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陛下,臣聞州官上報,風國使團業已到達我國邊境,日前也進入我國境內,不日即可抵京,不知陛下對她們可有什麼安排?」月國皇宮御書房裡,陶妙彤向女皇稟報。

    這麼大的事,不在朝堂上說,一來是因為消息送得有些晚,臨上朝才得到的,未及核實;二來,是不願意讓聯姻之事橫生枝節。把月清澄嫁給虹國公主,知者甚少。若是把風國使團來訪一事挑明,三位各自打著如意算盤的公主若是背地裡摻一腳,局面可能就會失控了。

    「哼!磨磨蹭蹭地現在才來,」月女皇冷哼道,「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陛下說得是!」陶妙彤亦是一臉憤憤之色,「戰事初起,虹國就派女皇的親妹子來和陛下請示通好,風國卻始終端著個架子,按說她們離咱們還近些呢,卻如此姍姍來遲……好像我月國國小力衰不值一提似的!真正是無禮至極!可惡至極!」

    女皇不動聲色睇她一眼道:「你說得雖然不錯,可這話也就你我君臣之間才可說說……若傳了出去,百姓還道朕氣量狹小,與人斤斤計較呢!」

    陶妙彤振振有辭地說道:「陛下,此事關乎國體,豈是陛下個人的問題?她風國的確做事不妥,不把我月國放在眼裡,難道她做的,臣便說不得麼?即便臣不說,公道自在人心,難道天下百姓的眼睛都看不到麼?何況……她們這次來,領頭的,只是風國的一個小小國丈,連官銜都沒有……哪裡比得上虹國那樣隆重……」

    「啪」的一聲,女皇拍案而起:「好啊!竟然拿個外戚到朕這裡來充數……好啊,好得很吶!」女皇氣得渾身抖,「把朕當什麼了?!把月國當什麼了?!」對著陶妙彤厲聲喝道,「你去傳朕的旨意!讓風國使團不必進京了!直接把她們攆出國境去!」

    陶妙彤拱手行禮:「臣遵旨。」明明已經聽聞虹國公主親自出訪,卻還要派個不上檯面的外戚來應景,這不是在羞辱月國麼?真還不如不來!

    其實她君臣二人倒是想的多了,風女皇的本意只是想亡羊補牢一下,免得月國被虹國拉過去對自己不利,只是她不像虹女皇有妹妹幫襯,就她一個光桿兒的獨苗,偏得寵的愛妃又要替他娘老子討個閒差,她一想,國丈以前好歹也做過官,便就答應了下來。

    若真論起前因後果來,這也是前任風後造的孽。

    前任風國女皇風緲緲資質平庸,本來是輪不到她繼承王位的,不過,她娶了個好駙馬姬拂曉,謀略高明,幫助她在「奪嫡」中佔了上風,登基後,風緲緲不諳政事,成天只在後宮鬼混,國事自然便多由風後姬氏代為處理,而當年和風緲緲爭奪王位的幾個公主姐妹,也先後都被姬氏剷除了乾淨。

    姬氏在朝堂上行事狠歷,手段毒辣,對待後宮所出更是霸道。他自己早年只生了一個兒子,後來女皇生了個女兒,他便強行搶來認做己出,就是現在的風女皇,而她的生父則被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

    此後宮中,再無小公主。就算女皇分娩女嬰,不出百日必定夭折,其生父也會悄無聲息地失去蹤跡。即使誕生的是小王子,能活到成年的,也就兩個,一個是姬拂曉自己的親生兒子,後來下嫁朝中丞相之女,現為戶部侍郎的正室。另一個卻是風國王宮中十幾年來難得的新生命——風舞鈴。

    風舞鈴能夠活命,實際上是托了他老子的福,他的父親就是姬拂曉的娘家外甥姬英,封號「孟君」(風國後宮四君依次為:孟君、信君、慎君、顰君)。姬拂曉把外甥弄進宮,本意是想讓他服侍女皇生個有姬家血統的小公主,這樣就能把已有的儲君換了,誰知道依舊生了個兒子,失望之餘也只能認命放棄。

    後來,風緲緲在遊園賞湖時落了水,連著涼帶驚嚇,一病不起歸了天,姬拂曉便輔佐新帝登基,做起了「垂簾聽政」的勾當,一做又是五年,如果不是後來某天上朝時,鬼使神差地從鳳輦上摔了下來、莫名其妙地送了命,恐怕現在還把著大權不肯放手呢!

