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夢秦陵 正文 第三卷 唐風送行 第八章 陳府的變故
    今天只更新一章,時間太緊,沒能碼出第二更,呵呵。

    月牙兒的睡顏很安詳,火光下,她的安詳有時候會被密集的蚊蟲干擾,她輕蹙起的眉,撅起的紅唇,讓他的眉微微攏了一下。於是,他挪了挪身體,坐到她的身旁,於是蚊蟲散去,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在人間居然還要做一個女人的蚊香。

    上次她覺他可以蚊蟲不近身之後,曾經揪住他,向小狗一樣在他身上嗅了嗅,奇怪的自言自語:沒有什麼異味啊!為什麼有些人天生就像一盤蚊香?

    他是冥王,突破時空的界限對他本人來說並不困難,她身處的現代社會,是個很繁華的時代,去喝兩杯陳年佳釀是經常的事,男女之間的防備沒有那麼厲害,所以,對於對她的親近,他雖不太習慣,但也能理解。

    她很依賴他,看不見他的時候她緊張忐忑的表情,讓他似乎硬不起心腸來那麼乾脆的離開,他的離開對於她來說,似乎是個巨大的打擊。她像小狗般的討好他,非但不使得他討厭,反而有點男人的驕傲。

    因為他的靠近,她的睡顏重新恢復了平靜,他也舒了口氣。月牙兒突然音高不穩的說了句:「加油!」

    冥王怔了怔,她又在做夢了?她似乎很喜歡夢,每次小菜問她為什麼那麼高興的時候,她都會一臉開心的說因為做夢了。

    木小菜躺著,難以入睡,手中摩挲著那一小瓶解藥。他們身處相對高一些的地勢,視野比較開闊,只有很少的人坐著,大部分都睡下了。

    自從遇見了月牙兒,她才頭一次感受到了來自他人的尊重的滋味。月牙兒率真,平時沒有什麼心機,但只要遇到大事,她的心機就顯露了出來。總能化險為夷,真是個奇怪的人啊。還有,冥王,他真是個奇特的人,一個讓人無法形容的人,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地時候。他那凜冽的氣勢,讓她差點跪下去,他好像有種無形的魔力,讓人甘願俯稱臣。

    即便是在這麼混亂的時候,一身布衣的冥王依舊招徠了一路的目光與注視,他天生就是與眾不同地人書.道就像一顆耀眼的明珠,突然遺落在了砂礫間,醒目又讓人無法逼視。就像現在,他僅僅是靜靜的坐著不動。他們近旁的人們,多少都會不自覺地目光瞟向他。

    星星點點的火光旁,坐著零零散散的男人。那是為了保護一家人的當家人,守護著妻兒。這個艱難的夜晚,為數眾多的百姓,人人都有自己地心事吧?

    清晨。當薄霧飄蕩在地表地時候。人們已經開始醒來。倉促地吃了點東西。就一批批地接著上路了。

    月牙兒地衣服都被露水弄得有點半濕了。好在氣溫不低。所以只是有點粘糊而已。她問小菜:「你現在還知道陳寶寶家地方向嗎?」

    木小菜搖了搖頭。道:「你們先等等。我去問問再說。」

    月牙兒回頭。只見冥王嚴肅地盯著天色。於是也抬頭看了看天。卻見天上除了幾抹如搏紗般地雲外。就是晴空朗朗。

    「看什麼呢?」

    「山地那頭。天色有異狀。」

    月牙兒順著他指的方向,使勁的瞧了瞧:「沒看出來。」

    冥王望著她:「你要是能看出來。母豬也要上樹了。」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向山坡下走去,迎上了問路回來的木小菜。

