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06章、遇劫匪
    李意走了不到半個月,老太太就過世了。

    死的很安祥,前一天晚上還和玉奴母女在一起說話,第二天早晨,玉奴早早醒來幫著李媽做好飯菜,端上桌,這才收拾好了對莫夫人說:「娘,我去叫外婆來。」

    進了屋子,老太太還在睡著。玉奴輕輕叫:「外婆,吃早飯了。」

    老太太動也不動。玉奴走近前,伸手想要扶,忽然注意到老太太一動都不動,竟然連呼吸都聞不見。她遲疑的伸出手,輕輕把住了老太太放在被子外的手:涼的。

    玉奴想:是凍的吧。捂捂就熱了。

    可是自己手裡的溫度已經消失了,她的手還是那麼涼。玉奴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靜靜睡去的外婆,心裡傻了。

    朦朧中,她依稀記得婆婆過世時,李意握著自己的手,傷感的說「娘走了,玉奴,現在我只有你了」。他是不是就這樣握著婆婆冰涼的手,無可耐何的看生命在眼前消失?是不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溫度還是還是被冰涼所代替?

    李媽在門外叫:「小姐,吃飯了,老太太起來了嗎?」說時人已進來,見玉奴呆呆坐在床前垂淚,嚇了一跳問:「小姐?你怎麼了?」

    玉奴是第一次真正面對死別,有點惶然無措,看李媽進來了,才慌忙站起身說:「李媽,外婆她,過世了。」

    「喲,這是怎麼說的。」李媽忙過來,拉開玉奴說:「我的傻小姐啊,人去了,也不能光坐在這哭啊,敢緊準備穿衣服吧。」

    說時跨出門去通知莫夫人。一家人忙亂起來,哭的哭,都過來看。

    忙完了老太太地後事。莫老爺和夫人、玉奴說:「老太太過世了。咱們也該走了。江西那邊我已經去了信。這邊也辭了行。過幾天咱們就走。」

    莫夫人點頭說:「好。老爺。就按你安排地辦吧。」

    玉奴不作聲。她想留在這裡等李意。莫老爺對玉奴說:「玉奴。你也收拾吧。該拿地拿。沒什麼大用地。就捨了吧。」

    玉奴看著爹。說:「爹。我想留在這裡。」

    莫夫人一聽就急了說:「兒啊。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留在這幹嗎?不行。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

    莫老爹歎息一聲說:「於理呢。你應當等李意。可這畢竟不是他地家。他這一去。至少一年。甚至兩年。我們又都走了。怎麼放得下心。還是先跟我們去。回頭給他寄封信。等他回來接你。」

    山遙路遠,此去無期。李意連固定的落腳地都沒有,他只能把信寄到這裡。如果搬走了,就連這最後一點聯繫都沒有了。

    玉奴搖頭,堅持說:「我不走,我要留在這等他。」

    莫夫人抹著淚說:「傻孩子。別倔了,聽你爹的吧。你雖然不說,可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我這身體又一向不好,你要再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麼活啊。」

    「娘,你別這樣說,我會沒事的。」玉奴見娘哭了,也傷起心來。

    莫老爹說:「好了,都別再哭了,玉奴和咱們一起走。你一個姑娘家家,相公又不在身邊,自己住在這會生是非,還是跟在我們身邊的好。李意若是有書信寄來,我叫他們幫著轉過去就是了。」

    玉奴知道爹一向恪守禮教,絕不可能讓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只好應允下來。

    一家五口,帶著隨身行李,舟車勞頓,奔江西而去。

    這一天下了船,已經來到了江西境內。玉奴扶著娘,替她捶背。莫夫人暈船,吐得一塌糊塗。莫老爹說:「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天色又晚了,還是先走一段路,找個客棧再休息吧。」

    眾人應著,李媽夫妻二人背著行李,玉奴扶著莫夫人,莫老爹在後面。走了幾里地,漸漸來到開闊的平原。天色漸晚,夕陽西下,只剩下一道金燦燦的斜暉。

    只見前面的大路上有一群人正相攜以奔,朝著這面走來。老李對莫老爹說:「老爺,看這幫人衣衫襤褸,倒像是逃難的。」

    話未落地,這些人已經來到了跟前,有老有少,哭哭啼啼的,一個五十歲的男子看了玉奴一眼,對莫老爹說:「這位老爹,你們快逃吧,前面來了一夥強盜,搶了財物,還把年輕的女子都搶走了。你們有女眷,還是避著些好。」

    一家人就是大驚。莫老爹忙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那人一指另一條路說:「從這繞道走吧,我們是去南昌的。」莫老爹一聽正是順路,也叫著李媽等和他們一起走。

    誰知還沒走多遠,就見那群人來時的路上飛奔過來幾十匹馬,隱隱聽見有女子的啼哭聲。這群人呼啦一下狂奔,喊:「不好了,強盜又來了。」

    這幾十匹馬已經馳到跟前,為的是三匹高頭大馬,坐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穿著白衣,另兩個人一個著青,一個著灰。著青的男子對白衣人說:「大哥,怎麼停下來了,這幫人剛才已經掃過了,趕緊回去吧。」

    著灰的人也說:「大哥,天色不早了,走吧。」

    著白衣的人看一眼驚慌的人群,點頭說:「我們走。」

    玉奴被李媽撲在身下,緊緊護著,唯恐被這群強盜看見。誰知玉奴腳下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緊緊附在玉奴的身邊,哭著喊:「娘,抱抱。」

    李媽嚇一跳,忙輕聲斥責說:「這裡哪有你娘。」

    孩子不懂事,只看見玉奴年輕,就誤以為是娘,心裡害怕,只抱住玉奴的腿說:「娘,娘,你是我娘。」

    著灰色的男子腰裡盤著一條鞭子,聽到這邊鬧哄哄的,對著白衣的人說:「大哥,這三弟辦事也太不濟了,怎麼還有女人?」

    著青色的男子不服氣的反駁說:「不可能。」說時下馬撥開人群,走過來喊:「哭什麼哭,讓老子看看。」一腳踢開孩子,揪著李媽起來,玉奴就落入到他的視線中。他看一眼玉奴,先是一怔,立刻沖那兩個人說:「大哥,二哥,這裡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剛才居然沒看見,娘的,差點漏了。」

    偶白天要上課,每天晚上更。快結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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