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012章、絕處逢生
    老張忽然悄無聲息的站在玉奴身後,說:「少奶奶。」玉奴訝然,猛的回身,問:「什麼事,老張?」

    「少爺今天不回來了。」

    玉奴眼前一黑,心迅沉了下去,她結巴著問:「他,怎麼了?」

    「張公子派小廝拿來了一封信,具體說什麼我也不懂。」

    「信在哪裡,拿來給我。」

    老張遞過書信,玉奴迫不及待的拿到手裡,上面沒有收信人也沒有寄信人,匆匆拿出信紙,展開讀了兩行,整個人就呆在了那裡。一口氣上不來,玉奴幾欲昏倒,只覺得一股熱熱的液體湧出來,奪去了自己最後的意識。

    老張唬了一跳,忙叫喜兒和張嫂把玉奴攙進了房裡。打了熱水,又拍打她的前胸後背,張嫂忽然哎呀了一聲說:「少奶奶流血了。」慌亂的替她收拾,問老張:「生了什麼事?」

    老張躲閃著說:「不知道,好像是少爺出事了。」

    張嫂著急道:「這可怎麼辦?你去替少奶奶請個大夫吧。」

    正亂著,玉奴醒了過來,掙扎著坐起來,攔住老張說:「不用了,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眾人面面相覷,見玉奴執意,只好各自退下,替她帶好了門。

    信是張藏寫的,他在信中說:李意私吞店銀二百兩,意欲攜款外逃,幸被及時現,人贓並獲,現準備送交官府,限玉奴兩日內還清,否則公堂見。

    李意怎麼會私吞店銀?他在店裡住了那麼長時間。若是有貪心。早就貪了啊。

    明知道他是栽贓。卻毫無辦法。

    怕是張藏聽聞李意要帶自己遠走。震怒之餘要給他夫妻二人顏色看看吧。依照大清律例。李意要被杖行一百。刺字。流放兩千里。

    若是如此。不要說功名。就連性命也難保。

    兩百兩。呵。對於這一直風雨飄搖地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讓她一個弱女子去哪裡在這短短兩天內湊齊這兩百兩銀子。他是鐵了心要逼自己就範。

    玉奴前思後想。決心無論如何要救李意出來。心內拿定了主意。她起身叫喜兒、張嫂和老張聚到前廳。說:「少爺如今出了事。這個家實在難以為繼。我一個婦道人家。撐不起這個家。從明兒起。就散了吧。你們雖然是老太太生前買地。可是我願意分文不要。放你們自由。」拿出各人地賣身契。給了他們。

    喜兒和張嫂互看了一眼,知道少奶奶是鐵了心了,跪下行禮說:「按理說,少爺危難之際,我們不應該袖手旁觀,可是我們不過是下人,也拿不了什麼主意,更拿不出銀錢,在這裡謝少奶奶和少爺的大恩大德,好人好報,少爺一定會沒事的。請少奶奶多保重。」

    玉奴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一個人坐在廳裡呆。天要亮了,她還要起身回娘家。如今求告無門,只好腆顏向父母借貸,希望有一線生機能保李意平安。

    老張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包袱,撲通一聲跪下,磕頭說:「少奶奶,老張是個粗人,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可是老張到老了倒做下對不起少爺和少***事。我知道少爺出了事,需要銀兩,這一點心意,就當是老張贖罪的吧。」

    玉奴冷眼看著他,心裡不是不恨的。可是造化弄人,到了現在,追究誰是誰非已經沒有了意義,她壓下心裡的憤怒和委屈,說:「老張,我知道你對少爺忠心,你的心意我領了。」

    老張急了,膝行兩步說:「少奶奶,這銀子你就拿了吧,不是老張平日積攢的,都是,都是張公子拿給我的。」

    玉奴無言,打開老張遞過來的包裹,居然不多不少,正好兩百兩。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玉奴心裡忽然安慰了很多,她拭了淚說:「老張,你對我夫妻二人的救命之恩,我們永世難忘。」

    老張惶恐說:「少奶奶已經放我夫妻二人自由,這銀兩又來路不正,只當是我無福消受,從沒見過罷了。」

    玉奴打起精神,對老張說:「明天,請你為你家少爺做最後一件事。」

    張藏在家裡閒坐喝茶,逗弄了一會孩子,起身對張氏道:「我去趟街上,有什麼人找我讓他去店裡找我。」

    張氏問:「誰會來找你?既然知道他要來,幹嗎不在家等?」

    張藏一笑,說:「婦人之見。」

    換了衣服,帶著小廝出了門。這小廝跟在張藏身後問:「少爺,您在等玉奴姑娘吧?」

    張藏嗤笑一聲說:「你個鬼靈精的,什麼都瞞不過你。」

    小廝搔頭靦腆一笑,又立刻說:「少爺,您幹嗎這麼待玉奴姑娘?」

    「怎麼個待法?」

    「我瞧您對她是真心的,可是怎麼下起手來又這麼狠?」

    「什麼時候主子做事用你費心了?」張藏沉下臉來,不悅地看了一眼小廝。小廝顫了一下,說:「奴才不敢干涉主子做事。」

    張藏不理他,自行往前走,心裡卻在想:我但凡再狠些,給玉奴的信上就不說李意偷了我兩百兩銀子了,而是一千兩。

    才到店裡坐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老張進來說要見少爺。他讓老張進來,問:「什麼事?」

    老張低頭說:「我家少奶奶請張公子過府。」

    張藏一笑說:「她這麼快就考慮好了?我馬上過去。」

    李意進了李意的院子,在老張的帶領下進了前廳,見座上除了玉奴,還有本地商會會長吳長惠。他是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與張藏的父親一向交好。張藏眼神掠過玉奴,心裡猜測:看這架勢,玉奴竟不是屈服的意思,難道她有了銀兩?

    與吳會長兩人見了禮,吳長惠說:「張賢侄,今日李夫人請我過來,是要代她斡旋一件事。聽聞李意在貴店私吞了銀子,可是?」

    「是,有帳本為證,而且在他身上也搜到了剩下的銀子,他自己也招認了。」

    「哦,是這樣?」吳會長看了一眼玉奴,繼續對張藏說:「李夫人是一介女流,李意又是讀書公子,不事生產,一時貪圖小利也是有的,張公子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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