞,那是成語才的事,與自己無關。
隔了幾天,毫無動靜,彷彿那一晚什麼都沒生。
紅玉和成語才,仍然見了麵點點頭,與玉奴也依然冷冷淡淡。
這天在上官珉的書房,成語才等人在這商量事情。上官珉說:「如今咱們的兵力強大,清風寨已經不能做為唯一的基地。而且訓練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檢驗我們能力的時候了。我打算派語才帶兩萬人去江西蓮花,那裡地近湖南,又多山區,進可攻,退可守,占城攻縣,和清風寨遙相呼應。」
沒人說話。
這個問題已經討論過多次,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李意說:「二當家的是個合適的人。」
6壑說:「大哥,也讓我去吧,我現在手癢癢的厲害,就想大打一仗。」
上官珉搖搖頭說:「你脾氣暴烈,這次去是打基礎,不單純是打架,等語才穩定了,我自然會派你下山。」
成語才站起來說:「兄弟願意替大哥分憂。事情定下來,傳到紅玉耳朵裡,心裡倒有些恍惚起來。
成語才這一走,不知道去幾年。他是怎麼和上官珉說的?是處罰他,所以才流放?還是?但知道,自己同他說的話,他一定沒有實話。
他說過要帶自己走的話,還會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