    這句話算是羞辱她還是玩笑話?算了,自動過濾到玩笑話,揮粗神經地好處,跟了過去。

    「我們要去陳寶寶家的話,就要在過了這個山頭跟流民門分道揚鑣了。」木小菜指了一個方向。

    月牙兒道:「那就走吧,啊,冥公子,我們中午有肉吃嗎?」

    冥王腳步大。一步頂她兩步:「你不是說不可造殺孽嗎?」

    月牙兒搶了幾步。勉強跟上他:「昨天才吃了燒餅,肚裡沒油書道你不餓嗎?」

    冥王眉毛揚了揚:「殺孽都要算我頭上,那我還是忍忍吧。」

    木小菜在他們身後捂著嘴笑了。

    月牙兒想了想,道:「那算我頭上吧。」

    冥王斜著眼:「真的?」

    月牙兒認真地想了一下:「這樣的事情,嚴不嚴重?會不會下輩子變豬變狗什麼的還債?」

    冥王道:「因果循環,豬狗不至於,但是也是有既定的處罰的。」

    咬了咬指甲,月牙兒還是覺得饞肉:「肉還是要吃的,以後都吃人家殺好的豬肉就好了。」

    木小菜笑道:「算我頭上吧,最好我多攢點,然後下輩子我就不用變人了。」

    冥王對此卻不是開玩笑地,因為他是這個領域的人:「你下輩子恐怕還是人。」

    月牙兒連忙呵呵一笑,道:「走吧走吧,人都要走光了,肉先吃,算誰頭上的事以後再說吧。」

    林間,月牙兒拉著冥王的衣角,像做賊一樣左看看右看看。

    冥王道:「你這是做賊還是打獵?」

    月牙兒很認真:「既然要打獵,就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然嚇跑了獵物。」

    「哦,這方圓一公里之內除了有幾隻小松鼠,沒有其他獵物。」長指指了指樹上,兩隻跳躍的松鼠,活潑可愛。

    「啊?是不是因為大批的人類進入了這裡,所以都嚇跑了?」直起了身子。

    冥王點頭:「動物對於災難比人更敏感。」

    「那我們是沒肉吃了?」

    冥王掏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器物,大小不過兩指。

    「這是什麼?」

    冥王沒有回答,將那器物湊到唇邊,嗚嗚的聲音傳了出來,既不尖利聲音也不大,但有種很深遠的感覺,風吹樹葉,樹木輕搖,這個嗚嗚聲就被樹葉地嘩嘩聲遮蓋掉了。

    不一會兒,只聽見樹叢裡響了一下。兩隻兔子向他們靠近,躍出了樹叢。冥王收起那奇特地器物,兩眼盯著不遠處的兩隻兔子看了一會兒,那兩隻兔子便伏下了身子,耳朵都垂了下來。

    月牙兒驚愕地看著冥王走過去拎起兔耳朵,就這樣簡單的將兩隻兔子拎在了手中。

    「你。你打獵就這麼簡單?」

    冥王道:「它們被我徵用,是他們的福氣。」

    「天底下還有這樣地福氣?被人吃了,還要感激你的?」

    冥王道:「它們自然能得到我給他們的好處。」

    至於是什麼好處,月牙兒問了多次,冥王都不肯再說了。

    好吧,好吧,可能是屬於天機不可洩漏等等原因,也許是下輩讓它們變人吧。月牙兒放棄了追問,可是這頓兔肉吃的她好彆扭。

    木小菜問她:「做得不好吃嗎?」

    月牙兒乾笑了一下:「你做得東西還有不好吃的嗎?」

    只是她怎麼想著它們下輩子會變人就覺得現在手裡吃的是人肉?好噁心啊!她再也不要跟冥王去打獵了。給她什麼就吃什麼。

    冥王地唇角勾了一下,安然的吃著。

    終於走到了有人家的地界了,是一個山間的小村落。冥王按照他們的要求。還是帶著斗笠。

    他們跟農家討了兩隻雞和一些麵粉,就又接著趕路了,因為陳寶寶的婚期不遠了,他們不能太磨蹭了。

    金漆的匾牌上裂痕纍纍,大門破敗,月牙兒大吃了一驚,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木小菜已經飛身縱入了府邸,冥王四下打量著。

    「生了什麼事?」月牙兒驚叫道。

    木小菜來勢很快。已經飛奔了過來:「鳳儀,裡面死了不少人!但是我看了,沒有陳寶寶他們!」

    月牙兒焦急的轉向冥王,冥王四下走動了一下,沉聲道:「有過廝殺,但是有一女一男被抓走了。」

    「那女子是不是圓臉龐,男子很高大,長得像蒙恬?」月牙兒更急了,到底是什麼人將他們給抓了去?怎麼會突然起了這麼大的變故?

    冥王點了點頭:「還有眾多地婦孺。」

    月牙兒頹然坐到大門旁的門石上:「小菜。你去街上打聽一下情況。」

    木小菜應聲而去。

    冥王走到她的身旁,道:「人各有命。」

    月牙兒搖了搖頭:「冥王,你知道我最難過地是什麼麼?」

    冥王一眨不眨的望著她,月牙兒淒涼的道:「有心無力。特別是自己關心的人出了事,而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只是個凡人。」冥王淡淡道。

    「正因為我是凡人,沒有神的能力,所以我有時候知道事情的前景時,會為了人家擔憂,雖然我知道這是命。我還是會難過不忍。扶蘇是這樣。李建成也是這樣,現在陳寶寶和蒙銳又不平安了。又有時候我很羨慕你。有時候我又很可憐你。」

    「可憐我?」冥王訝異的揚眉。

    月牙兒無力的點頭:「我覺得,像你這樣執掌生死一點都不好,因為人心總歸不是石頭,你也難免會有為難心軟的時候吧?但是那個時候,你即便是看見了不平地事,可憐的人,也不能出手去挽救他。」

    冥王默然,臉色沒有起伏,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因為我救下了那個受傷的孩子,是不是違背了你的原則?」

    冥王不語。「謝謝你,所以我不會再哀求你為我再救什麼人,因為,你有你的職責。」他當時看著那個孩子受傷的時候,眼中閃過的不忍,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便知道,冥王,遠不是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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