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初起終於在她凍斃之前回了神,下一個舉動卻讓月牙兒要昏死過去,因為他三下五除二居然脫光了她的衣服,她激動得昏了過去。天啊讓我死了吧!
待她再次醒來,卻現身處溫暖之地,觸眼處還是山石,迷糊間,她不敢轉頭。腦中各種念頭在橫衝直撞:又魂穿了?成了山頂洞人?
驚疑間,一個悠然的聲音傳來:「醒了?」
啊,鬆了口氣,沒穿成山頂洞人。
她坐了起來,頭有點暈,現身上的衣服整齊的穿著呢,又鬆了口氣:「你對我做了什麼?」
雲初起正在火堆上烤獵物,香氣撲鼻:「沒做什麼,就是脫了你的衣服又給你穿上了。」
看見一旁自己的裡衣一團被踢在壁角,她苦著臉:「你!你!」
雲初起波瀾不驚的道:「放心,你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月牙兒瞪著他,確實沒覺得身體有那裡不適,但是手背上的幾絲擦紅讓她的心又提了起來。雲初起道:「那是脫你衣服的時候擦傷的,都是冰渣滓,不脫掉你就沒命了。」
月牙兒苦著臉:「我睡了多久了?頭疼,還暈。」
雲初起道:「暈是我給你灌了酒,疼是因為你燒了,還沒退,睡了一天了。你身體單薄,能熬過來就不錯了,你可不能在換劍之前就死掉。」
月牙兒恨。勢利小人。卑鄙歹徒。惡聲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徒兒叫木小菜?」
「木小菜?她不是我徒弟。就是個給我燒飯地丫頭。」
「就是她了。你為什麼要毒丑她?」
「喔。高興。」
這個人。真惡毒啊!!
將獵物撕下一條腿。扔給她:「吃吧。你死了我地劍也沒了。那小子有點本事。我派人在營裡搜了個遍。居然連劍地影子都沒看見。」
月牙兒狠狠地咬。希望每一口咬的都是他的肉,雲初起望著她:「要酒麼?」
還挺善待人質的,但是她不會會錯意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想要的那把寶劍。
「我燒了能喝酒嗎?」接過酒囊。自己也希望快點好起來。
「不知道,沒燒過。」
月牙兒白了他一眼,又把酒囊扔回給他:「不喝了!喂,木小菜的毒有沒有辦法解除?」
雲初起吃得香,十指修長好看,一點都不遜色女子的手:「毒了好多年了,不知道解藥還有沒有用。估計骨頭都變形了。」
月牙兒有點吃不下去了,可憐的木小菜啊。
見她難過地樣子,雲初起不解道:「你的閒心思還真多,告訴你吧,我剛買木小菜的時候,她不會做飯,我勒令她一個月內跟大酒樓裡的廚師學,回來之後,我每吃一次飯覺得不合胃口就給她吃點毒。結果可能她吃地毒多了些,雖不致命,但也把全身的骨骼給吃變了。」
月牙兒打了個冷戰:「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你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人生?」
雲初起笑道:「如果你不夠聽話,你的人生也不保了。」
月牙兒嚇出了一身冷汗,想起木小菜的慘狀。心下恐懼,木上人啊木上人,別撞在我手裡,不然我就要好好的虐你!!替木小菜報仇!
木上人道:「吃飽了麼?」
月牙兒道:「飽了。」
「那就出吧。」
「上哪去?」
「李世民夜裡會起第一輪總攻,不會在營地,我飛鏢留書,叫蒙銳那小子以劍換人。」
安排得不錯,少了李世民,他輕鬆多了。蒙銳啊蒙銳。我的命就在你手裡了。
「你以為你能躲得過李世民地搜山士兵?」
雲初起得意的搖頭:「他是派了士兵搜山,但是大戰將即。他不可能分散過多的兵力來搜山,你知道這連綿的山峰有多少座麼?他能搜得過來?待他打完他的仗,我也辦完我的事了。」月牙兒無語,其實她也知道白說了,即便是那些士兵遇見了雲初起,也打不過他的。
「木小菜!」蒙銳與陳寶寶攔住她。
木小菜臉色白,懷中抱著一個長布包,從形狀上看,是把長劍的形狀。
「你為什麼要偷我的劍?」
木小菜愈地慌張,知道自己打不過蒙銳,卻不肯輕易將手中的劍交給他。
「你一直知道我的目的。」
陳寶寶替蒙銳道:「是,你師傅剛走,你就出現了,這不是太巧了麼?答案就是,你是你師傅安排來的。」
木小菜垂了頭:「我是在林子外面遇到他的,剛開始他並不想理會我,我只不過是他逐出門地燒飯醜丫頭罷了。但是他看見了你的劍氣,就起了強佔之心,意外的是他沒搶到手,他出來的時候又看見了我躲在岩石後面,就派我混進軍營來搜尋,說是如果我找到了莫邪劍他就會給我解毒。」
「你中毒了?」蒙銳奇道。
木小菜點頭:「對不起,蒙銳,劍我不能還你,我不想一直這樣醜下去,我實在太想恢復自己原來的面目了。至於月牙兒,待我的毒被解了,我會想辦法救出來的。」
蒙銳搖頭:「如果你能輕易過關,那麼雲初起就不能稱之為木上人了。」
木小菜臉色愈的淒慘:「我……我要試一試,哪怕有那麼一點點的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蒙銳歎了口氣:「你懷裡地劍是假地,如果我不告訴你,等你交到他地手上。你就立即沒命了。」陳寶寶點頭,證實他地話是真的。
