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原名腐女踏草) 正文 第33章 水月堡的地牢
    只是一眼,不足五秒的一眼,若惜小朋友便看清了牢友的一切。

    或許牢友是故意讓她看清的,因為瘦小的身影恰好跪坐在光線較亮的地方,且距離適中,足以讓人在一眼之時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哈哈哈,怎麼,若惜妹妹。別怕,他現在一無是處,雖然嚇人了點,但卻傷害不了任何人,甚至自殺都辦不到。」

    玉凝早已將若惜小朋友的神色看進眼裡,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說話間,那抹瘦小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牢門邊,面向楊若惜的方向,呆呆的對著她。

    楊若惜全身寒,第一次領教了水月堡的手段是何等的毒辣,可謂殘忍至極。

    眼前瘦小的牢友跪在地上,被磨破的膝蓋已經算不上有血有肉,基本是黑糊糊一片。而雙腳至腳踝處被齊齊斬去,雙手也從手腕處斬掉,像兩根棍子似的搭在牢門上。奇書凌亂的頭似是乾涸的稻草一樣爬在干焉的腦袋上,全身上下就像是一根乾柴,沒有一點水份。

    最讓人不忍目睹的是此人眼珠被挖,雙眼已成了兩個黑洞。嘴張了幾次,最終沒有出聲音來。

    若惜小朋友死死盯住那個已經算不上人的牢友,雙手緊緊握住地上的亂石子,克制著內心的憤怒和恐懼。因為她看到此人嘴裡的舌頭和牙齒都沒有了,難怪自己無論如何喊叫,他都不出聲。

    此人到底是誰,在失去雙手雙腳的情況下竟能精準的將小石子丟到自己肩上及腳邊。這樣一個功力不弱的人怎麼會淪落成水月堡的階下囚?

    「好啦,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趕緊躲開,沒看見你嚇著若惜妹妹了嗎?」

    玉凝厲聲朝著跪在地上的瘦小身影喝斥!

    瘦小的牢友緩緩的退向了暗處,若惜小朋友忍著肺腑之間的翻江倒海,死死的盯著那抹身影,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張嘴。此刻的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牢友肯定會給她什麼暗示,哪怕是一丁點的變化。可是沒有眼睛,沒有雙手雙腳,又不會說話的人會給她一個怎樣的暗示呢。她可看不懂唇語,也不會內力。

    臉!他不是有一張臉麼!雖然這臉很猙獰,可她不能錯過。果然,在隱入黑暗的瞬間,若惜小朋友看到了此人嘴角揚起一抹笑,雖然很怪異,可若惜小朋友卻感覺到他的安心和感激之意。

    好半天,若惜小朋友才從震驚和憤怒中平靜下來。慢慢的爬起身,沉默不語。

    玉凝對小嘍囉暗暗點頭,以為自己的下馬威做得很到位。可惜,她卻忽略了瘦小身影最後的那抹笑意。

    「若惜妹妹,要不要本堂主扶你一把。剛才真嚇著你了,你看,這地牢裡呀,其實都是些沒用的人。怎麼說呢,這牢裡的人看著面目猙獰,可他們都是被斬去了雙手雙腳,挖去雙眼,割掉舌頭,拔掉牙齒,削去雙耳的人。而且他們還吃了一種藥,連內力也沒有了,自殺都辦不到。所以,妹妹儘管放心,這裡沒有誰傷害得了你。」

    玉凝邊走邊用那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娓娓道來,彷彿在說吃飯,睡覺這樣簡單而平常的事。越過一間又一間牢房的時候,玉凝還時不時的向牢房裡關著的人投去一道道勝利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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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地牢的門,若惜小朋友就被一條黑布蒙住了雙眼,玉凝用那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拉起她七彎八拐,九轉十回跨過一道門檻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好啦,我將妹妹送到此處算是完成了堡主交給的任務,妹妹請自便,可不要客氣喲!」

    玉凝靠近若惜小朋友的耳側輕輕的呢喃,溫暖的氣息迴盪在她耳際,嚇得若惜小朋友雞皮疙瘩抖掉了一地。過了好久,確定玉凝和小嘍囉已經離開了,才敢將眼前的黑布扯掉。

    額……***,這裡和地牢有什麼區別嗎?該死的狐狸精還說得如此的暖昧。

    若惜小朋友忍不住狠狠的朝石壁踢去,不錯,的確是石壁。

    玉凝將若惜小朋友領到了一間寬窄不足五步的石屋裡,除了屋中的一方石桌石凳外,只有兩隻火把靜靜的插在石壁上。沒有窗戶,沒有門,甚至沒有老鼠洞。這和牢房有區別麼,如果有,只能說這是VIp級別的牢房,那個地牢是普通用戶的。

    若惜小朋友沮喪的坐在石凳上,來到黑朝都好幾月了,自己只(1*6***思及此,某只生物禁不住昂天長歎:「悲摧的人生啊,你就不能簡單點麼!」

    「此事沒那麼簡單!」

    若惜小朋友的頭無力的垂在石桌上,忽然聽到有人在答話,忍不住哀怨的追問:「會有多複雜?」

    猛然一抬頭,若惜小朋友險些從石凳上摔了下來:這是誰在說話。記得石屋裡除了她自己就沒有活物了,剛才這話是誰的說,而且聽著聲音還有些耳熟!

