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13章、誰共我,醉明月
    提到白蓮教,張藏略有所聞。**千載提供閱讀

    最初只是一個民間宗教組織,據傳說,公元1133年,由茅子元創立佛教分支白蓮宗,因教徒「謹蔥乳,不殺不飲酒」,故又名白蓮菜,後逐漸演化為民間社群組織白蓮教。

    明初朱元璋多次取締白蓮教。清入關後,白蓮教徒以反抗為己任,倡言「日月復來」,舉起反清復明的旗幟,從而遭到清朝鎮壓。清順治、康熙、雍正、乾隆時期,白蓮教活動頻繁。

    白蓮教以「教中所獲資財,悉以均分」,「有患相救,有難相死,不持一錢可周行天下」等平均、互助思想在其中迅流行。

    張藏道:「這些孽徒,不過是一時興起,早晚能夠平定的。」

    蘇有庚道:「話是這麼說,可是現在力量越來越大,前景也夠讓人愁的。要依我的意思,在開始興起的時候就一併剷除最好。可是知府大人顧忌太多,又受到兩面夾擊,既怕巢除不利,損兵折將,又怕反倒惹得這幫孽徒興起報仇之心,不可收拾。」

    張藏道:「有道理。要巢除,不能盲目,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不過若說打清風莊,我倒可以幫得上忙。」

    「哦,你說,怎麼幫忙?」蘇有庚來了興趣。張藏笑笑說:「清風莊我去了幾次,那裡的佈局知道的差不多,包括他究竟有多少兵,都聚集在哪裡,哪裡最薄弱,若是把這些具體情況提供給你,豈不是方便許多。」

    蘇有庚想了想說:「很好,不過你切勿著急,容我稟過知府,我們再商量。」

    兩個人又說些閒話。辭別而去。

    月珠的孩子滿月,李意特意請了大家來喝喜酒。

    上官珉淡淡地。算是應了。李意躊躇了一會。還是說:「大當家地。那日玉奴幫了月珠地大忙。我不知道怎麼謝她。心裡很過意不去。」

    上官珉笑道:「這好說。親自叫了她來。你直接問她想要什麼不就行了。」

    李意釋然道:「甚是。甚是。那就有勞大當家地了。」

    上官珉微笑不語。一會叫了玉奴過來。上官珉對玉奴道:「穆公子為了感激你幫忙。想酬謝你。你想要什麼可直接同他說?」

    玉奴低著頭。搖搖頭。

    上官珉對李意道:「玉奴雖然不會說話。但她會寫字。你同她說吧。我還有事。」說時出門。

    屋子只剩下李意和玉奴。

    李意找了張紙,提筆寫:「謝謝你,玉奴姑娘。」

    玉奴看他寫字,心神恍惚,雖然裝著不痛,可心裡的滋味是難以形容的。提筆寫下:「不必客氣。木公子。」

    這木字寫出。李意嚇了一跳。木與穆,同音不同義。本意是取木,可是大家都當成穆。他也就順水推船了。

    沒想到眼前這位秀秀氣氣地玉奴姑娘一提筆就是個木字。

    他的字,玉奴認得。可玉奴的字。他卻不識。只因當年聚少離多,哪有什麼閒情逸致寫字繪畫?這才是,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卻不是。

    李意遂提筆繼續:「不知玉奴姑娘喜歡什麼?我木立雖然不敢誇口,可一定會盡力去辦。」

    玉奴的淚不禁湧上眼眶。她要什麼?她都不要。眼前這個男人,口口聲聲的說著感謝,卻壓根不認得自己。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願意回到最初,她和他,根本不相識。

    筆顫抖著,心中一亮,寫:「我見木公子的字極好,不如送我一幅字吧。」

    這倒容易,李意點頭,問:「你喜歡哪詞?」

    玉奴提筆,寫下開頭兩句:賀新郎。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

    李意明白,這是辛棄疾的賀新郎。唰唰下筆,續下去: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別。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看燕燕,送歸妾。將軍百戰聲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李意吹吹紙上的默跡,習慣性地吹了吹,歉然的對玉奴說:「小生地字,不堪入目,既然姑娘執意,我只好獻醜。不如這樣,等我裝裱好了,再送給姑娘。」

    玉奴淚眼模糊,一把搶過,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直到出了院子,淚才落下來。苦恨芳菲都歇,李意,你我,就此別過。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李意,你我無緣。自此後,誰共我,醉明月,但那個人,絕對不再是你。

