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星星啊!
「這是報那晚你的一劍之仇!」她恨恨的聲音響起。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啊,佛不是夢幻泡影,說要說無恨心、無害心,入婆羅門麼?」我揉著腦袋掙扎著。
「哼,佛祖還說,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我不過是替它老人家執行這個因果報應而已。」她說完把手裡的電視遙控器放下,心滿意足的拍拍手:「終於爽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再陌生的人,一旦有過某些肢體方面的親密接觸就會變得親近起來,何況我跟司徒雪都不是太認生的。於是通過這種親密而激進的方式,我們熟稔起來,兩個蠶繭在病房裡惺惺相惜的聊起來,她也算是個話癆了,天南海北東邪西毒的什麼都能聊,剛說到佛法無邊,又說現在的管理制度不合理,一會又說天仙事務所怎麼樣壓搾陰陽師助理,飯補少得可憐,根本就沒有車補云云,唉,為了防止我脆弱的頭部再次收到打擊,我只能腹誹:豈不聞佛曰慎言麼。
閒聊中她曾用盡辦法軟硬兼施的多次試探我執業證的來路,我當然一口咬定是考試來的。直到我覺得頭暈目眩耳聾眼花口乾舌燥告辭離開的時候,仍然感覺到後背上被她懷疑的眼神盯得火辣辣的。
出了門右拐就是我的房間了,下意識的朝對面的702看了眼,房門緊閉。
這幾天睡得都不太好,可能是很久沒這麼無所事事的悠閒了,不用上學也不用上班,每天躺著就好,唉,長此以往,髀肉復生矣。
抓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忽然想到711的遙控器可能被我的頭「打」壞了,估計她看不成電視了,這實在是值得欣喜。胡亂對了一通台,看到有個台在播《武林外傳》,連忙停住。這真是個神片,我看了N遍都沒覺得乏味,正看到老白捏著蘭花指:我叫王豆豆,王是王豆豆的王,豆是王豆豆的豆……
驀地聽到走廊裡有淺淺的歎息聲。
我躥上輪椅,拉開房門。不出我所料,白日所見那個小孩子正孤零零的坐在老地方,輕輕的歎息。我連忙搖過去。經過一晚上的練習,我想已經大概能控制好輪椅了。
他看起來疲憊不堪,聽見我出來,抬起頭,眉眼間露出些喜色。「大哥哥,又看見你真好。」他太寂寞了吧。
我剛要答話,只聽身後一聲暴喝:「何方惡鬼,還不現行!」
我回過頭,眼前閃過一抹紅霞,灼熱的氣息擦肩而過。
這是六陽真火!
眼看那團火朝孩子坐的椅子方向飛去,我連忙搖動輪椅,想調整到正面,然後雙手結印擋住這團真火,卻沒料到這破椅子在關鍵時刻不聽使喚,轉到一半就不動了,我正好把自己的側臉湊過去……
饒是我見機得快,拿手擋了一擋,也燒得我哎呀一聲慘叫。
我連忙手忙腳亂的撲滅,再看看自己,好傢伙,手背都快給燒黑了,鑽心的疼。還幸好這六陽真火是專門對付鬼的,是用念力迫出的灼熱真力,對人體傷害不大,不然以我現在的身體,早就翹辮子了。
我怒不可遏的回頭,看見司徒雪氣喘吁吁的趴在房門口的地上,正雙手撐著身體,滿臉無辜的望著我。
唉,我終於知道為何她的師傅要叫烈火大師這個名號了,這要是放在西方背景的裡,是不是就叫做火系魔法師了。
我一邊把手背放到嘴邊輕輕吹著,一邊怒聲問:「搞什麼搞啊?大半夜的放火玩?」
她趴在那裡,氣喘吁吁的說:「我正在床上發呆,忽然感覺到走廊中有邪氣,就爬出來了,正好看見你要往那個方向去,才發出六陽真火想救你的,喂,你感覺不到鬼氣的麼?
我拜託,我當然感覺不到,我都是直接用看的,她沒有像我一樣的鬼眼,現在看來可能也因為身受重傷而無法結法法印鑒鬼,只能*感覺了,「唉!」我沒好氣的說:「你解釋這麼多有什麼用,拜託下次看清楚再動手好不好,這只是個小孩子啊。」
「有沒有小孩子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到有股很詭異的念力在你身後。」
我悚然一驚,她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了,有股很詭異的念力正從那小孩子身上發出,我猛然回身,只見他嚇得縮成一團,而他身上的鎖,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後背的鏈子上也隱隱有光芒流轉,在靜夜裡格外的奇詭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