    現在的風女皇,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姬氏的陰影之中。

    一個長期活在淫威下做傀儡的人,突然之間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不外有兩種反應:一個就是誠惶誠恐,照樣畏畏尾的,難免就被強勢的臣子牽著鼻子走——姬氏掌權時,最恨的就是這類大臣,所以如今風國朝廷上,清一色的都是些阿諛奉承的傢伙,倒不用擔心有人「挾天子以令諸侯」;另一個,就是過於雄心勃勃,以至於忘記掂掂自己到底有幾斤幾量,就像現在的風女皇,一心想要建番事業做點成績,在祖宗臣下面前露露臉,沒有賢臣在旁規勸,難免就沒了輕重,昏了頭腦,加上寵妃夏傑的挑唆,隨隨便便地就向虹國開戰了。

    至於那寵妃夏傑是何許人也?為什麼偏偏要挑唆風女皇去攻打虹國,其中的原委說來其實也簡單。

    夏傑就是當初因寶玨夫妻而被斬殺的夏艷紅之弟、太守夏飾春的小兒子。

    當年被流放,夏氏滿門被驅逐到了遍地黃沙的苦地,日子過得極為艱苦,和以前的錦衣玉食當然是天差地別。夏傑也算是有孝心的,見母親吃糠咽菜,還要替人做苦工,就偷偷跑到野地裡想抓些野味回來給母親滋補身子,不想正碰上風女皇巡視全國,在邊境打獵取樂,一箭射來,把個文弱少年射個正著。

    風女皇見獵著個少年,不驚反笑,甚為開心。原來北地男子長相多粗狂,一臉絡腮鬍子的極多,像夏傑這般唇紅齒白、弱質芊芊的少年極其少見。待他醒來,一番盤問,見又是個知書達禮的,風女皇更是喜歡,當即就把他帶回行宮,肆意愛憐。

    以後,夏傑平步青雲,一路從默默無名的小宮人,做到了四君之,儼然與皇后分庭抗禮。夏飾春沾了兒子的光,終於「鹹魚翻身」脫了苦海,只是好日子才過沒幾天,又想到了短命的女兒,所以攛掇著兒子在風女皇的枕頭邊上,大吹香風,一心一意要給女兒報仇。

    這段私心連累無數邊關將士枉送了性命,寶玨當日若知有今日之果,肯定寧可冒著被上位者猜忌的風險,也要用御賜寶鉞行先斬後奏之責了,可惜世事有定數,後悔也是晚了。

    月女皇冷笑著說:「朕和她那去世的外婆年紀差不多,就算是她娘見了朕,也得恭謹客氣尊一聲『前輩』,這個混帳東西,如此無禮……哼!風國的氣數也快盡了!」

    陶妙彤點頭附和:「陛下說的是,她手下多是些見風使舵之輩,這次能暫時贏過虹國,也是因為事出倉促,虹女皇一時沒有準備……其實,若論起真本事來,別說是陛下,就是虹女皇,她也是連人家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的。」

    月女皇聽了甚為受用,不過沉思了會兒卻又蹙起眉頭,緩緩道:「其實,也多虧了她這樣子鬧騰,才成就了我國和虹國的聯盟……如果再晚個幾年等朕歸了天,安國、定國、鎮國她們幾個要是鬧騰起來,動靜肯定小不了!到時候,我月國可就是別人垂涎三尺的肉了……」

    「陛下萬壽無疆,仙壽永享,何必自己說些晦氣話?」陶妙彤趕緊拍馬屁,「我月國還得仰賴陛下的賢明統治呢!」

    月女皇啞然失笑:「你這傢伙,幾時也學得這樣油嘴滑舌起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朕若是真要長生不老了,豈不是變個老妖精了?」

    「陛下說哪裡話?」陶妙彤湊趣道,「要比也是九天仙女下凡才對啊!」

    月女皇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她身邊,作勢踹她一腳,笑罵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尋朕的開心?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

    陶妙彤笑嘻嘻地回道:「臣說的可是自肺腑,哪裡敢尋陛下的開心,臣對自己的腦袋還是很中意的,不想換一顆試試。」!月女皇笑了笑,便不再理她,過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道:「朕其實也是放心不下啊!那三個丫頭當中,但凡有個能爭氣些的,朕也就認了,偏沒一個能及得上清婉的,叫朕怎麼立皇儲?!」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個個兒都把朕當作眼中釘,巴望著朕早點死,她們也不想想自己有這個能耐治理江山嗎?!朕這麼大把年紀了,難道不想頤養天年,安心過幾天舒坦日子?!還不是被她們逼出來的?!」氣惱地坐回寶座,一手擱在書案上,側過臉去,無奈地說道,「清澄的性子、才學、品行倒是好的,偏又是個小子……朕百年之後,月國到底會變成個什麼樣子啊?!」

    陶妙彤與她君臣多年,知道女皇這話言不由衷——她怎麼可能放權給別人,自己去做個甩手閒散人?但此刻自然不敢隨便附和,相反,還要說些好聽話來,替月女皇長期高居帝位找個合理的借口,這才是真正的善解人意的好臣子勒!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氣惱,」陶妙彤躬身說道,「反正來日方長,三位公主的品行慢慢考量便是,也不用急在一時,立皇儲是大事,馬虎不得,應該觀察得越仔細越好,陛下慧眼識人,總能選出合適的人選的。」

