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夢秦陵 秦風乍起 第三十七章 夜闖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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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漆黑的曠野,空無一人,一抹急的黑影一閃而過,帶起一陣疾風。

    月牙兒窩在昭徹的懷中,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只聽見耳旁呼呼的風聲,風疾得讓她

    睜不開眼睛,即便是睜開了也是漆黑一片,昭徹的度太快了。

    突然,昭徹停了下來,月牙兒用手摁住狂舞的長,好一會兒等風完全過去了,才睜開了眼。月兒恰好從雲中露出臉來,月牙兒謹慎的從他懷中探出頭來看了一下,又驚呼一聲嚇得縮了回去。原來,昭徹抱著她單腿站在了一顆高高的巨樹之巔,身勢隨著樹枝起伏。她原以為巨大的樹冠是片草地,結果看到的是遠山與其他更矮的層疊的樹尖。

    她驚慌道:「你可要站穩了,別踩塌了,這棵樹太高了,起碼也得好幾十米!」

    昭徹道:「知道了。」

    月牙兒兩眼著光,左右張望著,詭異的靜謐讓她不自覺的也放低了聲音:「耶?好黑啊!我什麼也看不清……」

    昭徹道:「已經到了陵地的外圍了,轉過前面這個山坳就是平原,前方三關六卡,都有士兵把守。」

    月牙兒道:「他們看不見我們吧?」

    昭徹道:「以我的度,他們最多覺得突然起了陣風,是看不見我們的身影的。」

    月牙兒崇拜地道:「你好厲害!」

    「不用拍我馬屁了。」

    「可是我覺得你樂在其中啊!」

    昭徹瞪了她一眼:「閉嘴。我要出了。窩好!」

    月牙兒連忙縮進他懷中。摟住他地脖子。不再出聲。

    「大人。你看。有只大鳥!哎。一閃就不見了。好驚人地度!」手下指著月亮。高空中猶如大鵬展翅地黑影稍縱即逝。

    張拓抬著頭,瞇眼望著月亮,不,不是鳥,是人!

    陵地工人自有一片住宿區,是臨時搭建的石頭房子,守衛陵地的士兵住處與工人住宿區比鄰,是木建築,條件比工人住的地方好很多。他住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高地,視野開闊,可以完整的看見陵區星星點點的火光與工人的住宿區。因為前段時間的大雨,耽誤了工程進度,所以為了趕工,夜裡也安排了少量工人做工。主要是些簡單的體力活,運泥沙之類的,不用太明亮的光線就可以做,場地裡的篝火和火把的光芒足以應付。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膽敢擅闖陵地?如果是闖了交通要塞的三關六卡進來的,不可能士兵不出警戒信號!

    他身子突的一拔,疾如閃電般的向來人消失的那片小樹林子奔了過去。

    剛奔到林裡,就聽見一聲輕喝:「接住!」

    呼的一團黑影向他拋來,他吃了一驚,一掌就要擊向那團黑影,卻突然看見黑影手腳亂舞並且出了女子啊啊的驚叫聲。

    是月牙兒的聲音!他連忙接住了她的身子,腳下連踏,倒退著飛出去了幾步這才飄身落地。

    「月牙兒!」他沉聲呼了一聲。

    懷中的小人兒馬上驚喜的叫了一聲:「拓哥哥,是你!」

    張拓將她放在地下,月牙兒才剛站穩,就跳腳轉身罵道:「你個死昭徹,要嚇死我啊?要是接我的人不是拓哥哥怎麼辦?」

    昭徹懶洋洋的道:「我要是看不清是他,又怎會拋了你出去?好了,人也送到了,你們好好聊著吧,我去養養神去了。」說完就飛身不見了。

    張拓在她身後叫了一聲:「月牙兒,你怎麼來了?」

    月牙兒突然覺得很尷尬,也不好意思回頭,背對著他道:「我就想來看看你……」

    張拓一聲輕歎,緊接著一件衣服披上了她的肩:「這山裡冷,跟我來吧。」說著拉起了她的手。

    月牙兒柔順的任他拉著手,冰涼的小手被他一握,頓時暖到了心裡。他的衣服上有著好聞的淡淡松香,她用手抓住了衣襟,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有點失神,如果,如果可以一直這麼走下去,該多好?

    露水沾濕了她的鞋面,走在前面的張拓突然停了下來,月光下他背著光,面容不清。月牙兒輕問:「怎麼停下來了,拓哥哥?」

    張拓轉過身去,身子一矮:「上來吧,小不點。」

    她一怔,心中一蕩,伏在了他的背上,夢裡,她就是這樣讓他背在背上的,只不過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孩子。她細心的拓哥哥,是不忍露水打濕她的鞋吧?

