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珠跑到一片林子後面,前面轉彎便是李明的院子了,只是隱約有火光以及人聲,敏珠立馬放輕腳步,伏在轉角的一棵參天古樹後,微微探頭看去。
是榮乘閨的轎子,停在李明院子門前,周圍站了不少宮裡侍衛腰間插刀,威武嚴正地提著火把。
敏珠深知此時不能貿然現身,院子只是現時李如荼中了毒,只怕耽誤了一時三刻,庾夕的計劃便全盤皆落索了。正打算舉步靠近,已經看見李明與玉竹一前一後出了門,李明走到轎子前俯身與轎內的人說著些什麼,良久才揮一揮手,帶領著門前眾多侍衛跟著榮乘閨的轎子後向這邊走來。
敏珠立即閃身藏在暗處,火光閃爍間她看見玉竹一向恭謹的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看著眾人似是向新城長公主所居之處走去,敏珠心中暗叫不妙,想了想,還是往李明的院子奔去。
果然,她恨快就在前廳找到敏琳,敏珠幾步上前拉住同樣向外奔的妹妹,追問:「十四爺跟榮乘閨去哪裡?」
敏琳急道:「去你家公主那裡啊!你怎麼此刻不在公主身邊啊?出事了!」
「公主中毒了,我來取藥的。」敏珠隱隱嗅到陰謀的味道,連珠問:「下毒的是榮乘閨?她下的是何毒?怎地叫上十四爺一起了?快說。」
敏琳咬咬下唇,道:「我也不知道,方才玉竹忽地來找十四爺,道是……你家公主有辱天家威儀……與那小和尚……所以上門來找十四爺與榮乘閨一同去……此番他們正過去看個明白。」
敏珠腦中轟鳴,蒼白的臉上爬滿汗水,失措地鬆了抓住敏琳袖子的手,須臾又想起什麼,面上露出一絲希冀,急問:「少主呢?」
此刻庾夕在何處?
他依舊衣袍如墨冷冽,風拍打著衣袂,於窗間穿入室內,那一動翩若驚鴻。
只是室內二人無人理會這個不之客。在藥物地驅使下皆失了理性。口中咕噥著令人心跳加地呻吟。庾夕佇立在黑暗中地床前。深邃幽深地雙眸凝視著兩個纏在一起互相撫摸地人。半晌才伸手捉住李如荼胳膊硬生生地把她拉了出來。
李如荼嚶嚀一聲。不滿地扭頭去看他。眼中迷茫盯著他如星雙目。半刻忽似找到更好地獵物。雙手一抱纏上了庾夕結實頎長地身子。不知羞恥地磨蹭起來。
庾夕一皺眉。出手扣住了她在身上胡亂摸索地雙手反剪背後。忽覺有道火燙得不行地手拉住他。低眼一看。便是那澄然。只見他面色潮紅雙唇濕潤。確是也中了媚藥。一旦與李如荼驟然分開後渴求更深。似要扶著庾夕地手臂往上探。
此時李如荼不耐空虛不斷地扭動身軀向庾夕懷中鑽去。兩人忘卻理智地進攻庾夕。他心中一驚。此媚藥藥力絕非一般。庾夕忙中不亂。伸手疾點了澄然身上**道。當下澄然全身麻木。只剩下喉中出如野獸咬著獵物卻無法吞下地嘶啞低吟。漲紅著臉瞄著床前兩人。
庾夕單身探手入懷掏了一小玉瓶。同拇指撥開塞子。倒出一粒黃色蠟丸。此乃秘製療傷聖藥冰珠丸地藥尾。
冰珠丸是還未成為乘閨地韋氏在官道山崖後留給李如荼鎮痛地。經過她地改動。這本來是仙家妙品卻被改為表面迅止痛實際傷害根本地慢性毒藥。看來這榮乘閨心機叵測。陽奉陰違兄長救助之命。還留有一手以備日後利用。此改調地冰珠丸藥效甚強。極快地治好李如荼身上地傷痛卻同時深深埋下了毒根。即便之後她沒有再服用。仍是擺脫不了榮乘閨今日一擊。估計李如荼中地媚藥是需兩物相碰才產生藥效。所以榮乘閨即便與她同坐同吃同喝。倒霉地還是李如荼。
幸好當日在客棧李如荼病時庾夕機緣巧合下察覺有異,拿走了幾粒,針對藥性配製了調改冰珠丸的藥尾,引藥性到正軌,不過所需藥物成份極其珍異,庾夕只能調配兩粒,此時都得用在李如荼身上了。
想不到早有防範還是著了她的道!
