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老高了,張藏才起床。他的夫人張氏懷了身孕,氣哼哼地走來說:「你昨天又在哪廝混了一夜?」
張藏停下手,詫異的問:「這話從何說起?我不是好好的住在家裡嗎?」
張氏見他衣服才穿了一半,床上被子半掩,用手摸摸,餘溫猶在,實在不像是剛回來的樣子,這才坐下來說:「那為什麼昨天沒回房裡休息?」
張藏本來是不屑解釋的,可是忽然之間就把張氏攬在懷裡,哄著她說:「昨天帳目有點問題,我和李意兄弄了一晚上,回來時你已經睡下了,你身子不便,怕打擾了你,就沒讓小丫頭叫你。」
「真的嗎?你沒騙我?」張氏不相信的看著張藏,忽然淚下,說:「你去了洛陽沒幾日,就和那裡的怡月打的火熱,你當我不知道麼?現下我沒精神,不知道你又在打著哪位姑娘的主意呢。」
張藏嘴角輕輕一扯,卻很快鄭重其事的說:「我誓,絕對沒騙你。外面的姑娘再漂亮,不過是為了生意,讓商家高興,我其實一顆心都放在你身上的。」
張氏破涕為笑,哼道:「誰信你。」替張藏穿好衣服,問:「還出去嗎?」
張藏打著哈哈道:「當然,我賺得大把銀子,好養娘子和兒子嘛。」
張氏把手撫上腹部,問:「真的會是兒子嗎?」
「什麼都行,只要是我的。」張藏答的漫不經心,氣得張氏小臉一繃,說:「這是什麼話。」
張藏想了一想,忽然失笑,說:「我的意思是,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我自己的,我哪有不心疼的理?好了,好了,我走了。」
張藏懶洋洋地進了店門。李意看他一臉春色。打趣他道:「張兄。看你這春風得意地樣子。怎麼。昨夜宿在誰家。君王從此不早朝了?」
張藏哈哈一笑。說:「郎有情。妾有意。朝朝不起。也是人生樂事。李兄會不解其中三昧?」
李意心咯登一下。叉開話題說:「張兄說笑了。昨天地帳目已經清楚了。你來看。問題在這……」
門呯地一聲被推開了。老張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對李意說:「少。少。少爺。你。快。快。回家。」
李意回身。驚問:「老張。怎麼了?你慢點說。」
老張拽著李意地衣服。說:「先。回家吧。快。」
李意站起身,心頭亂跳,不知道生了什麼事,難道是娘?
張藏忙說:「李兄家中有事,快請回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只管說,我一定盡力。」
李意出門急走,老張隨後跟隨。
張藏忽然一把拽住老張,問:「府中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家少爺顧及面子不能說不敢說,你可不能不說。」
「是,是老太太病危了。」老張有些躲閃。
「哦,是嗎?李老夫人的病不是一直都那樣嗎,怎麼就突然病危了?」張藏放了手,若有所思的盯著老張。老張搓搓手,說:「小人也不清楚,是我媳婦今天說的。」
張藏盯住老張問:「老張啊,你在李兄的府上待了多少年了?」
「回張公子,小人在府中待也快十五年了。」
「嗯,你也算忠心耿耿的老僕了,來人,給老張拿十兩銀子。」又轉頭對老張說:「府中有什麼事,你只管過來和我說,這十兩銀子,是我給你的。」
「不不不,小人不敢要。」老張慌張的擺手。張藏笑了笑,把銀子塞到老張的手裡,說:「讓你拿你就拿著,跟我就不用客氣了。」手重重地往下一按,說:「記住了,府上有什麼事只管過來和我說。」
老張愣愣的看著手裡白花花的銀子,又看了看張藏,鞠躬謝道:「多謝張公子。」
「老夫人到底怎麼樣了?」
老張看著手裡的銀子,低聲說:「老太太一直那樣,是,是,是少奶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