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張藏在怡月這裡,只好換了一身男裝來這裡尋他,卻被怡月擋了。怡月似笑非笑的對玉奴說:「喲,你來的不巧,張公子才睡下。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他這人喜怒無常,我犯不著為了不相干的人惹事他生氣。」
玉奴訕訕,說:「我知道,多謝怡月姑娘。」
怡月問:「我勸你還是先回去吧,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要在這麼個時間,在這麼個地方來找你不認識的張公子?」
玉奴臉通紅,可是一想到李意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安不安全,只搖頭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等。」
怡月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費這個心了。隨你。」
玉奴沒辦法,只好站在門外守株待兔。
樓上的燈忽然亮了,玉奴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她暗自盼著張藏快點下來。跺了跺腳,低著頭隨著一個喝醉了酒的男人一起進了紅香樓,見無人阻攔,快步上了二樓。
有人從門裡出來,詫異的看著她,玉奴低著頭,找尋怡月的房間。忽然聽見怡月清脆而嬌媚的聲音響起:「這麼晚了你還要走?」
一個男人的聲音笑道:「你不是說莫公子在找我嗎?等了這麼多時,他該著急了?」
怡月恨恨的聲音傳來:「你男女通吃,去吧去吧,多早晚死在她手裡。」
玉奴緊張的手出了汗,她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是走還是等他出來。聽見門響,心裡驚怕,逃也似下了樓。
張藏出現在門口。
玉奴貼著牆站著。低著頭看著自己地腳面。只想等他出了門。自己再和他說話。張藏眼神一掠。猛然看見了張惶無措地玉奴。還以為是做夢。定睛細看。果然是他。心裡一驚。轉瞬又怒。驚地是她果然來這裡尋自己。怒地是她不顧安危。心心唸唸地仍是李意。大手一抓。把玉奴攬到自己身前。嘲弄地說:「原來真是莫公子。」
玉奴嚇了一跳。抬頭看向張藏。見他隱隱有怒氣。忙說:「張公子。我。我有急事找你。說完就走。不敢打擾。」
張藏冷淡地說:「什麼事改天再說。我沒空。」說著放掉玉奴。轉身就走。
玉奴亦步亦趨。跟在大踏步地張藏身後說:「張公子。張公子。」張藏猛然停步。玉奴怦一聲就撞上了他地後背。鼻子通紅。眼睛澀。眼淚就流了出來。不敢耽擱。忙說:「張公子。既然銀兩已經交割清楚。還請把相……把李意放回來。」猛然意識到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是什麼身份。忙改了口。
張藏沉著臉說:「我若是不放呢?」
「你——」玉奴一下子愣了,又氣又急,只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樣?」
「你怎麼能言而無信?當著吳會長的面,你收下了銀子,已經答應了放李意回來了啊。」
不提吳會長還好,一聽這三個字,張藏更加怒起來,他冷笑了一聲說:「玉奴,我真小看了你啊,你居然學會了設圈套讓我鑽。」
玉奴強逼著自己,挺直了身體說:「有人證在,你收了銀兩,許了諾,對大家都公平。」
「公平?什麼叫公平?」
來來往往的人都停下看熱鬧,玉奴又急又難堪,她哀求張藏:「我們,不要在這裡說,好不好。」
怡月在樓上裡冷眼瞧了多時,見人越來越多,這才挑了簾子下樓出來解圍,驚訝的說:「喲,張公子,我以為你早走了呢?遇上老朋友,也不該在樓下拉拉扯扯的,讓人見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有話到樓上去說。」
張藏立刻堆起笑說:「一點小事,呵呵,多多打擾。我們這就走。」拽了玉奴就走,怡月在身後高聲說:「張公子,若是故人無情,你們相談無歡,怡月隨時歡迎你回來哦。」
李意睡了一天一夜。他醒了,覺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覺得頭暈口乾,站起來想找點水喝。屋子裡很黑,光一聲撞到了椅子。門外有丫鬟拿了燭台進來,扶住李意說:「李公子,您醒了?」
李意瞇著眼問:「這是哪?」
小丫鬟咯咯一笑:「這是紅香樓啊。」
李意吃了一驚,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您昨天和張公子來喝酒,喝著就喝多了,怎麼睡醒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意扶住頭,細細回想,大腦裡一片模糊,他明明記得自己和張藏說想辭工不做,張藏並未極力挽留,很灑脫的說是為他餞行。後來,後來好像就是被他拽到了紅香樓喝酒。難道自己喝醉了?身子一震,自問:我到底做了什麼?連忙往身上看,覺衣服完好,這才鬆了一口氣,問:「張公子呢?」
「張公子家中有事,先走了,讓我們好生侍奉您,明日再回。」
「不行,我現在就回去。」李意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身子打晃,居然又跌坐在床上。小丫鬟勸道:「您還是好生歇著吧,天都快三更了,打個盹天就亮了,什麼事在乎這一會兒。」李意無耐,只好重新躺回床上。小丫鬟沏了壺熱茶,說:「茶水我給您放下了,你一會起來喝。」
李意謝過她,等她出了門,起身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身子立刻又軟起來,覺得好累好疲倦,又躺下沉沉睡去。門外小丫鬟旁邊站著張藏的小廝問:「李公子怎麼樣了?」
小丫鬟抿嘴一笑:「他這杯茶喝下去,能睡到明天晚上。」兩人相視一笑,從門外鎖了門,下了樓。
張藏和玉奴來到街上,張藏問玉奴:「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
玉奴打了個哆嗦,說:「不要,我不用你送,我和你只說一句話,你什麼時候讓李意回來。」
「一句話?玉奴,你好生吝嗇。」
「我……」玉奴被他逼問,無以作答,心裡覺得委屈,紅了眼圈。
張藏別開眼,不看他,狠心說:「讓他回來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