    李意見玉奴匆匆而去,倒有些悵惘。終是訕訕離去。

    上官珉傍晚回來,問琉子:「今天穆公子和玉奴在書房做了什麼?」

    琉子回:「玉奴姑娘只向穆公子要了一幅字,別的沒說什麼,就匆匆走了。」

    上官珉哦一聲,眼神朝著窗外,不再作聲。

    過了半晌,琉子要退出去,上官珉開口叫住他:「明天是穆公子孩子滿月,你叫上玉奴和我一同去。」

    琉子應聲是,見上官珉不再說話,知趣的退出去,叫紅玉進來侍候。

    李意為人性子極溫,在清風寨人緣倒是好的。6壑雖然不太喜歡他強糨糊地性格,但只是對文人的偏見,並不針對李意一人,況又有酒,所以李意的滿月晏辦得極為熱鬧。

    月珠抱了孩子出來,大家紛紛上前看。這孩子白白嫩嫩,也長胖了,極漂亮。所有人都嘖嘖讚歎,說:「爹娘胚子好,這孩子長得也好。」

    大家笑鬧一會,月珠把孩子抱了進去。臨走時朝玉奴看一眼,玉奴會意,跟著進去。

    月珠見孩子睡著了,把他安頓好,這才拉著玉奴坐下,感激的說:「玉奴姐姐,謝謝你。」

    玉奴把手按在她的手上,搖搖頭。

    兩個人默默相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玉奴則只側身盯著孩子看。月珠笑道:「姐姐這麼喜歡孩子?」

    玉奴呆了一呆,只笑笑。

    看到月珠的侷促。玉奴眼睛望桌子上一掃,從筆筒裡抽出一隻筆來,拈在手上,不禁動容。這一切。都是李意自家中帶來的。這麼多年,他還一直在用。

    見月珠朝自己望,笑笑,提筆寫下三個字:你放心。

    放下筆,舉步離開。

    眉間惆悵,卻不禁想到張藏說這三個字時的表情。你放心。這簡單地三個字,算不算另一種誓言?如果你相信,自然可以放心。如果不信。那麼。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放心,我自然放心。

    到現在。所有人都將我放棄,包括我自己。可是你卻一直在堅持。除了相信,我只能放心。這是對你堅持地回報。也是對我自己最後的堅持。

    前院,一桌子人鬧著喝酒。

    玉奴站在黑影裡,有些遲疑。這裡,不是屬於她地世界。是是誰把她硬拉來的呢?紅玉卻瞧見了,笑意浮上來,說:「玉奴,你幹嗎站在那裡呆?快來呀,穆公子大喜地日子,你不敬他一杯酒嗎?」

    所有人都朝著她看。

    玉奴低頭苦笑。她不欲惹事,可是自身柔弱,讓所有人都覺得她被欺負是正常的。走到桌前,拿起一個空杯,執壺倒酒,一氣呵成。

    抬眼望向李意,動動唇,一仰脖,一杯酒,悉數進了腹中。

    李意看著她地眼睛,覺得真美。可是空淨遙遠,有一絲不真實感。端起酒,說:「謝謝。」陪了一杯。

    玉奴放下杯子,又執壺倒了一杯,對在座的人一舉杯,又一飲而盡。

    眾人無言,上官珉笑道:「玉奴敬大家呢,都不給面子麼?我先喝。」

    他都喝了,誰敢不喝。

    6壑喝了酒,湊過來說:「玉奴,看不出你好酒量,來,單獨陪我一杯。」

    玉奴朝他笑笑,點點頭。她的笑如同夜色中的滿月,6壑倒跌了一跌,笑道:「娘地,我還沒喝,怎麼就醉了。」

    眾人哄然一笑,成語才道:「三弟,你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意在一邊,靜靜的望著玉奴出神。像,真地很像玉奴。

    可是她不是。

    玉奴是那麼溫柔靦腆,而眼前的玉奴,卻有一種豪俠之氣。上次她要的辛棄疾的詞,也是金戈鐵馬,帶著錚錚之氣。

    這個女子,不知道有多少迷人地一面,讓人忍不住要去探究。

    心念一動,立刻收神。玉奴已經去了,現在他的妻是月珠。怎麼能對陌生女子生出這樣的情愫?

    玉奴醉了。

    紅暈雙頰,眼神迷離。步子輕盈,如同駕雲。

    上官珉心下不悅,示意紅玉:「玉奴醉了,扶她回去。」

    紅玉應一聲,扶著玉奴往外走。

    走了沒兩步,玉奴只覺得胸口悶,撲到路邊嘔吐。紅玉道:「不能喝還逞強,你想做什麼玉奴回頭看她。紅玉被她的眼神震懾,竟然別過臉去。

    是,她是要她出醜,可是即使醉了,玉奴仍然如此可人。

    紅玉邊走,邊問:「張玲兒是男人,是不是?」

    玉奴詫異的看向她。紅玉自嘲一笑,說:「你不必看我,我不會說出去。不過,玉奴,就算我們以前曾經有過齷齪,可是現在我若求你,你肯答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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