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而言之,由近及遠,我朝除需發大兵鞏固江左,尤其是蘇杭之地外,往南發展自然是常理之事,若是向外而擴,則可求之無非乃是江南的兩翼,即蜀中漢中,和淮泗,山東。無論是哪個角的政治勢力,在兩翼經營的得失,都足以決定其興衰,足以決定其能否擺脫偏霸格局,向外擴展。經營好兩翼,以守而言,可以鞏固其防守態勢;以攻而言,可以包圈中原,進取天下。」高昇徐徐說道。
「仲謀所說,也就是鞏固江南之後進取之策了?」張世傑問道。
「樞密相公所言甚是,如今海都等人一直襲取北疆,讓忽必烈不得南顧,正是我朝鞏固江南,進取兩翼的天賜良機,微臣以為,陛下切不可在此時局域於此時之得而故步自封,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如今我朝就該進攻,進攻,再進攻,雖然不能指望一戰而定天下,但是我軍也該打下盡可能多的地盤,盡可能大的削弱韃子的勢力,方為王道。」高昇凜然說道。
「誠哉斯言!」蕭統朗聲讚道,「朕亦有此意,仲謀可謂一言而得之,不過仲謀以為是先取山東好,還是先取漢中好。」
「毫無疑問,自然是山東之地,陛下請看,韃子的山東行省所控區域之大,遠超我朝舊制,而概括起來,此地地形是魯中南低山丘陵,三面都是平原,東面為大海所環抱。而齊魯之地,名城大邑數不勝數,大都分佈在魯中南低山丘陵的四側,大都依山臨河,控扼一方。而在北方之地,黃河橫貫東西以為緯。大運河於東部平原之地南北縱貫,以為經。自隋唐之時起。淮河支流泗水徜加開鑿,便能連能長江和黃河,從而起到溝通南北的作用。偏生這山東,便處在這兩條大河交匯的位置上!」高昇的拳頭重重一砸,卻是魯西南重鎮鄆城!
深吸一口氣,高昇看了看皇帝的臉色,接著說道:「另外,膠東半島為海上運輸的一大中轉地,如今我朝水軍戰船數千勇士十萬。若是長途北上於膠州登陸,則足可以震懾畿輔,威脅大都,因此。陛下若不北伐,北伐則必先取山東,撤其屏障,再取河南,斷其羽翼,最後再取大都,一戰而統,若是輕車銳卒而取大都,臣竊以為所不取也。」
一番策論,有理有據。眾人無不歎服,關鍵是熟知後世歷史地蕭統可是知道,高昇所說的這些。那都是朱重八地路子啊,甚至連語句措辭都完全一致,可見先前,還真是低估了高昇這廝。
張世傑等人自然對這作戰方略讚不絕口,只是一直沉默的宋朝陽。這時候也說話了。
「陛下。仲謀似有遺忘,此計不妥。」
「哦?」眾人馬上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宋朝陽的身上。誰都知道,在白蓮教裡有兩大精英謀士乃是天機閣遴選出來的,一個便是方才大出風頭的高昇,而另一個就是現在這個宋朝陽,這宋朝陽雖然名聲不顯,可是但是萬軍一戰克襄陽,單憑這一仗,就足以讓他載入史冊!
「季友有何高見?不妨直說,讓朕和眾卿參詳一二。」蕭統和顏悅色的說道,來自後世的他還是知道集思廣益的道理的。而張世傑和高昇等人更是眼巴巴地看著宋朝陽。
「仲謀北伐進取之策,朝陽並無多說,然,仲謀是不是把守住江南看得太簡單了呢?」宋朝陽斜睨了高昇一眼,不冷不熱說道。
「這……」
「陛下,諸位請看。」宋朝陽也拿起了竹棍,「目前我軍據有金陵,揚州,鎮江,想必以諸位將軍之勇,士卒之悍,南下蘇杭,奪取江西問題不大,但是諸位以為,坐守三閩之地,擁兵十餘萬戰船千艘的蒲壽庚,如何應之?」
眾人盡皆沉默,宋朝陽接著說道:「若我是韃奴中樞,則敕令阿術所部八萬人不惜一切則武陽關南下,奪漢水渡口,斷襄樊於武昌之水路,同時敕令川軍自峽口而出,逕取上庸,房齡,困死襄陽,水軍則逕取江陵,而阿里海牙部則圍困安慶,玉昔帖木兒自高郵南下,堵死我軍北上之路,則如之奈何?襄陽若有失,則江南震動,陛下若要奪回,則難上加難也。」
眾人聞言,俱都倒吸一口冷氣,高昇囁糯了一下,道:「季友所言極是,微臣險些誤了陛下的大事啊。」
「無妨,言者從來無罪,仲謀不必多心。」蕭統很大度的揮手讓他不必介懷,畢竟如果說獻計獻策都成了問題,那必然會造成萬馬齊喑了。
「陛下,微臣願率部鎮守襄陽,與阿術再次比個高下。」多年來已經很內斂地張世傑此時卻是神情激動,拍著胸脯要求再鎮襄陽。
蕭統當然曉得他的心思,十五年前張世傑曾經是京湖制置大使,第一次救援襄陽就是他統帥的,當然那時候,他在宋軍裡還算小字輩,說話不怎麼有人聽,襄陽守將呂文煥和他的上司李庭芝,以及戰區統領範文虎等人,都對張世傑不甚感冒,而那一次,張世傑也被阿術殺得落花流水。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阿術是老當益壯,而張世傑沉潛台島五年,每日勤練武藝,尤其是新式火器,夜裡則苦讀兵書,筆耕不輟,心裡想的,不還是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殺回大陸和阿術再較量一次!當軍人的,哪個願意背負這麼一個被人打敗的惡名呢?有機會一雪前恥,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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