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08章、殘忍
    玉奴低頭,不敢看她。那女子走過來,抬起玉奴的手看了看,又繞著玉奴看了兩圈說:「倒是個不錯的胚子,可惜是個啞巴。好了,就交給我吧。」

    張大娘沉聲說:「啞奴,我不管你以前是千金小姐,還是小家碧玉,既然落到這清風寨,就要聽我的使喚,懂嗎?」

    玉奴點頭,表示明白。自此之後,她就要清風寨度過了嗎?

    張大娘又說:「你既然是大王指定的,就要學些本事,不然就只能隨便拉個人配了去。我想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和手下那幫兄弟們一起生活會是什麼樣?他們都粗魯不堪,你又生得嬌怯,肯定要受到折磨和凌辱,不出半月你就得拋屍荒野。」

    玉奴心裡一寒,看著張大娘的神色,不像是騙人的。

    張大娘見玉奴乖巧,又說:「你人生得漂亮,再學些本事,把大大王哄好了,保你享清福。既然已經落入這清風寨,你也只能認命了。」

    玉奴想:不認命又能如何?

    張大娘對玉奴說:「走吧,我帶你先住下,明天再教給你學什麼。」

    玉奴跟著張大娘來到後院一間房子面前。天已經黑了,屋子裡點著一盞燈,昏黃無光,隱隱有女子的啼哭聲。張大娘臉一板,怒斥道:「誰又在這裡偷懶,來人。」應聲而來的是兩個生得壯大的男子,問:「張大娘,有什麼吩咐?」

    張大娘冷冷一笑說:「給我把屋子裡鬼哭狼嚎的女子揪出來,讓她明白明白事理。」

    兩個人應一聲,不一會拖出一個年輕的女子,臉上淚痕未乾,眼中儘是驚恐,她哭著求道:「張大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懲罰我。」

    臉上先挨了一耳光。張大娘說:「紅玉。不是張大娘心狠。你來了也有半個月了。怎麼還天天哭天抹淚地。我好話說盡。你不通情理。就是不給大娘我面子。來人。拖下去。」

    紅玉被拖了下去。張大娘一聲喊:「姑娘們。都給我出來。」

    一時小院子裡聚著二十幾個姑娘。紅香綠玉。裊裊娜娜。站在院子裡。朝張大娘一福身說:「見過大娘。」

    張大娘冷著臉說:「誰還再不識抬舉。就和紅玉一個下場。你們都給我瞧著。今日地她。就是明日地你們。」

    只聽旁邊一個空屋子裡傳來了紅玉撕心裂肺地尖叫。只兩聲。就沒了聲音。

    在場所有地女子都噤若寒蟬。玉奴更是百般不解。不知道紅玉受了什麼刑罰。

    張大娘說:「你們個個都給我警醒著點,要是誰半夜有上吊抹脖子尋死的,但凡現一個,其餘的人就都跟著受罰。大娘我的手段,想必你們也領教過了,自己掂量著辦。」

    玉奴心裡苦笑:這招真狠,連座。若是尋死真死了還行,要是不死,自己受罪不說,還要看著不相干的人跟著受罪,真殘忍。

    那兩個男子拖著紅玉出來,往地上一扔,對張大娘說:「大娘,已經完事了。」

    張大娘冷笑著看一聲地上的紅玉說:「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我面前拿喬裝小姐。這裡是什麼地方?豈能由得她胡鬧。這是你們的命。」說時對眾人說:「都回去吧。」

    紅玉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有鮮紅的血液順著腿流下來,怵目驚心。玉奴遲疑的看一眼紅玉,忽然有點明白她是受了什麼懲罰。心一緊,差一點摔倒。心想:這裡是什麼地方?人間地獄不成?我前世造了什麼孽,要淪落到這裡?

    夜半,玉奴還在睜著眼胡思亂想,忽然有女子的呻吟。她睜開眼,見是紅玉醒了。忙起身過來看。只見她眉頭緊鎖,似是痛苦不堪,忙指手劃腳的問她:要不要喝水。

    紅玉透過月光看一眼玉奴,點點頭,問:「你是新來的?謝謝你。」

    玉奴忙搖頭,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來。她喝了一口,放下,又躺下。玉奴問她:感覺怎麼樣了?

    她大致看懂了玉奴的意思,搖搖頭說:「沒事。」復又壓抑的哭起來。玉奴無耐,焦急的看著她,愛莫能助。有旁的女子驚醒,低聲說:「紅玉,你還沒吃夠苦頭不成?大半夜的又哭,一會大娘知道又該罰你了。」

    紅玉摀住嘴,不敢出聲,眼淚卻如傾盆雨,串成一線線,滴在自己的衣服上。這說話的女子輕輕拽一把玉奴說:「你也睡吧,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關心別人,明天你自己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

    說得玉奴也淒惶,回到自己的床上,圓睜著雙眼,了無睡意。

    她口不能言,許多的疑問都無法問。既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三個大王為人如何,也不知道以後是什麼樣的命運。無知使得危險被無限倍的放大,玉奴完全被震懾住了。

    可是,啞巴也有啞巴的好處,至少在現在這二十幾名女子中,自己不是最突出的一個,應該會平安的吧。

    不知道爹和娘怎樣,更不知道李意怎麼樣了?

    李意此時正躺在一家客棧裡,病著。

    如若不是生病耽誤了行程,此時也差不多該到了京城了,可他卻耽擱在了這離城只有百里之遙的小客棧。

    隔壁住的是父女倆,女兒也不過十六七歲,生得眉清目秀,剪剪雙瞳透著溫柔和溫順。父親五十左右,一臉滄桑。這日天又大雪,外面冷得厲害。父女倆見雪下的太大,本來想趕路,也只好暫時安頓下來。

    這女子是唱曲的,叫月珠。老爹姓穆,人都稱穆老爹。穆老爹對月珠說:「兒啊,這雪下的太大了,一兩天我們也走不了,可是盤纏是隨用隨花,所剩無幾,不然今晚咱們父女再上台表演,賺些路費吧。」

    月珠很聽話,雖然不是親父女,但十幾年了,穆老爹手把手的養她**,又請了先生授琴習曲,很是費了一番心血。知道父親的難處,就點頭說:「月珠聽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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