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愚配 第二卷 智慧彰顯 第十一章 選女婿
    梅蘭花解除婚約智退縣官納妾之事,在烏由縣傳得沸沸揚揚,幾乎家喻戶曉,無人不知。一時間名聲大振,方圓幾十里的英俊才子和富家子弟紛紛前來求親。梅友仁家裡媒人來了一撥又一撥,有時還兩撥一起進,把門坎兒都要踩破了。梅友仁兩口子迎來送往忙得團團轉。

    梅蘭花卻樂在其中——她要的就是這個局面——這樣她就可以從眾多的求婚者中尋找屬於自己的、真正的穿越過來的男友王仕峰了。

    這樣忙碌了七、八天,梅蘭花一無所獲。

    梅蘭花不表態,婚事定不下來,媒人一撥撥的還是繼續上門。這時的梅友仁夫婦已是忙得焦頭爛額。梅賈氏便沒好氣地對梅蘭花說:「這麼多好人家你一個也相不中,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呀?」

    梅蘭花說:「窮富醜俊傻俏都無所謂,只要姓王叫仕峰就行。這是爺爺托夢給我說的。」

    梅友仁說:「這只是一個夢,你也不能忒較真了。只要對方家庭富裕,本人有才能也就行了。這樣吧,說的人家也不少了,有幾戶我看還可以,你從中挑挑,合適的就定下來。」

    梅賈氏也說:「雖然說一女百家問,像我們這樣興師動眾的,再拖下去會讓人笑話的。再說,這婚姻就像隔山買老牛,好賴全憑緣分。這樣挑來挑去的,說不定挑花了眼,把好人家給錯過了呢!」

    一句話提醒了梅蘭花。心想,幾天來,光聽媒人介紹了,何曾見過求婚者本人?而自己,光知道按生辰八字和姓名來找了,萬一名字不同而相貌相符,豈不是錯過了這大好機會!於是,就對梅友仁和梅賈氏說:「我們以前光聽媒人一張嘴了,究竟男家長得什麼樣,誰也沒見過。現在可倒好,四鄰八村的給說了一大堆,沒一個媒人說自己說的這戶不好的。讓我怎麼個挑法?倒不如來個選女婿大比試,讓男家親自來參加。誰長得好,學問深,就定誰。這樣他們也就沒說的了。」

    經梅蘭花這麼一提,梅友仁想起過去曾有大戶人家這麼辦過。眼下三女兒的婚事已經搞得他頭昏腦脹,幾乎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恨不能一下定下來,好結束這馬拉松似的求親風暴。就說:「也行。像這樣的比試也只能辦一次,無論如何得定下一戶來。」

    梅蘭花點頭同意。心裡卻在說:只要能讓我見到人,現在說什麼都行。就是不合我心意,我也要讓你們說不出話來。

    「那好吧!既然想用這個辦法,就越快越好,明天準備一天,後天舉行。叫你大、二姐夫來把頭一關。他們都是有文化的人,眼力不會錯。他們選准了,我再把把關,咱就定下來。」梅友仁如釋重負地說。

    梅蘭花一聽沒了她地份。急忙說:「凡事得有三。大、二姐夫頭一關。你第二關。最後一關我親自把著。由我親自出考題考問。過了我這一關。這門親事才能定下來。如果過不了。也要叫他走得心服口服。毫無怨言」

    「不行。」梅友仁把眉頭一皺。沒好氣地說。「外面傳得你沸沸揚揚。再要個人選女婿。人們會怎樣看待你?」

    「怕麼哩。縣公堂我都去了。三班衙役也都見過。還怕見幾個酸秀才。更何況又是在自己家裡。」梅蘭花據理而爭。

    梅友仁虎著個臉。叼起煙袋抽起旱煙來。既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梅蘭花忽然想起慈禧太后垂簾聽政地典故來。心想:既然不允許當面看。我何不來個垂簾選婿?!就對抽悶煙地梅友仁說:「我不當面考也行。把我屋裡地竹簾落下來。把考生安排在竹簾外地堂屋裡。我隔著竹簾問。他明我暗。我看見他他看不見我。這總行了吧!」

    梅友仁見三女兒一意孤行想出這麼個辦法。又一想這本是她地事情。讓她這麼一參與。選好選賴沒得埋怨。就勉強點頭同意了。

    兩天時光轉眼就過。到了選女婿這天,由於事先讓媒人送了信,所有來提過親的男家全來了。梅友仁家門前車水馬龍,十分熱鬧。

    大女婿梓維高和二女婿回英福也穿戴的整整齊齊趕了來。

    二人不負老丈人的厚望,選拔起連襟來很是賣力氣。什麼「四書」、「五經」、「道家」、「儒家」、名詩吟詠、佳句唱和,輪番轟炸。很快就選出幾個佼佼者。

    第二關是梅友仁。他對幾個佼佼者又進行了一番提問,不知是先入為主還是男方條件確實優越,這一關下來,選出了最早來提親的東莊趙員外的兒子趙公子和三番五次來討消息的孫老財主的四兒子孫秀才。

    第三關是梅蘭花。為使屋內的光線暗一些,她特意拉上窗簾。這樣,她能把堂屋裡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而堂屋裡的人卻看不清她的面孔。

    第一個上場的是趙公子。梅蘭花對他一點兒好印象也沒有,本不打算出題就讓他走,又一想,這個人自恃聰明妄自尊大,而且慣用俏皮話和暗喻,我要是不出題難難他,讓他輸得口服心服,他一定不甘心,日後還不知出什麼歪歪心眼哩。於是,就出了一道古書裡沒有,俏皮話說不上來的一道題。