動作間,懷內的李如荼彆扭地要掙脫他的鉗制,無奈庾夕手腕如鐵鑄般剛硬之極,只能因為體內一**熱浪來襲,低聲輕喘著。
庾夕把藥丸硬塞入李如荼的嘴裡,此時她就如酩酊大醉的妓女般,趁庾夕遞藥時咬住他的指尖,眼波蕩漾,有說不出的韻味,嘴裡咬著他的手指不放還含糊地說:「你……好壞哦,喂……給我吃?該不是estasy……」
庾夕沒聽懂她說些什麼,只覺被吮吸的手指濕濡溫熱,陣陣**感傳了上來,他皺皺眉,放開禁錮她雙手的右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撬開她的牙關,便要塞下去。
此時的李如荼不知哪裡來的力大無窮,被放鬆的手向庾夕猛力一推,把料想不到的庾夕向床上撞去。
庾夕怎料之前死蛇爛鱔般的李如荼突然如此迅猛,更想不到沒有武功的她在藥物驅使下如此力大,即刻運氣穩住下盤,只是李如荼這一衝之力非同小可,他腳下又被床沿一絆跌坐在床上,隨即李如荼再奮力一擊,轉眼間她便已狗吃屎地不雅趴在庾夕身上,把他壓倒在床。
李如荼得意地笑著,還沒來得及爬起跨坐在他身上,隨著一聲尖呼又來個天旋地轉的大翻身,她已被那個健碩的身軀反客為主地壓得不能動彈。
庾夕再次單手困住了她一雙柔荑,她面朝上與他近在咫尺,嬌艷欲滴的唇,朦朧惺忪的媚眼,霎時暗香襲人,藥性引的秀靨艷比花嬌。庾夕冷眼睇著身下這個女子,動作稍嫌粗魯地把藥硬塞入她口中,一拍,也不給她水,把她咽得連聲咳嗽。
庾夕從她身上站了起來,卻沒有走開,單手握住她的皓腕以防她滋擾澄然。月光清華如水,他長身鍍上了一道銀邊,站在床前默默凝望著她。本想待她藥性克制下媚藥來後便帶澄然走,庾夕忽然有所驚覺,側耳細聽。靜夜,外間卻響起了紛雜的人聲腳步聲,從遠至近,把這個佛門清靜地擾得格外紛亂。很快便有人穿過了院子,門外火光搖晃,把人影投在門戶上象煞夜間遊蕩的凶神惡鬼。
玉竹在門外高聲道:「新城長公主,十四爺以及榮乘閨聽說您身子抱恙,特來探望。」喊了幾次無人應答,她便大起膽來上前拍打門戶,看模樣是有十足的把握。「公主,你是否很不舒服,我請了太醫為您把脈了!待玉竹入內服侍你起來吧!」
庾夕心頭閃過亮光,原來榮乘閨心中計算如此,好狠毒。哪裡是探望,帶這麼多人只怕是來捉姦的。
新城的姐姐高陽公主便是與和尚私通被揭,太宗李世民盛怒她毀了皇家聲譽而腰斬了她的情夫,高陽甚至被幽禁到李世民死為止。高陽獲釋後因為仇恨皇家才叛亂最後被賜死。前車之鑒,故此李家公主專橫皇家還可以隻眼閉不管,一旦與僧人私通鬧大了必定嚴懲。特別是高宗李治與李如荼此時關係微妙之極,生此等事,李如荼只怕比高陽的後果慘得多。
想到這裡,庾夕已經聽到李明下令侍衛破門而入。一聲得令後,一陣急的腳步聲奔向門前,眼看精緻的雕花門便要被打得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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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stasy:就是亞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俗稱**藥,是苯丙胺類中樞興奮劑中具致幻作用中的一種。由於服用能使人產生"親密"感和幻覺,人們也稱其為"親密藥"(hug_drug).