    為什麼這個寬闊的背不是她的歸宿呢?她心下淒然……

    張拓跨過一彎小溪,不遠的高地就是他的住所了。一滴涼涼的水珠滴落在他的頸後,他一呆,停了下了腳步。

    「月牙兒?」

    月牙兒鼻子堵堵的道:「我不要下來。」

    張拓繼續往前走:「為什麼哭了?」

    月牙兒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想起了很多事。」

    張拓笑了:「記得小時候你咬了我一口嗎?」她的長輕輕的磨擦著他的脖頸,癢癢的。

    月牙兒很久才老實的道:「沒印象了。」她根本不記得多少她小時候與他們相處的事,零星的也只有夢中夢見的一些片段。

    張拓笑了一聲:「不記得就算了。」

    月牙兒不依:「給我講講。」

    「有一日,你跟我說你看見一個姐姐咬了銘邑,然後問我,為什麼那個姐姐要咬你銘邑哥哥。」

    她噗嗤一聲笑了:「那你怎麼回答?」這明顯是情人之間的**,那時候估計月牙兒還小,不能理解,所以拿去問張拓了。

    「我說那是因為要做個記號,表明你銘邑哥以後是她的親人。然後你眼珠子轉了轉,抓起我的手也咬了一口,還咬得相當不輕,說,你以後也是我的親人了!」張拓笑了起來。

    月牙兒眼圈一紅,張拓還不知道她被皇上指婚的事吧?她和他真的只能是親人?

    張拓對當地的地形很熟悉,但凡看見人影就隱藏躲避開去,秦皇的陵地是閒人不能近身的,他不希望有人現月牙兒。

    偷偷摸摸進了他住的屋子,張拓點燃了燈,走到門口吩咐下人,沒有他的召喚就不得打攪他。

    月牙兒披著他的衣服坐在床沿,這裡居住條件和他在咸陽城裡的房子差不多,都很簡單,桌前,他為她倒茶的背影好挺拔。

    張拓轉身,見她看著他呆,笑了一下,將茶杯塞進她手中:「快喝了暖暖身子。」

    月牙兒接過,垂下眼簾,這茶好溫暖。張拓彎下腰去:「你的鞋都濕了,脫下來晾晾,別著涼了。」

    要為她脫鞋的手凝在了空中,張拓呆了呆,還是慢慢的直起腰,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月牙兒當作沒看見,喝了茶,將茶杯給他,自己脫掉了鞋子,張拓拉過被子,攏住她的身子。

    月牙兒幽幽的望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燈下著光,張拓若無其事的笑道:「暖和些了嗎?」

    她點頭,空氣中飄蕩著她輕柔的聲音:「拓哥哥,我……」

    「什麼?」好半晌等不到她的下文,張拓問。

    月牙兒鼓足勇氣問:「假如有一天我嫁做他人婦,你是不是不會躲著我了?」

    張拓一鄂,胸中頓時氣血翻湧,差點沒喘上氣來,女孩兒長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可為什麼自己聽到她這麼問會這麼的揪心?

    月牙兒看著他變了臉色,頓時擔心是他傷勢惡化,連忙跪坐著湊近他的臉,小手撫上了他的面頰。

    她手心的溫度讓他渾身一震,禁不住覆住了她的手,望著她。

    「你沒事吧?」

    張拓看著她擔心的眼神,心下一陣感動。她的殷紅的唇湊得是如此的近,吐氣如蘭,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有種將它含入口中的**。

    月牙兒見他舔唇,頓時心下呻吟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麼的美麼?他的唇形好看到了極點,燈光在他的臉上投下陰影,多了一絲的神秘,他的眼神中也隱含著一絲理不清的曖昧。她心中大叫,親他!親他!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此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心下糾結,她最終還是決定要厚一次臉皮!

    她嚥了口口水,垂下眼睫,緊張的湊向他的唇,希望他不要躲開,不然她就要顏面掃盡,今後再也無臉面對他了。

    好,加油!她給自己鼓勁,越來越近了,他睜大了漂亮的眼睛,眼神中有那麼一霎那的震驚。不,不能給他反應的時間,她吻了上去,因為緊張,她的唇甚至有點顫抖。

    在貼上他溫溫的唇的那一瞬間,她腳下一軟,身子一個重心不穩,頓時唇上的力道大了起來,就好像是她撲上去給了他狠狠的一吻似的。哎,要是他馬上推開她的話,她要羞愧死的。

    卻不料他一怔之下,突然低吼了一聲,一把緊緊摟住了她細弱的肩頭,氣力大得驚人,低頭瘋狂的索吻起來,她輕顫著啊的一聲便軟倒在他強健的臂彎中。他好像瘋了一般的吻著,都把她吻疼了,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飄了起來,但是,她為什麼感覺他好像是帶著一種絕望在吻她?

    是她的誤解嗎?為什麼會是絕望?!他好像在用盡自己的生命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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