    月女皇睇她一樣:「也只有如此了……否則,還能怎麼辦?」

    陶妙彤想了想,決定再來回「錦上添花」:「其實,等五殿下下嫁寶公主之後,陛下和虹女皇可就結成親家了……月國的麻煩就會少很多……就算將來三位公主鬧出什麼樣的風波來,虹女皇說起來是自己人,總不好對月國有什麼企圖,而且,因著這層關係,明裡暗裡的還得多幫襯些,風女皇就是有心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去……果然還是陛下遠見卓識、深謀遠慮啊!」

    月女皇聽了甚為受用,掃了她一眼說:「話是不錯,可也得別人明白意思才成!」頓了一下,又問,「那天晚上,寶玨真的和皇兒相談甚歡嗎?」

    陶妙彤當即滿臉堆笑:「可不是?五殿下臨走的時候,寶公主還不放心,親自為他收拾衣服,還仔細叮囑他小心身體!送五殿下出去只短短百步迴廊的路,她卻隔了很久才回來……想必是又和五殿下聊得很開心吧?」

    月女皇點點頭:「這就好,也不枉朕送她這麼大個人情了……對了!那個送回去的小廝,後來怎麼樣了?」

    陶妙彤笑容一僵,期期艾艾地答道:「這個……三天已過,聽守衛的禁軍來報,說是……又活過來了……」

    「什麼?!」月女皇「呼」地站了起來,「『木石散』的藥力無人能敵!三天之後必死無疑!朕就是因為篤定這個,才把灌了藥的人給她送回去,一來,讓她記著皇兒的情;二來,也斷了今後惹事的根!怎麼他倒反而活了下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去把楚夫人給朕叫來!朕要好好問問她!看她如何解釋!」

    陶妙彤縮了縮脖子,不敢接茬。

    自古以來,凡是被灌了「木石散」的少年,從來都沒有能活命的,今天知道那個紫玉僥倖生還,她也覺得很奇怪。她當時是和寶玨說了解藥的法子,雖然煞有其事的樣子,其實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管不管用只有天知道。她早就盤算好了,如果紫玉死了以後,寶玨找上門來,她可以推脫說:是洩精的次數太多造成的——次數多少還不是她說了算的?到時候,寶玨可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眼看女皇怒目而視,她也很緊張,猶豫半晌,嚥了口唾沫,才試探著開了口:「陛下,也許……根子不在楚夫人身上……您忘了?寶公主身邊……有一位神醫……」

    月女皇一聽,猛然瞪大了眼:「不錯!愛卿說的有道理!」說著,背起雙手來回踱了幾步,「想必是那個花太醫替他解了『木石散』!哼哼!姓花的手段倒很高明啊!」

    「這不是正好?」見女皇不計較她的過失,陶妙彤趕緊小心翼翼地接口,「陛下本來就是要她給五殿下看病的,她的醫術越好,五殿下身體康復的希望就越大,不是嗎?現在既然知道她連『木石散』都能解,可見是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了!這對五殿下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月女皇看著她,沉吟片刻,長歎一聲:「話雖如此……可終究是委屈了皇兒啊……」

    陶妙彤暗暗撇了撇嘴:我女兒若是也娶這麼個病秧子回來,我十房八房的小爺早都給她娶進門了……憑良心說,寶公主才是那個受委屈的呢!

    她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也是一副惋惜的樣子,跟著女皇頻頻搖頭歎息,這君臣二人倒好,放著國家政事不管,為些兒女私情操起了閒心。

    寶玨到底是個老實人,哪裡知道紫玉能活命是這君臣二人弄巧成拙的結果,忙不迭地備了禮物去謝陶妙彤,又由陶妙彤牽線,進宮感謝女皇,月清澄那裡少不得也去坐了片刻,道了謝。

    月清澄落落大方,言談舉止一派平和,倒和蕭文有些相似,這樣一來,寶玨對他的好感便又多了幾分,只是真要讓她娶回家去做夫君,她可又敬謝不敏了——倒不是嫌他哪裡不好,只是……花菲和紫玉,自己真要娶,文兒可能也就眼開眼閉了,要是自己變本加厲地弄個皇子回去供著,文兒可就得屈居人下了,就是他肯,她也捨不得啊!

