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計 正文 第十五章 事起
    真是不好意思哈,今天恢復更新,昨天晚上到剛才一直登6不了起點賬號,後來還是朋友跟我說直接登6作者專區就ok了,哈哈哈,最近Rp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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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雅致的院子,有著參天的古木,廂房外的道路旁種植著許多花花草草,散著草木獨有的清香,道路是用鵝卵石鋪成的,起起伏伏,走起來少了黃土地的泥濘,然而也沒有泥板路的平整,但是卻額外多了一份閒逸舒適。在離廂房不遠的大樹下有一套石桌石凳,稱不上精緻,然而與整個小院融為一體,彷彿是天然築的,而不是後來人工加上的。

    而現在,石桌上擺著一把琴,上了棕黑色的漆,在夜光下微微射著光亮。琴弦上按著一雙芊芊玉手,指如青蔥,膚如白玉,此刻正靜靜的撫弄著琴弦。

    坐在石凳上的人披了一件青衫,眉目清秀,微微有些病態,身材更是瘦削,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了去,他細長的黑在頭上用巾幘包起,典型的漢代男子打扮。此時他的目光空洞無力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彷彿陷入了某種沉思。而他的擺弄著琴弦的手卻一刻也沒有停歇,琴聲蒼涼而又悠遠,一如彈琴人的心境。

    歲月蔥蘢,一晃眼已是七年之後。他幾不可聞的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手上微微用力,卻陡然聽見琴弦斷裂的聲音,身體一顫,看著指尖聚集的鮮血,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夜深人靜萬家熟睡的時候,她卻被夢魘折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夢裡總是時不時的顯現那些過去:奮力廝殺的將士,飛濺的鮮血,哭喊的人群,無助的求救,血紅的狼煙瀰漫天地,猙獰的面孔一次次的將他從睡夢中驚醒,枕邊,經常已經濕成一片。起身,也只有撫琴才能稍微慰藉一下自己,讓自己變得平靜。

    「青兒,你還是放不下麼?」一個略微年長的老者緩緩推開小院的門,看著神情呆滯的蘇晴歎息。

    蘇晴從過去的畫境中驚醒,立即起身向他據了個躬,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師父。」

    老者擺擺手順著蘇晴坐下,目光聚焦在蘇晴身上,久久的沉默。「青兒,當初我救你回來,並不希望你再入塵囂,你可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讀過此生,可是你為什麼不能體會我的苦心呢?人活一生,看的經歷的多了,你就會現,其實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何必執著?」

    蘇晴心下悲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師父,是徒兒負了你的心意了。可是請師父成全徒兒這一己私慾吧。徒兒是死過的人,自然知道生命可貴,可是師父,徒兒心中有萬千心結,徒兒身上更負有萬千血債,還不了這些債解不開這些結,徒兒就算安老,也是終身有愧啊!」

    「其實不關你地事。你何苦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想地太多。」老者摸著她地頭。眼裡滿是不忍。

    「不。師父。錯在徒兒。若不是徒兒郭郡何止於斯!上下幾萬條性命啊!師父。徒兒罪過。最該死地不是應該是徒兒麼?可是徒兒沒有死。徒兒還好好地活在這世上。然而那些不該死地人呢?師父。此仇不報。徒兒永世難為。」說到後來。蘇晴越來越激動。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老者憐憫地看著跪在地上孱弱地身影。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當初他救地她。是緣。所以他留下了她。但是他也知道他到底是留不住她地。所以他傾囊相授。悉心栽培。他現在又在強求些什麼呢?這個孩子。從她醒過來地第一天起。眼裡地哀愁就從來沒有消減過。反而隨著時間愈長而愈加深重。或許有些事情真地不能強求。她地萬千心結如她所說。不是隱居於此就能夠化解地。可是青兒。此去。你還能夠回來麼?

    蘇晴像是聽懂了他地擔心。她抬起微濕地雙目。純純地一笑:「師父。徒兒此去不論生死。都會回來。況且這七年來徒兒跟著師父學了許多東西。徒兒會好好保護自己地。請師父放心。」

    放心。又如何放心地下呢?老者扶起蘇晴。「地上涼。你身子本來就不好。莫要再受涼了。」七年前地那場大役。蘇晴命懸一線。若不是偶爾被他救起。早已不知魂歸何處。但是縱然救起了她地一條命。身體底子到底是徹徹底底地傷到了。這些年來病情反反覆覆。即使吃了許多藥卻也總見不到好。「我這裡有三顆凝露。病情嚴重時可保你三次不死。平日裡記得吃藥。不要耽誤了。你要報仇總得把自己地身體養好才行。天冷了記得多加幾件衣服。記得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累垮了……」

    老者頓了一頓。意識到今天自己地話過多了。失聲笑了:「罷了罷了。師父老了。開始變得絮絮叨叨了。青兒該嫌我煩了。」

    「不,師父的叮囑青兒永世都聽不夠,又怎麼會嫌師父煩呢?」蘇晴凝噎,眼裡淚花閃閃,離別在即,她卻捨不得。她想起這七年來的日日月月,眼前的長者或許疾言厲色,或許語重心長,抑或是促膝長談,期盼殷殷。在付出那麼慘重的代價之後,她已經不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可是是他,告訴自己,人世間的陰謀狡詐自然不少,但是永遠不能放棄去相信別人,在利用與利益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值得人們追隨,那就是真情。

