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霍然站起,朗聲說道:「陛下,末將以為玉昔部既然來勢洶洶,必然以為我軍無備,既如此,我當反其道而行之,選銳卒數千,主動迎敵,狙擊於當面,鏖戰於江北,挫其銳氣,斷其歹心,然後徐徐圖之。」
「末將附議。」
「微臣附議。」
看起來安豐人緣也是不錯,話音剛落,很快就有人表示,只是高昇依然神色平靜,沒有表態,而司馬玄則若有所思。
「司馬玄,你怎麼說?」蕭統也沒有馬上表態,他還想聽聽另一個人的意思,這樣也顯得公平些。他此話一出,安豐臉上不由微微有些失望。
「陛下。」司馬玄的聲音有些沙啞,事實上自從他從台南北上以後,嗓子就沒有好過,蕭統雖然專門延醫給他治療,卻依然收效甚微,據他自己說是積勞風寒,日久不愈,終至於此,用後世的話說似乎就是慢性咽炎,這玩意蕭統也知道,是超級難治的,為此,蕭統還專門下詔嘉獎了他來著。
「末將也贊成安將軍的意思,對於玉昔,必須猛擊之,不過,微臣以為,以逸待勞,坐等玉昔臨之比較好。」司馬玄聲音雖然聽起來費勁,可是也不急不徐,毫不慌亂。
「那你說該怎麼打?在哪裡打?」高昇一改先前的沉默,急忙問道。很快。他地神情又被一些人看在眼裡了,不少人心裡又開始嘀咕了。
「也是在江北。林雷無論如何,斷不可使韃子過江,不過末將以為,與其大步北上,不如在浦口背水列陣,限於死地,然後圖存。」司馬玄沉聲說道。他的意見就是模仿昔日韓信大破陳餘地戰例,在江北再和玉昔鏖戰一次。」
「若是會戰不利,則韃奴必然趁機渡江。為之奈何?」
這一次,居然還有參謀人員出言質疑,倒是出乎蕭統的意料之外。而司馬玄看了那名年輕的參謀一眼,淡淡說道:「王先生多慮了,此戰上有神明庇佑,中有陛下英明神武,下有士卒奮不顧身。斷無不利之禮。」
這一下,司馬玄抬出了上天和皇帝,眾人自然不好再反駁,那王參謀也只得悻悻點頭,不再多說,蕭統見安豐欲言又止,心知二人其實還是在暗中較勁,看起來自己這一次得做出適當的決定才好,不然二人若生嫌隙,就不好了。思慮片刻,蕭統朗聲道:「諸位所言,深合朕心,司馬玄,朕若以你為先鋒,你可敢戰?」
司馬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忙道:「陛下,末將五年來日死夜想,一直都等著這一天啊,陛下有令。末將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擊退韃子!蕭統讚賞的點點頭,道:「背水浦口的法子,既是你想出的,朕就派你前去。你以為如何?」
「末將得令!」
「你需多少兵馬?此外。若有其他要求,你盡可提出了。朕必然允之。」蕭統滿臉微笑的說道。
「陛下,末將本部兩千銳卒,戍守台灣島尖已有數載,日夜訓練,枕戈待旦,從來不敢有絲毫懈怠,登陸以來也一直在熟悉浦口地形,加上承蒙陛下厚愛,末將所部已經全部裝備火器,因此末將只需本部人馬即可。」
原來那司馬玄倒早有準備,只是只帶了兩千人,就有些麻煩了,雖然他的兩千人可是蕭統重金打造火器部隊,佔了金陵附近火器士卒地五分之一,可是真正戰鬥力如何,還是需要檢驗。
見皇帝皺眉不語,司馬玄咬了咬牙,朗聲道:「陛下,末將願立軍令狀,且末將決不讓一桿火槍落入韃子之手!」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唏噓,立下軍令狀的意義,眾人都知道,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對司馬玄投去了讚許和欽佩的目光,就是先前有些不悅的安豐也不例外。
蕭統迎上司馬玄熱忱的目光,僅僅是一個眼神,君臣間,也就明瞭。
此議遂定,接下來,金陵周邊的必備防守也是一個重頭戲,畢竟這裡不是襄陽,蕭統雖然也瞬間想過是不是空城而出,思慮再三,還是在心底把這個提議否決了,根本沒有說出來,而其他做臣子的,自然更不會提,畢竟皇帝還在城中,哪個嫌自己活長了地會去建議把皇帝周圍人調走呢?
隨著蕭統和安豐逐次給眾將分配任務,基本上眾人已經各司其職,只是安豐,最先被提到,卻是現在還沒有說法,不由讓安豐等的有些心焦。
就當安豐準備鼓起勇氣再次主動要求時,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出現,「安豐,這一次輪到你了。」
「末將誓死踐行。」安豐逕自就表態了,可是話出口,才發現皇上還沒說是什麼呢,不由有些窘,而其他將領雖然顧慮場合不敢大笑,可是那臉上抽動的肌肉和奇怪的眼神,卻早就出賣了他們。
蕭統板起面孔,掃視了眾將一眼,一本正經說道:「怎麼招?為什麼大家都不笑?」
這話一出,眾人終於忍不住了,紛紛捧腹大笑,而氣氛一時也輕鬆了許多……
「好了。」有放就有收,蕭統一說話,將領們也都靜了下來,「安豐,朕有項任務交給你,其中艱難困苦,朕無需多言,而且你只許成功,不能失敗,你可敢接?」
「末將也願立軍令狀。」安豐沉聲說道,這個時刻,哪裡有遲疑的道理蕭統和高昇對視一眼,見高昇微微點頭,蕭統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司馬玄一眼,淡淡說道:「你跟朕來。」
說罷,蕭統不理會在場錯愕的群臣,背著手大步出去,而高昇則忙道:「諸位,諸位啊,陛下去去就來,我們接著說啊,王將軍,你的帳內……」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09必然多事之秋,大家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