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事情都安排完,蕭統才想起來,似乎現在為止,連一個火繩槍的樣品都還沒做出來呢,可以說大規模生產這事情八字還沒見撇呢,可是,這對於那些軍頭們來說,那可是真正看得見的利益啊,反正宋朝的武將並不真正負責軍餉和武器的開銷,因此都異常熱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蕭統卻直接了當的把火繩槍的實驗和首期裝備給了屬於自己的寧遠軍和忠勇軍,好東西當然得自己留著,沒什麼好商量的。
范錢二人當然不願就此干休,而張世英擺明了也想要,蕭統則打起了太極,嘴上自然應承,反正東西目前還沒造出來,等出貨了,再分配也不遲。
至於劉子厚,蕭統知道他目前已經成了焦點人物,今後怕是要面對方方面面的拉攏和誘惑,因此已經決定,要在適當的時候和他單獨談談,眼下,還是讓他下去,根據現有圖紙和技術,先嘗試下能造出些什麼來,然後再考慮大生產,為此,蕭統還專門給了劉子厚專折奏事之權。
而這事情說完,已經將近正午,蕭統說實在的也乏了,雖然他的心智依然是成年人的,可是畢竟身子還是不到十歲的娃,那肌體的疲勞是沒法子的事情,而見小皇帝已經開始打哈欠,自然大臣們也知道,小皇帝已經累了,不爽了。
可是,這時候,還是有人要站出來,因為,這說的也是重中之重的問題。
禮部侍郎江中原出班道:「啟奏陛下,如今朝廷駐燁台灣,遙控東南,正是百廢待興之舉,當此急迫之時,正需聚天下英才為陛下所有,今台灣島上已有百萬之眾,讀書人不下一萬,正是陛下開科取士之時,一則顯我朝蒸蒸日上之氣勢,二則彰陛下廣納英才之誠心,三則振百姓耕讀為業之佛誠,四則明陛下文武兼濟之德行,微臣懇請陛下,於今年開科舉,納英才,以為國家社稷納英才。」
科舉?蕭統身為後世之人,對這名字實在太熟悉了,在某些集團的惡意醜化下,封建時代的一切弊端,黑暗,腐朽全被潑到了科舉身上,什麼禁錮思想了,什麼刻板陳規了,什麼選上的全是只會死讀書的笨蛋了,還惡毒的編造出很多諷刺科舉的故事來,可是,到頭來,那些鼓吹要為人民服務,要從人民中來到人民中去的傢伙們,搞得卻是比科舉更加落後更加黑暗更加腐朽更加無恥的家天下!人怎可以無恥卑劣到這個地步?
蕭統一直認為,廢除科舉弊大於利,這就好比因為洗澡水髒,卻把澡盆裡的嬰兒倒掉。從文官選拔制度和體系來說,基本沒有比科舉更公正更適合中國國情的了,而宋朝的科舉,由於不考八股,因此更加的開明與多元,可以說,能通過宋朝的科舉而且不是作弊的人,一定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能力和學識上能夠達標的,至於其操守和品行,那另當別論,但是,有了「彌封」之法,至少在理論上,能夠確保其公正性,能夠讓沒有背景沒有家世的草根精英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進入中樞,從而不斷的壯大統治階層的基礎,「引入活水」的道理,連千年前的封建統治者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那些偉大光明正確的傢伙們,卻居然「還是自己家的孩子放心」,不知道是因為基因劣等而不明白呢,還是藐視群眾力量而不在乎呢?
宋代的科舉,大體同唐代一樣,有常科、制科和武舉。相比之下,宋代常科的科目比唐代大為減少,其中進士科仍然最受重視,進士一等多數可官至宰相,所以宋人以進士科為宰相科。至於其他,如「九經」,「五經」,「通禮」,「三史」,「三禮」,「三傳」,「學究」,「明經」,「明法」諸科,在進士科之外,也就是明經科人數不少。
不過,宋朝的考試科目,卻變了再變,其中當然王荊公起的作用不小,而導致北宋滅亡的黨爭,自然絕對不會放過科舉這個主戰場,而文豪蘇軾和王安石對掐的一個主戰場就是科舉,幾經存廢爭執,最終趙構定案,以後依然是「詩賦與經義並用之制」。
對於開科取士,蕭統雖然疲憊,也知道這是大事,且遷台時就已經定下來,今年要搞,如今禮部說話了,蕭統自然無不允之理。
「子遷所言甚是,深合朕心,不知禮部如今可曾拿出個章程來?」蕭統倒是好好褒獎了一番江中原,無他,那禮部尚書徐宗仁如今因病在家歇著,禮部事宜基本就是這江中原說了算,且陸秀夫對江中原也甚是欣賞,而和徐宗仁……似乎有些不對路,因此蕭統自然也得大力栽培這江侍郎。
只是讓蕭統有點鬱悶的是,這宋朝美男子怎麼這麼多呢?這江中原也是和自己討厭的甦醒那樣,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讓蕭統好不嫉妒,而李福呈上來的江中原關於此事的奏章,且不說內容,單是那一手飄逸的蠅頭小楷,就足夠讓寫的狗爬字的蕭統鬱悶不已……
我真認為,作為穿越眾,要是言皆法聖賢,行皆合常理,且對於文明時代的技術,參數,工藝都瞭若指掌,那才扯淡呢。有些東西不會,有些東西不知道才符合邏輯,不是嗎?如果主角去了就拿出一份精確標注的圖紙,說把這玩意造出來,然後全程指導工藝,這不玩犢子麼?而發燒友過去的話,正常的就是大方向對,細節謬誤多,這才正常嘛。
小小為自己開脫一番,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