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切行動都是慢動作的,為的就是嚇她,結果卻不料自己的舌頭被她給揪住了。月牙兒揪反正也揪了,噁心反正也噁心過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憤怒,大吼道:「想要我死,起碼得跟我留點紀念!」使勁地拔。
那女鬼開始掙扎,舌頭是鬼的弱點,雙手向她的脖子叉來。月牙兒腳一伸,抵住她的前胸像拔蘿蔔似的,開始身子往後倒……
那女鬼沒想到她採取如此原始又野蠻的方式與她對打,氣壞了,長湧向她的腳。月牙兒咬牙切齒的掙扎,乾脆腳下的著力點是她的臉,那女鬼被狠狠的踢了好幾下,卻還沒能收回自己的舌頭。
女鬼氣急,手臂伸長,長而堅硬的指甲在她的手臂上劃過,一道血線在水中逸出。那女鬼驚呼一聲,急向後退,卻怎知自己的舌在對方的手中哪裡能退得了?
月牙兒大喜,怕冥王靈寵的血?哈哈,太好了,過來吧你!冥王靈寵的血是世界上最避邪的。
將傷口在她的舌頭上抹了一下,這下子從兩人角力變成了女鬼瘋狂的要逃脫她。月牙兒的腳踝早就被她給勒青了,這下哪裡能放過她?不斷的用血來抹她的舌頭。
只見她的舌上就像是有火在燒一樣,女鬼不斷出慘叫聲。
恐怕是精神過於緊張所致,月牙兒哈哈大笑,見腳上的頭都散去了,二話不說,愈使勁地去踢她的臉,還抓她的頭。
女鬼痛得嗚嗚直哭了起來,但是怎麼都甩不掉這個「魔
冥王看見的就是這幕,月牙兒騎在對方的頭上使勁地拔頭,可能是她的血起了作用,她拔頭的時候居然是一拔一大把的掉。
他對著那女鬼一掌拍出,女鬼就慘叫著消失了。月牙兒還保持著咬牙切齒張牙舞爪的動作,卻已經不見了女鬼地人影,看了看握著的拳頭,剛才拔下的頭也消失了。
冥王過去。摟住她地身子。撫了撫她因緊張而僵硬地背部道:「到水面上去。」
不遠處。竺英拍起了驚天巨浪。將冥王地聲音掩蓋了。
冥王手臂力。月牙兒在空中劃了條拋物線飛了出去。她嚇得臉色巨變。連忙用僅有地武學能力。在空中放鬆肌肉。調整姿勢。
結果卻覺這招沒用上。落地地時候她還是跌了個狗吃屎。這下真是只有一雙眼睛地眼白是白地了。噢。還有牙。她痛得在地下趴了一陣子。完全沒心思看冥王與竺英劇鬥地壯觀場面。
終於她翻了個身。只見竺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劍。劍身灰撲撲地。沒有光澤。異常地沉重。冥王地臉色很凝重。他地滴著水。手劃了個太極。向前沉穩地一推。水珠激射而出。
竺英已經有了動作。尖厲地喝了一聲。劍向他襲去。如閃電般地快捷。
水珠撞擊在她的身上,出巨大地聲響,瞬間水珠穿透了她的身體,而她的劍也穿透了冥王的身體。
他們都定住了,竺英慘笑了一下,柔聲道:「這把劍……冥哥哥,我們,終於要同歸於盡了。你……」她的身體碎裂成了千萬的水滴碎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她淒涼的聲音在空氣中消散。
冥王身上的劍出了驚人的紅光,映得天都彷彿著了火,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子摔了下來。
「不——!」月牙兒拼盡一切地力量,飛身而上,抱住了他的身子,怎奈她也早已經精疲力盡了。冥王摟住她的腰身,轉了一下。便將自己換作了在底下。胸前的劍出一聲尖厲的龍吟漸漸消失。
他們跌落在地,即便是死前。冥王仍然選擇了不傷害到她,給月牙兒墊了背。
月牙兒的神志有點瘋狂了,焦切的輕撫他的臉:「別死,不能死,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將腕遞到他的唇邊,大喊:「咬啊,你咬啊!快點咬啊!」
冥王定定地望著她滿是淚水的髒髒的小臉,雖然她的臉已經髒得看不清面目,但是他卻覺得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
見他蒼白著臉望著自己,唇貼著自己的手腕就是不咬,月牙兒急得大哭,抹了兩下臉,本來袖子就是濕的,這下子反而擦去了臉上的污垢。
她俯下身子,道:「得罪了!」舌已經被她咬破,唇角逸出了血絲,在他的怔愕間,吻上了他地唇。
他地眼睫濃密長翹,他的眼睛冰藍得猶如南極億萬年前地冰峰,那是一種絕對純淨的美。
她微鹹的血液染上了他的唇,他禁不住張開了唇,她的舌頭滑進了他的齒間。月牙兒喜極而泣,他沒有昏迷,他有知覺,她還以為他不行了。
她抽身而退,冥王突然覺得心下一空,她已經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那是她平時很難忍受的疼痛。她的手腕湊了過來,她溫熱的血液流進了他的喉間。
