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11章、討厭聒噪的女人
    前院,這兄弟三人聚在一起喝酒。玉奴看時,見上官珉依然一身白衣。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在外面見了,也就是一個翩翩公子。文質彬彬,卻心底冷酷無情。

    成語才和6壑在一邊相陪。

    6壑端著酒杯對上官珉說:「大哥,最近朝中對白蓮教越來越重視了,地方官府也不敢輕舉妄動,不如我們也加入白蓮教好了。」

    成語才搖頭說:「不好,樹大招風,早晚要被滅掉。」

    「管他娘的。咱這清風寨雖說易守難攻,但也太小了,又坐落在這偏僻的地方,一年半載遇不上肥的客商,天天粗茶淡飯的,我這嘴裡都淡的不行了。如果能和白蓮教合併,咱放把火燒了這,找個更好的地方去安家。平日燒殺搶掠,先干個痛快再說。」6壑手舞足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狂想中。

    成語才搖頭,只看著上官珉。

    上官珉不說話,只一口一口的抿酒。這些他都想過,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忽然看一眼玉奴,眉鋒輕動,這不就是前日的啞奴嗎?成語才和6壑也看到了進來的啞奴和紅玉,6壑大聲說:「還愣著幹嗎?快過來倒酒。」

    紅玉腳都軟了,只拽著玉奴的手不放。玉奴苦笑,也沒動,另外三個女子已經趕上來為三個人倒酒。

    6壑笑著對上官珉說:「大哥,前兒那女子是你新收的姬妾嗎?怎麼你說砍就砍了,連眼都不眨一下?」

    玉奴和紅玉就是一驚。死了?

    上官珉淡淡道:「老三。你一向不是心軟地人。這是怎麼了?」

    成語才嗤笑道:「他是色心包膽。還不是看中了那丫頭。」

    6壑撓撓頭皮。不好意思地說:「嘿嘿。我6老三有三好。好酒。好色。好財。可是大哥地女人。我是絕對不會動念地。」

    「我並不是小氣地人。也不會在乎多一個還是少一個女人。你若是想要。只和我提就是。不要私下裡動心動手。傷了兄弟地合氣。」上官珉說地淡然。6壑卻感到了一股寒氣。忙點頭說:「大哥。我不會地。我再不懂事。也知道尊卑長幼。」

    成語才對上官珉道:「大哥。你年紀也不小了。按說也該成家了。怎麼你內室一直空虛。敢問是沒遇到合適地人麼?」

    上官珉一聽到家字。白晰地臉上微微動容。略有抽畜。卻終是平靜地說:「自那日血濺家門之時。我已經對家沒有了概念。此生不會再娶。」

    成語才也低了聲音說:「大哥,你還念著大嫂嗎?」

    「都是那狗官,哼,早晚我把他一家殺光光,為大嫂和小侄子報仇。」6壑也怒沖沖的罵了一聲,舉起手中酒,咕嚕一聲嚥下去。

    上官珉不理6壑的話,只靜靜的接著成語才的話說:「她是個好女子,卻死得淒慘,我永遠忘不掉她臨死時的慘烈。」

    玉奴在一邊心生憫意。從紅玉嘴裡知道上官珉是被陷害不得已才逼上梁山,聽他話裡沉痛的語氣,當日一定極其慘痛,以至於事隔多年,他仍無可緩解。

    上官珉端起酒杯說:「二弟、三弟,今日你我兄弟說些家常,不說不高興的事,來,喝酒。」三個飲酒,聊些別話。

    天色沉了,成語才和6壑告退出去,玉奴和紅玉五人忙著收拾殘羹冷炙。上官珉觸動舊事,不免多喝了兩杯,心裡悶,一個人進了內房。早有同行的女子替他收拾好了床鋪,見他腳步踉蹌,便搶上去扶。

    紅玉這時放鬆了些,悄悄對玉奴說:「看,又是一個攀高枝的人。」

    玉奴苦笑。既為人下,不做又如何?同為淪落之人,又何必互相踩踏。只搖搖頭,不去理睬紅玉的話。

    收拾淨了桌子,玉奴和紅玉悄悄退開要出門,卻聽內室裡上官珉叫:「啞奴,進來。」

    紅玉和玉奴都停下了步子,互相對看了一眼。紅玉推她一把說:「叫你呢,快去吧。」

    玉奴面上有豫色,只得抬腳過去。

    上官珉已經脫去了外衣,只著一件白色小褂,下著白色中衣,腳邊跪著那個女子正在給他洗腳。上官珉見玉奴進來,說:「替我泡一壺茶來。」

    玉奴點頭,轉身去外屋找茶葉、泡水,輕輕端到屋裡。

    上官珉喝了一杯茶,將腳從熱水中拿出來,腳邊女子立刻遞上白毛巾替他擦拭。他看一眼玉奴,對腳邊女子說:「你下去吧。」

    那女子溫順的應一聲是,起身離開。玉奴尷尬的站在當地,不知道是走還是留下。上官珉並不指望玉奴服侍,自己穿上鞋,坐到桌邊,又倒上一杯茶,對玉奴說:「知道我為什麼要你留下嗎?」

    玉奴搖頭。

    他笑笑,說:「因為你不能說話。我討厭聒噪的女人。」

    玉奴不作聲,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前日那女子話太多了。」上官珉又說了一句。

    玉奴心顫。因為討厭,所以就殺掉嗎?

    「你害怕了嗎?」上官珉察覺到玉奴不自覺的散出來的抗拒氣息,側過頭問玉奴。玉奴心想:你何嘗會在乎我的感受。你會因為我害怕而心生憐憫嗎?會因為憐憫而放我走嗎?既然不會,又何必出此言相問?

    上官珉卻笑了,自嘲說:「我嫌別人話多,面對一個不能說話的人,自己倒話多起來。」說時側過頭,默默的看著外面呆,再無別話。天色很沉,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窗外風起,吹著院中的樹葉,出隰娑的聲音。

    玉奴看了看屋子,水盆還在那擺著。為了緩解這種莫名的壓抑氣氛,她彎下身去,收拾地上的腳盆,又把地上的水抹乾。

    玉奴再進屋,看他還在那坐著,只好在一邊默默的站立。

    上官珉久久的坐著,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夜越來越沉,玉奴上前,輕輕推他,示意他去睡。上官珉睜開眼,看到玉奴憔悴的臉、關心的眼神,揮揮手說:「你下去吧,我再坐一會兒。」

    玉奴點頭,福身下去,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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