木小菜難以置信的看了看懷中的劍。
「因為你是月牙兒的朋友,所以我才不得不阻止你的。」
木小菜緊張的道:「那,那真的劍呢?那月牙兒怎麼辦?」
蒙銳道:「在我這裡。」說著將身後地劍舉在身前。
「你……」
「走吧,這把劍,我終究還會奪回它的。只要他把你的毒解了,只要他把月牙兒放回來。」
木小菜的眼眶含著淚,心緒複雜地道:「謝謝你。」
冬天天黑得早,夜色已經開始蒼茫的籠罩大地。
月牙兒被雲初起摟在身側飛騰起落。她的頭好痛啊,看來她真是燒得不低,渾身的肌肉關節都感到了陣陣酸痛。
終於帶她站在了一棵大樹的粗枝上,高手就是高手。真是會選地方,滑不溜腳的,真高啊。
「雲初起,如果蒙銳把劍給了你,你能解了木小菜的毒麼?」
雲初起道:「她沒完成我地任務,我憑什麼給她解毒?」
月牙兒堅定的伸出手:「把解藥給我吧,反正她吃了也沒多大用處。你就當是做個好人。」
雲初起輕笑:「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虛偽的所謂好人,其實他們心裡也有醜惡,卻總是用好人的名頭來偽裝自己!」
月牙兒覺得頭好沉,她沒力氣跟他辯駁了,腿下一軟,為了不倒下去,她只好摟住了他的腰,虛弱的道:「給我吧,就算是念在她伺候了你十年。」
雲初起感到了她滾燙的體溫。她柔軟的依著他,這讓他有點不習慣,身子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月牙兒不滿的道:「你要摔死我?我沒力了,給我找個地方坐下行不?」
雲初起怔了怔,還從來沒人敢這樣命令他,她的手又緊了緊。虛弱的道:「我要站不住了,想想你的劍啊!」說完身子就是一滑,雲初起連忙一撈,打橫抱起她飛身下了樹。
月牙兒無奈的笑:「什麼時候混得還不如一把劍了?」閉上了眼睛,她真是很睏了,非常地想睡覺。
望著懷中的睡顏,她唇角的那抹淡笑還未來得及隱去,他有點呆怔,她就這麼放心陌生人麼?
月牙兒並沒有真睡。她是覺得沒有精力。所以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三個身影向林子裡掠來,是木小菜與蒙銳。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青衣女子。蒙銳人未道,先看見了他懷中的月牙兒,遂大喝一聲道:「你把她怎麼了?」
月牙兒睜開眼,驚喜道:「蒙銳!」
蒙銳立定身形:「月牙兒,你沒事吧?」
月牙兒笑了一下:「沒大事,我只是燒了。」示意雲初起將自己放下。
蒙銳將劍前舉,沉聲道:「木上人,莫邪劍在這裡,你放了月牙兒,再把木小菜的毒解了,我就給你!」
木上人眉毛一抬,揮了揮手,蒙銳就將劍拔了出來,一片寒光閃過,他們左側的一棵樹應聲攔腰折斷。
木上人滿意的點頭,將一個小瓶子交在月牙兒的手中,蒙銳長劍入鞘,緩步走向木上人和月牙兒。
突然,平地一陣寒風起,眾人一時間都睜不開眼睛。蒙銳手中劍在鞘中出了一陣難以形容地長吟嗡嗡聲,好像活了一樣要掙脫他地手。
「月牙兒?」
月牙兒努力睜開眼睛,歡呼一聲:「冥王!!」差點喜極而泣!真的是他!!
她直接就撲進了他地懷中,哭得不能自己,真的是他,真的是,手下的觸感是真實的,她激動的甚至毫不避嫌的使勁的在他結實的胸脯上摸索了幾下。
其餘眾人待風過,皆是一臉震驚的望著冥王,被他的無邊的氣勢壓倒了。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他冰藍的眸掃過眾人,眾人皆是心下一寒,他高貴的鼻樑,張揚翻飛的黑,他的大手保護性的護著懷中的月牙兒。
在他目光觸及蒙銳的一霎那,他低沉飽含張力的嗓音響起:「蒙恬?不,你不是。」
月牙兒邊哭邊笑:「你終於找到我了,我還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面了,張拓呢?昭徹那個傢伙呢?」
冥王的濃眉微微攏了一下,伸出大手在她的額上探了一下:「你病了。」
月牙兒積極的點頭,她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聽極了,冥王見她孩子氣的依賴著他,禁不住微微的笑了一下,咚咚兩聲倒地聲,木小菜與陳寶寶暈倒了。
冥王全然不管剩下呆立著的那兩個人,大手一揮,蒙銳手中的長劍已經飛入他的手中。蒙銳已經徹底呆掉了,反應不過來,甚至他有種感覺,莫邪劍非他莫屬,天生就是這個男人的。
冥王拉著月牙兒向林外走去,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了,蒙銳與木上人才互相對視了一眼,規律的喘上幾口氣,木上人道:「他是什麼人?」
蒙銳茫然的搖頭,他只覺得看見他的那一霎那,他感到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