關於高陽公主:
《新唐書列傳第八諸帝公主》
合浦公主,始封高陽。下嫁房玄齡子遺愛。主,帝所愛,故禮異它婿。主負所愛而驕。房遺直以嫡當拜銀青光祿大夫,讓弟遺愛,帝不許。玄齡卒,主導遺愛異貲,既而反譖之,遺直自言,帝痛讓主,乃免。自是稍疏外,主怏怏。會御史劾盜,得浮屠辯機金寶神枕,自言主所賜。初,浮屠廬主之封地,會主與遺愛獵,見而悅之,具帳其廬,與之亂,更以二女子從遺愛,私餉億計。至是,浮屠殊死,殺奴婢十餘。主益望,帝崩無哀容。又浮屠智勖迎占禍福,惠弘能視鬼,道士李晃高醫,皆私侍主。主使掖廷令陳玄運伺宮省禨祥,步星次。永徽中,與遺愛謀反,賜死。顯慶時追贈。
《資治通鑒》第一百九十九卷節選
三年(壬子,公元652年)
散騎常侍房遺太宗女高陽公主,公主驕恣甚,房玄齡薨,公主教遺愛與兄遺直異財,既而反譖遺直。遺直自言,太宗深責讓主,由是寵衰;主怏怏不悅。會御史劾盜,得浮屠辯機寶枕,雲主所賜。主與辯機私通,餉遺億計,更以二女子侍遺愛。太宗怒,腰斬辯機,殺奴婢十餘人;主益怨望,太宗崩,無戚容。上即位,主又令遺愛與遺直更相訟,遺愛坐出為房州刺史,遺直為隰州刺史。又,浮屠智勖等數人私侍主,主使掖庭令陳玄運伺宮省祥。
先是,駙馬都尉薛萬徹坐事除名,徙寧州刺史,入朝,與遺愛款暱,對遺愛有怨望語,且曰:「今雖病足,坐置京師,鼠輩猶不敢動。」因與遺愛謀,「若國家有變,當奉司徒荊王元景為主。」元景女適遺愛弟遺則,由是與遺愛往來。元景嘗自言,夢手把日月。駙馬都尉柴令武,紹之子也,尚巴陵公主,除衛州刺史,托以主疾留京師求醫,因與遺愛謀議相結。高陽公主謀黜遺直,奪其封爵,使人誣告遺直無禮於己。遺直亦言遺愛及主罪,云:「罪盈惡稔,恐累臣私門。」上令長孫無忌鞫之,更獲遺愛及主反狀。
司空、安州都督吳王恪母,隋煬帝女也。恪有文武才,太宗常以為類己,欲立為太子,無忌固爭而止,由是與無忌相惡,恪名望素高,為物情所向,無忌深忌之,欲因事誅恪以絕眾望。遺愛知之,因言與恪同謀,冀如紇士承基得免死。
四年(癸丑、653)
春,二月,甲申,詔遺愛、萬徹、令武皆斬,元景、恪、高陽、巴陵公主並賜自盡。上泣謂侍臣曰:「荊王,朕之叔父,吳王,朕兄,欲丐其死,可乎?」兵部尚書崔敦禮以為不可,乃殺之。萬徹臨刑大言曰:「薛萬徹大健兒,留為國家效死力,豈不佳,乃坐房遺愛殺之乎!」吳王恪且死,罵曰:「長孫無忌竊弄威權,構害良善,宗社有靈,當滅族不久!」
乙酉,侍中兼太子詹事宇文節,特進、太常卿江夏王道宗、左驍衛大將軍駙馬都尉執失思力並坐與房遺愛交通,流嶺表。節與遺愛親善,及遺愛下獄,節頗左右之。江夏王道宗素與長孫無忌、褚遂良不協,故皆得罪。戊子,廢恪母弟蜀王為庶人,置巴州;房遺直貶春州銅陵尉,萬徹弟萬備流交州。罷房玄齡配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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