    楊若惜再次將石屋掃瞄了一遍,確定沒有他人,難不曾自己幻聽了!使勁掏掏耳朵,聲音再次響起。

    「……那你說有多複雜?」

    呃……這聲音就是化成灰,她楊若惜也能聽得出是誰說的——當然是戴著面具,雙眼射著精光的蕭大堡主說的了。

    楊若惜將腦袋貼著石壁,想聽聽除了蕭堡主以外另一個人會是誰。剛才自己沒注意,只是覺得聲音有些耳熟罷了。但她沒想到,這一聽反而聽出一件令她震驚的事。因為外面說話的兩人都是她所熟悉的,特別是美男皇甫義,他竟然和蕭大堡主在一起討論如何對付皇甫酷哥!

    「蕭堡主,黑龍令對於你和我來說根本沒用,你又何必一心奪取呢,我們要對付的是南王。」

    「哦,此話怎講?」

    「的確,黑龍令是可以號召黑朝的兵馬,可是,有一條你們不知道,在黑朝南王是不受黑龍令限制的,當然還包括我與皇上。換句話說,你即使拿著黑龍令去號召兵馬,南王也可以將黑龍令毀了,然後你就等於是自投落網。」

    「還有這條規定,那天下的傳聞真的不足信矣,看來此事還真有些複雜。」

    蕭大堡主的話裡有著明顯的失望。

    「所以,蕭堡主,如若你再對惜兒追殺,我也不用顧忌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會不擇手段毀了你剩下的地字號殺手,或者天字號殺手也未償不可。」

    美男的話聽起來就像話家常一樣,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沁人心骨的冷冽。

    「哈哈哈!」蕭大堡主的笑聲裡露出了幾許退縮,接著聽他說道,「看來,這姑娘還真讓義王上心了。」

    「蕭堡主,你不必嘲笑誰,我從來就沒掩蓋過對惜兒的情感。你還是趕快把她放出來吧,我的耐性可不及我大哥的一半。」

    美男似乎沉下了臉,說得不剛不柔。

    蕭大堡主頓時沒了話,也許碰了美男的釘子,臉上有些掛不住。沉默半晌,蕭堡主又道:「義王莫急,她沒有什麼大礙。」

    「是麼?那還不趕緊把她**來,別告訴我你把她關在你的秘密地牢裡。要是那樣的話,我即使將水月堡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她找出來。」

    楊若惜貼在石壁上聽到兩人的對話,甚覺怪異,怎麼感覺兩人貌合心離。美男有許多事沒有告訴蕭大堡主,而蕭大堡主竟然沒把地牢的確切位置告知美男,兩人相互提防,互相猜疑,這樣的合作能有多少勝算!

    基於美男現在的身份,若惜小朋友在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向美男呼救,他好像一直在堅持蕭大堡主放了自己。可現在聽到了這麼多,蕭堡主還會輕易放過她嗎。算了,小命重要,還是呼救吧!

    「美男,我在這裡,我就在你的身後,呃,管它是你的身後還是身側,反正我就在你的旁邊。快救命啊,美男,我就要死了,我快活不下去了,快救救我!」

    楊若惜努力的敲打著石壁,聲音叫得都快啞了,可是外面的人依然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她不禁暗忖:莫非這石屋砌得特別,裡面的人能聽到外面說話,外面的人卻聽不到裡面人的喊叫?!是的,肯定是的,蕭堡主指使玉凝把她帶到這個石屋來是有目的,他有意讓她聽到他與美男的對話。

    莫非這又是一個陷阱!蕭堡主讓她知道他與美男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對蕭堡主有什麼好處;或者,這個聲音酷似美男的人是蕭堡主指使人假扮的,故意誣陷美男。

    楊若惜不由得有幾分好奇,反正求救無門,不如安心的聽聽蕭堡主還想讓她知道些什麼,說不定能理出點頭緒來。果然,片刻的沉默後,蕭大堡主又開始說話了。

    「義王放心。不過,我到是想問一下,幾個月前,我領水月堡的人圍追皇甫浩南,他假意中了我的赤眼淚,還坐上了輪椅。這個將計就計的法子差點讓我上當,要不是二堂主花如月自刎,我還被蒙在鼓裡呢。你當時知道皇甫浩南的用意,為什麼不知會我一聲呢?」

    蕭堡主的聲音裡明顯的夾著幾分冷笑,隱隱的還有些不滿和責問。

    「蕭堡主,如果南王的把戲一下被你知道了,你還會派人殺他嗎。如果你不派人殺他,以南王的聰明才智,你想一想,他會不會清理一下門戶?」

    「哈哈哈哈,說得是說得是呀,不讓幾人去送死,一直埋在皇宮裡的炸彈會被搜查出來的。你說對嗎,義——王——。」

    蕭堡主故意壓低了聲音,顯而易見,他是在對石屋裡的若惜小朋友說:姑娘,你身邊的這位美男可是個壞蛋,是專門與皇上做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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