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書已到了尾聲,燕子下一本書是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題材,要暫時告別溫馨愛情的題材了。完美的愛,讓人感動,但現實中一個真實女人在婚姻中殘破的愛,依舊是令人動容的。
愛,是每個女人生命的主題,沒有女人的付出,沒有女人的奉獻,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是只要有愛,就有掙扎和傷害,這個世界,因為女人的感性而溫馨,因為女人對孩子的無私而有了傳承。
下一本書只想告訴男人一件事,女人因你而變得感性,請你珍惜她,不要傷害她。
下一本書也想告訴女人一件事,女人,要想生存,請你「沒心沒肺」一點點。
他倒出一顆小丸子,那顆小紅丸晶瑩剔透,美麗無比,仿若一顆紅色的瑪瑙。
月牙兒伸手取過,放入口中,瞬間一股清甜自舌而下,通體舒泰,她微笑著望著他。
李世民笑了:「你不必如此,世間如連你都不信,就再無可信之人了。這就是毒藥,我也要吃的。」說罷,取了一顆,放入口中。
那股入口即化的清甜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呼吸也順暢多了,他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望著她。
月牙兒笑了:「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但是,確有強身健體之效,世民,希望你一切平安,如果有緣,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是的,待他百年之後。他們還是會再見面地。
李世民搖頭:「不,月牙兒,你不要再消失好不好?我不會打攪你,有生之年,讓我知道你還安好。」
月牙兒笑了,對他眨了眨眼:「這個要求我想我可以滿足,每年你生日的那天,我都會讓人給你送禮物來。這樣。你就知道我還活著,好麼?」
李世民笑得愉快多了:「那我要給你一件信物了。你地人可以憑信物直接晉見。」
兩人相視而笑。想起少年時兩人針鋒相對。想起少年時一起度過地時光。宛若那夏花淡淡地香氣瀰漫在心間。兩人一起在樹下。逗著幼小可愛地恪兒。還是那麼地清晰。沒有淡去。是地。不會淡去。每個人地心間。都有一道難以忘懷地風景。
李世民轉而又有點傷感地道:「時常來看看我。好嗎?」可能是年紀大了。他時常會覺得孤獨。
月牙兒笑得燦爛:「好。拿著你地信物。是不是不用人帶領就能來?」
李世民頓時欣喜萬分:「對。保證暢通無阻!」
李世民龍顏大悅。一定要帶月牙兒去御花園遊園。李恪跟隨在他們地身後。也是滿臉地喜悅之情。他很久沒看見過父皇這麼高興了。
太監們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近日皇上心情不好,他們也是提著腦袋在過日子。如今就好了,他看上去精神矍鑠,神態溫和。
李世民給月牙兒介紹園中的奇花異草,時不時的,還爆出愉悅地大笑聲。指著柳樹讓李恪賦詩,李恪才思敏捷,李世民大為讚賞。
一行人正其樂融融的遊園,太監來報:「啟稟陛下,長孫大人晉見。」
李世民停住了腳步,愉快的道:「宣。」
月牙兒歪著頭:「長孫?」
「長孫無忌,是皇后的哥哥。」李世民解釋。
長孫無忌,歷史上著名的能臣,在這個時代,他在朝臣中權重無比,與太宗是布衣之交。他出生入死,戰功卓著,在玄武門之變中,更是打了頭陣,因而深得太宗恩信,出入臥內,委以腹心。太宗即位後,曾幾次想任命他為宰相,執輔朝政,都遭到長孫後的堅決反對。長孫無忌及其家人,也始終表現得謙虛謹慎,從不仗勢傲物,目空一
總而言之,他博學多才,為人低調,甚得李世民的欣賞與倚重,就連太子地人選,他一句話,就能穩住李世民的心。李世民逝世後,他更是輔佐唐高宗李治地關鍵人物。
這樣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李世民與她同坐在皇亭內,等待著長孫無忌地到來,李恪恭敬的侍立在他們地身後。
不多久,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出現了,步伐穩健,面目清朗,神態溫和,不露鋒芒間卻又精明之色隱現。
月牙兒打量著他,就是這位長孫無忌,將於數年之後,主導栽贓李恪,陷他謀反之名,令李恪命喪黃泉,海內冤之。
長孫無忌是何等人也?眼睛遠遠一瞟間就震驚地現,皇上身邊居然端坐著一位素衣女子。除了他的妹妹,長孫皇后,再無任何女人,能在皇上接見大臣之際,與皇帝平起平坐。
這個女子,是什麼人?!