後來他昏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只隱約記得,那殷紅的唇倉促而焦切的貼在他唇上的感覺。
三個月後……
花愜意的鋪撒在地,這是一個美麗的山谷,這裡有著終年繚繞的雲霧。青綠的樹木像是水彩中擰出的一滴翠綠,清新的空氣伴隨著鳥鳴,幽靜無比。
山坡上,居然有一棟小竹屋,緊依著一座竹林。一個布衣女子聲音清脆:「蒙銳,早點回來,注意安全,不要趕夜路。」蒙銳答應了一聲,身影消失在了林間。
這是月牙兒的聲音,他記得,他沒死,她也沒事?他的心跳了起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月牙兒蒼白清瘦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她驚呼了一聲,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下,出了不小的聲音。
他望著她。她驚喜的面容很快佈滿了淚水,她搶上兩步:「你醒了!」
冥王眨了眨眼,月牙兒突然就趴在他的肩頭無聲的流淚,她以為救不活他了,她以為無所不能的冥王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每天給他喝自己地血,拿不準量。但也不敢給少了。於是蒙銳弄來各種各樣的東西來給她進補,她無論多麼沒胃口都要吃到撐,因為她不能沒有體力。
但奇怪的是,冥王生了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手下找過來,這讓她更無助了。
冥王張了張口,啞聲道:「水……」
月牙兒連忙擦了擦淚水,給他倒了水來,餵他喝下。
冥王的臉色灰白。示意她扶他坐起,盤膝自己開始療傷。
月牙兒靜靜的坐在一旁,深怕他出問題。他胸前有個條劍傷。一直都沒癒合,但也沒有膿潰爛,這就是她堅持不懈要救他地原因,她堅信他能好起來。
他的汗如黃豆般大,滴了下來,月牙兒也不敢上前給他擦拭。
她呆呆的望著他,心底無比的欣慰。
大概過了幾炷香的時間,冥王終於舒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月牙兒湊上前。給他擦汗,給他用枕頭靠在身後,斜靠著。
冥王磁聲道:「月牙兒,你很虛弱。」
月牙兒笑了,臉上表情愉悅:「不怕,可以補,你別多說話,好好休息,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冥王道:「我昏迷多久了?」目光看向她的手臂。月牙兒下意識的縮了縮手臂。
「三個月了。」
冥王抓住她的手,月牙兒掙了一下:「我去熬點粥,小菜說過傷員喝粥好……」想起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小菜與寶寶,她臉上神情一黯,很傷感。
冥王默默地推起她地衣袖,只見新傷疊著舊傷,無數的傷口觸目驚心。
月牙兒乾笑著將衣袖捋下:「這沒什麼,一點小傷,哪有你的命重要?我是你地靈寵。我必須跟你一條心。」
冥王沒有說話。柔和的望著她:「多休息,如今我醒了。不用喝你的血也能慢慢好起來。」
月牙兒故作強勢的道:「那不行,再多喝七天,這才剛醒過來,就這麼托大,我多放七天的血也損失不到哪裡去,我天天都進補的。」
給他掖好被子,山裡涼,蹲下收拾剛打翻的簸箕,將豆子收入簸箕,出了房門去熬粥去了。
冥王一直盯著她消失的方向,過了許久才開始打量這間屋子。床腳橫著放了張床榻,上面整齊的疊著被褥,再然後就是簡單地一個小木桌子,一個放食物的大箱子。
房子是竹子與木頭搭建的,外面好像是個小廳。
不一會兒,月牙兒又進來了:「粥熬在灶上了,要等一會兒,你餓不餓?」
冥王搖頭,他確實沒胃口。
月牙兒將被子捲起,要搬出去。冥王奇到:「你在幹嘛?」
月牙兒道:「我讓蒙銳住你這屋來,我們這房子小,還是人家廢棄了的,我們給收拾出來用了。原來你昏迷,我不放心,所以一直跟你住一間,現在你醒了,就讓蒙銳搬過來。」
冥王點頭:「那個……」
「什麼?」
「我想洗澡。」
「……」蒙銳不在,月牙兒窘,這三個月都是她給他擦擦上身就算了的。
她出去折騰了大半天,才將水燒好調好,好在他們這裡不遠有道山溪,蒙銳很聰明,將山溪用大竹鑽空,引到了屋邊。
她將冥王扶到浴桶旁,便出了門,讓他自己脫衣服進去。待她進來時,他已經泡上了澡,浴桶對他的身材來說,有點小。月牙兒笑了:「什麼都要給你大號的,喏,這是蒙銳的衣服,不過,應該也短了,你先穿,等我給你洗了你的衣服烤乾再說。」已經看過他洗澡了,這個角度不暴露,她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