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說:「來,讓我看看你的鎖吧。」
女屍司徒雪在後邊大喊:「什麼鎖啊,我怎麼看不到,你在跟誰說話。」
我發現這個傢伙有著極強的好奇心和好勝心,看來還是暫時保守我有鬼眼的這個秘密比較安全,不然被她拔開我眼皮研究個夠倒也罷了,萬一她極度不平衡下,想要挖出來咋辦。
那孩子好像被司徒雪的六陽真火嚇到了,在椅子上蜷成一團,瑟瑟發抖。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一下。
不對!
手掌觸及的一剎那,我分明的感覺到,他體內的力量彷彿被什麼東西牽引著一般,順著那鏈子,慢慢流逝著。
我一把抄起他胸口的鎖,觸手冰冷,上面刻著奇怪的花紋,看起來像是一種符咒,正要仔細研究時,一陣莫名的引力從裡邊傳出,想要把我也吸進去一般,連忙放開手。
這是什麼邪法?!
人生人氣,鬼*鬼氣,人活著時候的力量就是人的生氣了,而死後支撐他們活動的就是鬼氣。難怪這孩子看起來比下午時候憔悴了很多,看來他竟是每天被這鎖分幾次吸著體內的鬼氣,然後由那鏈子傳輸進去,那鏈子的彼端是什麼地方?
「你被鎖上多久了?」
「好像是五六天吧。一覺醒來就這樣了。」他的聲音微弱的幾不可聞了。
舉凡邪法,一般都好以三、七、十三等數字作為行法的期限,比方三屍鬼陣啊,封神演義裡邊提到的釘頭七箭等等,啊這大概是對應著三界七魂魄十三周天而來的,我是不知道有什麼玄妙在其中的,不過看眼前的情形,最多再有一兩天,他就會被吸盡全部鬼氣。
人一旦被奪走生氣,自然就變成鬼,而一個鬼一旦被吸走鬼氣,就變成游離於六道之外的一種特殊存在——虛魂!
虛魂已經喪失和三界的任何聯繫,永世不得超生!就那樣遊蕩在三界的縫隙,無生無死,無行無常……
是誰如此殘忍,竟然用邪法想將這小孩變成痛苦的虛魂!他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忽然想起件事:「下午時候你說有人叫你?是誰?」
「是媽媽啊,她叫我不要走,叫我陪著她。」
「她現在在哪?我想找她。」
「她在裡邊睡覺呢。」小孩指了指702房間,滿臉懇求的說:「媽媽好不容易才睡著的,你們不要吵醒她。」
看來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明天了。
這時候司徒雪在背後掙扎著大喊:「小道士!臭道士!你還不趕緊扶我起來啊!」
我這才想起她還在門口趴著呢,趕緊搖過去,想扶她起來,發現自己的雙腳和腰還是使不上勁,力所不能啊。
正在想辦法,她一把抓住我的腿:「你剛才對著牆角幹什麼呢?快告訴我!」
「唉,你都這模樣了,還這麼好奇啊。」我故意逗她說:「這是我們所的案子,我已經接下了,你懂不懂行規啊。再說了,你又不是執業陰陽師,難道還想跟我搶案源不成?」
嗷!
她手上一較勁,抓在我的傷口上,疼得我發出如此淒慘的叫聲,響徹夜空。
蹬蹬蹬,走廊勁頭跑過來一個值班小護士:「怎麼了怎麼了?」
「拜託,就算您老好奇心強,也不用這麼暴力吧。一會細說好不好?」
「行,不許騙我啊,不然我超度了你。」司徒雪惡狠狠的說。
「別吵了你們,這裡是醫院。」小護士怒了,一指我:「你,回自己屋趕緊睡覺。」接著去扶司徒雪。
司徒雪就算一萬個不願意也沒辦法,小護士可不吃她那套。我看著小護士把她扶進病房,臨進屋她還跟我喊:「臭道士,明早啊,明早過來跟我匯報!不然超度你……」
唉,度人不如度己啊。
再回過頭去看那個小孩,發現那小孩已經消失了。
回去睡一大覺,明天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