    「師父,此去千里即天涯,望君莫念好休養。殷殷切切言如玉,定當謹記在心間。」蘇晴低下頭,良久的沉默。話雖如此,經此一別,師父,徒兒還有再見你的一面麼?龍潭虎**,她真的能夠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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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馬車悠悠的停在長安城城牆外,趕車的人對著簾子裡面興高采烈的說道:「公子,長安城到了。」簾子裡微微動了一下,而後一隻手將簾子微微撩起,蘇晴抬眼看城門,陽光太過刺眼,所以有些看不清楚,然而憑著隱隱約約的輪廓,她微微笑了:「長安,我來了。」而後輕輕的對著車伕說道:「武叔,謝謝你,放我下來吧。」

    這輛馬車是她來京時師父為她準備的,這一路上她也沒有多問,她明白師父的心思,他老人家是擔心自己獨身一人在外面沒有人照應,所以才請了武叔照顧她。也罷,有武叔在身邊照顧自己,確實也多了許多保障。想起這一路來偶爾的刺殺,她微微攏起了眉毛,想不到師父原來有這樣高的威信,十幾年來一直隱居,如今還未到長安就急急的想要解決了他。難怪師父不肯出山,他總是說,好不容易留了一條命,他還得留著多活幾年呢。

    想到這裡,蘇晴微微一笑。師父說這話的時候總是一副感慨的神情,眉毛會稍稍的往上吊,眉飛色舞的,與平日裡迥然不同,這樣的師父總是可愛的讓她驚訝。然而如今她也讓師父驚訝了吧,蘇晴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滯,她想起為了勸師父放她出山,師父臉上落寞的神情與眉眼間不斷的哀憐。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師父,徒兒不孝。蘇晴歎了一口氣,順著武叔的手走下馬車,而後慢慢的踱進城中,一路上攤販不斷,時長時短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還有小兒們追逐打鬧,一派祥和繁盛的景象。蘇晴還是男裝打扮,頭戴巾幘,身著青衫,除了臉色稍微蒼白,五官略微清秀之外,倒與一般的士子無異。蘇晴看的煞是開心,看到稀奇的東西都細細的研究了一番,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有什麼用處有什麼短處,直到小販不耐煩了她才歉意的一笑,而後走開。

    武叔的眼裡也有了些許笑意,這麼多年來一直看她悶悶不樂的,雖然也常見她笑,但是總是感覺神情上太過落寞了,像今日這麼活潑的,倒是頭一遭。正這樣想著,突然身邊吹過一陣疾風,待到反應過來才忙的大喊:「公子,小心!」

    蘇晴正走在路中間,猛地聽武叔渾厚的一叫,驚得看了過去,只見幾匹馬正急急的衝向她!她反應雖然快,可是身體卻因為常年孱弱的原因而有些遲緩,只見這一遲緩,為的一匹馬就近在眼前!

    然而也只是一瞬間,「吁~~~」的一聲,只見馬上的人立馬勒緊韁繩,馬被勒的直直站起身來,足足有一人多高!然而馬上的人依舊端坐於馬上,安撫著受驚嚇的馬兒。馬蹄在地上左右震了兩步,而後不安的在地上踏著,哧哧的打著響鼻。

    蘇晴不由得暗讚了兩聲,「好騎術!」而後身體也沒有遲緩,馬上偏離了主道低著頭說道:「小人魯莽,驚擾了大人,請大人恕罪。」在長安城能這樣不顧一切的騎馬快馳,身份自然非比尋常。這種身份下的人通常是紈褲子弟,希望不會太過糾纏自己——她可不想剛到長安就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兒耽誤自己的時間,所以自己先認錯,服個軟,希望這樣能夠糊弄過去。

    然而馬上的人沒有說話,陰鶩著雙眸微微皺了一下眉,而後揚鞭一記打在馬股上,再次揚長而去。動作連貫的仿如剛才的不是意外,而是已經排演過千百遍一樣。

    武叔趕緊走過來,仔細的看著蘇晴全身上下,唯恐她有個什麼閃失,蘇晴撲哧一笑:「武叔,我真的沒事,你放心便是。」武叔這才埋怨的嘀咕道:「也不知道仔細點,你萬一有個閃失,我可怎麼像你師父交差。」

    蘇晴依舊微笑,耳朵卻已經聽向身旁的人的議論:「好像是四殿下的人,這麼急匆匆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最近長安城鬧得最凶的不就是武安侯小侯爺的事情麼?四殿下跟他最好,為了他的事可沒少出力,前些日子不是說南邊有消息麼,不就十萬火急的派人過去了,現在估計是去南邊的人回來覆命了,老天保佑——希望是個好消息。」

    蘇晴的身形微微一頓,手不自覺的握緊,她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剛才揚塵而去的方向久久無言。她無意識的咬了咬嘴唇,對著武叔說道:「武叔,你自己去客棧安排下,我先去個地方。」看到武叔又要叮囑,她趕緊舉起手投降一樣的說道:「放心,武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現在在長安城裡,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一定一根頭也不少的回去見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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