    紫玉自從和寶玨同房之後,見了寶玨便總是紅著一張臉,羞赧地不敢去看寶玨的眼:只要一想到自己那時被公主肆意愛憐他的心就筐跳個不停,好像隨時都會從心口裡蹦出來似的。公主那愛憐的話彷彿總在他的耳邊迴響,讓他覺得柔情蜜意滿心扉,刺頭兒可就變成塊嫩豆腐了。

    寶玨顧慮著紫玉身虛體弱,依然讓他睡在自己房裡,卻不再要他做任何事情,相反還把橘紅指給了他,讓橘紅服侍照顧他的起居,這樣一來,雖然不曾挑明,但也是變相地給了他一個保證。至於紫玉被擄走過的這件事,寶玨也命令眾人不可再提,尤其是橘紅,更是耳提面命了一番。

    橘紅也是個伶俐乖巧的,見寶玨要他伺候紫玉,自然明白自己今後的主子是誰了,哪裡還敢編排主子的是非?當然是三箴其口了。不過別人的八卦他可就沒什麼顧忌了,依舊照傳不誤。

    方美婷對此事的前因後果並不清楚,只知道紫玉曾被擄走,後來怎麼回來的,又為什麼窩在公主房裡三天不露面,她也覺得莫名其妙,但一來沒人告訴她,二來這種事情也不好窮打聽,三來橘紅這個小喇叭又被命令封了口……所以儘管有些好奇,倒也秉持著「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信條,保持沉默——公主的事情,她也沒這個資格去管!於是這件事情就被壓了下來。

    趙穎傷勢未癒,加上又被花菲暗地裡捉弄,寶玨一想,是無論如何要去探視一下,說聲抱歉的——明是是為紫玉,暗裡也有替花菲賠不是的意思。趙穎哪裡知道其中的奧妙,以為說的是當日街頭之事,口稱慚愧,只道自己學藝不精,竟至護衛不利,連累公主受了驚嚇,免不得自我檢討一番。兩人你來我往客氣一通後,寶玨要他多注意修養便告辭了出來。

    宛秋這裡坑了紫玉的碧玉簪,忐忑了幾天,見沒動靜,心下大寬,成天扳著手指頭算計著要問公主拿多少錢——一提到錢,他可比什麼事情都上心,就連到花菲那裡找茬也沒了興趣。

    而一向善於把握機會的花菲,又怎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只要寶玨在客棧裡頭,他就好像一塊麥芽糖,粘在她身邊趕都趕不走。偶爾,晚上他會借口向寶玨請示給月皇子治病事宜,邀請公主去他的房間,不過具體到底在幹什麼,也就他和公主兩個人知道:十回中倒有九回是假公濟私了。

    日子就這麼不快不慢地繼續過著,直到幾天後周雲巧回來。

    周雲巧在寶玨面前攤開聖旨,高聲宣讀了一遍,然後把聖旨交給跪在地上的寶玨,等她收好之後,才又小心翼翼地遞上了一封信。寶玨接過一看,封皮上是文兒的筆跡,打開一看,卻不禁攏起眉頭:表面上是家信,其實卻是恐嚇信……哼!帝王之家,果然無情!

    事已至此,她也明白自己要再擰著性子不從,只會惹麻煩——棋子就是棋子,可別妄想去做下棋的人了!所以方美婷和周雲巧再問她的意思,她只說了句「一切謹尊陛下旨意」,拿著手中的信件反覆地看,再不理會兩人。對於她的逐客令,兩個浸淫官場的官員豈會不知?當即識趣地告退離開。

    月女皇聽了陶妙彤的轉述,又見方週二人轉呈上來的虹女皇親筆書信,以及寶玨的生辰八字,自然欣喜不已,連同月清澄的生辰八字一起交給了天監局,命令她們盡快測算出宜嫁娶的黃道吉日以備挑選,只等戰事平定就讓兩人完婚。

    同時她又命戶部、禮部、內務府聯手準備月清澄的嫁妝,忙得不亦樂乎,至於和虹國訂立盟約的事情,反倒顯得有些草率了,在陶妙彤及幾位重臣看過之後,她看也沒看,就拿起玉璽蓋了戳,從而意味著虹月兩國正式結盟,共同抵禦風國。

    盟約既定,寶玨便動身回國交差,迎親的準備倒也不用她來操心——月清澄是月國皇子,身份尊貴,聘禮當然不能敷衍了事,中間暗含了互相攀比的勁頭兒,月女皇固然要讓兒子風風光光地出嫁,虹女皇也要讓自己的皇妹體體面面地迎親,誰也不願意被對方看輕了。

    不過在歸國途中,公主一行在三國交界出遭遇流寇襲擊,經眾護衛拚死殺敵、奮勇抵抗,終殲滅匪患,護得公主安全。隨行太醫花碧蓮不幸墜崖,因功殉職。

    史書記載:公主面聖之後,稟明原委,女皇仁慈英明,特下旨為花太醫建衣冠塚,賞銀千兩,賜地千頃,以撫恤其家人親屬,花太醫的孿生兄弟花菲金殿之上叩謝聖恩。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