    梅蘭花在竹簾內說道:「這位公子能以走到這裡,想必是求婚者中的佼佼者。現在我要你當著眾人的面賦詩一,詩中要回答出天上、水中、樹上的『三分白』、『一點紅』、『點倒掛』、『金龍袍』各是什麼?」

    趙公子熟讀「四書」「五經」,說起古文來之乎者也;鑽研唐詩宋詞,平仄對仗能給你侃上半天。要出個名聯佳句讓他對,說不準張口就能來。梅蘭花出的這是一民歌形式的打油詩,趙公子何曾學過?昔日狂傲不羈的員外之子面紅耳赤地窘在了那裡。

    「這道題太難了,再換一道。」梅友仁在一旁打圓盤。

    「好吧,不作詩了,猜謎。」梅蘭花不冷不熱地說:「一隻雞,三個頭,十二隻腳,二十四隻翅膀,三百六十根羽毛。這都是指的什麼?」

    也許被第一道題打懵了腦,也許自尊心被戳無心答題,趙公子怔怔地坐在那裡一言不。

    「凡事有三,再出道題,。」大女婿梓維高在一旁起哄架鴨子。

    「好吧,也是個謎語。」梅蘭花語氣裡明顯帶著不耐煩:

    「一棵樹,四個杈,結一紅一白兩個果,開九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花。這指的是什麼?」

    梅蘭花這裡剛一說完,趙公子抬起腳來悻悻地走了。

    梅友仁、梓維高、回英福三人互相望了望,無奈地笑了。

    第二個上場的是孫老財主的四兒子孫秀才。

    梅蘭花隔著竹簾往外一看,見這孫秀才身材魁偉,儀表堂堂。長方形臉頰上五官端正,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著機靈,尤其是那一張薄厚適中的男性嘴唇,倒有一絲兒與前世的王仕峰相似。梅蘭花心裡一激靈,便挑選前世和王仕峰經常玩兒的腦筋急轉彎遊戲來測試,看看能不能對上號!

    「我先問四個問題。」梅蘭花心情有些激動地說:「世界上什麼變化最快?什麼最辣?什麼最甜?什麼最硬?」

    孫秀才在椅子上挺了挺腰,沉思了一會兒回答說:「世界上空氣變化最快,辣椒最辣,蜂蜜最甜,石頭最硬。」

    剛剛燃起的一絲兒火苗被撲滅了,梅蘭花頓感失望,不由得怔在了那裡。

    見梅蘭花沒有表態,梓維高自作聰明地補充說:「其實,這道題不止一個答案,也可以說變化最快的是風,最辣的是惡毒的污蔑,最甜的是冰糖,最硬的是鐵。」

    回英福也不甘示弱地說:「還可以說成變化最快的是顏色,最辣的是後娘,最甜的是兒女,最硬的是鋼。」

    大家你一個答案他一個答案,考題變成了討論題。

    梅蘭花見他們都沒說到正確答案,不覺好笑……她回憶起前世和王仕峰玩兒腦筋急轉彎遊戲時,王仕峰湊在她耳邊悄悄說:「一種東西,東方人的短,西方人的長,結婚後女的就可以用男的這東西。和尚有但是不用它。指的是什麼?」她羞赧地打他一拳:「你這個人真壞。」王仕峰則「嘻嘻」笑著說:「看,想歪了不是,答案是『姓名』。」還有一次,王仕峰出題說:「一個人無法做,一群人做沒意思,兩個人做剛剛好。請問是啥秘事?」她搖搖頭,說他壞。他又一本正經地說:「說悄悄話呀!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她便幸福地靠在他的肩上。那是一個知識達的時代。現在這個時代,灌輸的是八股文,說到文化,出口便是之乎者也。如果這個孫秀才是穿越過來的王仕峰,自然知道這個遊戲。否則,也算難為他了。為了進一步驗證,她揀最簡單的提,便大聲問道:「大姑娘的妹妹叫什麼?」

    孫秀才聽了梓、回二人的補充答案,覺得還是自己回答得好。正在沾沾自喜,聽梅蘭花又出考題,沒加思索地回答說:「大姑娘的妹妹自然就叫二姑娘了。」

    梅蘭花差點兒笑出聲來。這時她已斷定此人絕非王仕峰,心情一下子鬆弛下來。便想逗逗這個自作聰明的求婚者。那些和王仕峰經常說著玩兒的腦筋急轉彎,一下子全湧出來。哪還顧的考場不考場?

    「一戶農民養了十頭牛,為什麼只有十九隻角?」梅蘭花問。

    「有一頭牛掉了一隻唄。」孫秀才答。

    「什麼小時候四隻腳,中午兩隻腳,傍晚三隻腳。」梅蘭花問。

    「人的影子吧。」孫秀才答。

    「一本書放在地上的什麼地方你跨不過去?」梅蘭花問。

    「夠不著的地方。」孫秀才答。

    「冬瓜、黃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麼瓜不能吃」?

    「鐵瓜。」

    梅蘭花見這孫秀才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心想,看相貌是個精明人,怎麼腦子像個豬腦子,一點兒不轉彎?要是稀里糊塗嫁了這麼個人,還不把人憋屈死!心裡這麼一想,便想搞個惡作劇,用包袱包了一塊肉、一棵蔥、一朵花、一面鏡子,讓陪在身邊的小柳送給堂屋裡的孫秀才。——也是梅蘭花年輕氣盛,不知深淺,從此給自己種下蒺藜,埋下禍根。此事後話。

    孫秀才不知就裡,還以為是梅蘭花給他的訂婚禮物呢。高高興興地走了。

    梅友仁見狀,雖然不知包袱裡包的啥,單憑女兒脾性,猜想一定是女兒拒絕婚事的一種手段。咳聲歎氣地說:「白忙活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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