那女子,給人宛若一陣清風之感,不妖艷,不矯情,只是淡淡的望著他,卻讓他有鋒芒在背之感,仿若自己在她面前毫無遮擋,被看得一穿二透。
他雖表面平和,但是身為朝廷重臣,沒有兩把刷子,是絕對坐不穩目前的位置。即便是在深宅之中,他身不動,依舊有渠道得聞天下事,特別是皇帝身邊一草一木的舉動。但是這個女子,他居然沒有得到線報。
他鎮定無比的走到皇上面前:「臣,叩見皇帝陛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的表情非常的愉悅,眉目舒展,精神極好,這也是多日未見過的景象了。
「無忌,有什麼事嗎?」
長孫無忌看了看月牙兒,又看了看皇上。
皇上道:「有話直說,這裡沒有外人。」
長孫無忌心下又是一驚。長孫皇后遇到大臣稟事,都要迴避,因為皇宮之內,最忌諱後宮干政,更是極力避免非宮中人在旁聽大臣的稟報,而皇上居然說這裡沒有外人!
這個女子,不是外人!那她,是什麼人?
薑還是老的辣。長孫無忌平靜地道:「皇上,祭天的事,臣與諸位大人商議過了,根據您的旨意。擬好了祝文……」接下來,他還稟報了戰事,上呈了一份急報。
皇上很認真的聽著,並且口頭給與了批復,自始至終都沒有要月牙兒迴避的意思。
長孫無忌的心裡就犯嘀咕了。這年輕女子究竟是什麼人?非宮嬪可以入後宮,非官婦可以單獨晉見皇上,一身雪衣飄逸無比,卻又不是道姑之類的。就連李恪,對她都是畢恭畢敬,這就太不可思議了。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了這麼一號重要人物。他居然沒有察覺,他百思不得其解。
李世民終於處理完了政務。讓長孫無忌退下,繼續帶著她遊園。
在一棵石榴樹前站定。李世民指著它道:「你還記得你住的院子裡地那棵石榴樹麼?」
月牙兒想了想:「是,當時恪兒胃口不好。奶喝得不多,恰好石榴熟了。非常大個兒,我就摘了給他取了石榴汁,他非常喜歡喝。第二天,他就恢復了胃口。」老人家說孩子肚子不舒服,可以喝石榴汁。
李世民笑道:「你還記得,我都給你使喚得摘了半天的石榴果。」
「哪有?明明才勞動了一盞茶的功夫,非要說半天,我才是搾了半天的汁呢。」
「恪兒,你父皇還被我逼著,硬著頭皮給你換過一塊尿布。」
李恪笑得很窘。
李世民笑得無奈:「你就有那麼多地鬼主意,非要說身為父親,如果沒給孩子換過尿布,就會留下人生遺憾。」
月牙兒眨巴著眼睛:「難道不是嗎?你肯定再也沒給別的孩子換過尿布。」
「是啊!」李世民不無感慨的道:「那時,你的歌聲從早飄到晚,恪兒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三人一路行,一路歡笑,李世民現,他們地記憶裡,正因為有恪兒幼小的身影,才變得無比的溫馨歡快,甚至讓他有種他們是一家三口的恍惚感。他的心因此而飽滿,因此而被幸福感漲得滿滿的,這麼多年了,他從沒有跟任何人用這種平等的身份談過話。
他們敬他,怕他,服從他,因為他是皇帝。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只有長孫皇后在他地身後,默默地支持他,但她從來都沒有將自己放在與他平等的地位上說過話,她對他地敬畏,是更深層次的。
陽光下地月牙兒笑容燦爛,從容而淡定,她從未將他看作是一個皇帝。他想,在她的心目中,他與乞丐地地位,不會有什麼不同。
但是,他一點都不感到憤怒,他甚至有種舒適感。皇帝是龍子,人人都將他神化了,但他知道,他只是個凡人,他有一個平凡人的情感需求。
他在她地面前無比的自在,他有時還會有在她面前使使壞的衝動,他想看她無奈的笑容,想看她回應他時的頑皮的神態,那是一種至純的快樂,沒有任何的雜質。
還是要走了,該走的還是走了,李世民望著月牙兒逐漸遠去的小轎,眼角有點濕潤。他是皇帝,他不能表現得脆弱,轉身吩咐太監,要登上宮中最高的山。
登上了山上的八角石亭,他讓太監們都退下,站定身子,這裡是宮中地勢最高的地方,可以眺望得很遠。他,就這樣,凝望著月牙兒乘坐的那頂小轎,穿過一座座宮門,向宮外行去。每當宮殿將她的行跡遮去,他就迫切的等待著她再次出現,當她的小轎再次出現時,他才在心中鬆了口氣。
臉上微涼,那是他多年之後才願意承認與面對的情思。月牙兒在他的心目中,不僅僅是一位可以與他平等對話的女子。事隔幾十年,她春風依舊,什麼都沒有改變,而他……
伸出手,手背上的浮筋,提示著他年華的老去。往日追不上她的腳步,如今也越來越遠,淡淡的哀愁籠罩著他的心扉。這世間,他唯一能為之敞開心扉的女子,卻從來都沒有給過他機會,他是皇帝,但在感情面前,他卻羸弱得連她的手都無法拉住。
這麼多年,她的身上究竟生了什麼?她那幸福的笑容,不是他能給與的,那個帶給她幸福的男子,是他無法匹敵的,他的內心裡,有這樣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