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南打開車門,讓小音進來。小音站在外面不敢進來。
東方南一瞪眼,小音這才不敢不從,乖乖的進來了。
音畏畏尾的走進車裡,望了望幾個臉色陰冷的江湖會的人,擦了擦汗水,向東方南說:「南哥。」
東方南拍拍小音的肩膀,說:「坐下,不用怕,他們都是自家兄弟。」
音半個**坐在座位上,透過車窗,指著三百米外的禿鷹的樓房,說:「我剛才過來的時侯,禿鷹還在裡面,他家裡沒有別人,父親在他十歲時死了,母親改嫁了,他是由奶奶帶大的,前幾年他奶奶也死了,只有他孤家寡人一個,現在裡面,還有一個女人,聽說是他女朋友,打扮的挺妖艷,看來不像個正經女人。」
東方南說:「如果我們動手,會不會有人報警?」
音說:「不會有人報警。我們村子的人,巴不得禿鷹早點死哪。他有朱建民撐腰,又有一幫兄弟,在我們村子裡打傷過好幾個人,都對他敢怒不敢言,如果你們殺了他,村子不定有多高興哪。我們村子裡有兩個女人,男人不在家,被這小子給奸了。我爸餵了條狗,前幾天跑到禿鷹的家門口,被這小子給打死了,我爸找他去理論,被他打一頓。要不為了替我爸報仇,我也不會惹這事。」
東方南笑了笑,說:「你爸的仇,我們替你報了,以後,你們村子的人,都可以睡的安穩了,禿鷹不會再欺辱你們了。」
音忽然臉色一紅,低聲說:「南哥,我想求你件事……」
東方南笑道:「是不是你不敢跟著過去?」
音的臉色更紅了,說:「就是這事。南哥,你不要怪我膽小,禿鷹雖然是我們村子裡的惡霸,我還是怕事情鬧大了,我們村子的人會罵我,還可能會有人報警抓我……」
東方南說:「我瞭解,沒關係,你不用去,一會,我們過去幹禿鷹,你就回家睡大覺,到時侯出了事,警察也找不到你頭上。當然,這件事,你以後也不要亂說,不要把我們抖出來,威脅你的話,我也就不說了,都是自己兄弟,你看著辦吧。」
音當然知道裡面的厲害,當然不敢亂說話,聽到東方南同意不讓他參加行動,這才鬆了口氣。他只不過是個高中生,雖然也是龍鳳會的人,但膽子很小,最多也就是打個架,像現在這樣拿著刀拿著槍的去砍人殺人,他還沒有這個膽量,更何況,這是在他的村子裡,會被人認出來的,會被老爸罵他進入黑社會,搞不好還會有人報警。
音說:「謝謝南哥的理解。南哥,你認識禿鷹吧?」
東方南說:「當然認識,我早就想幹掉他了,就是在城裡人太多,不方便動手,現在在鄉下,正好動手。好了,小音,你下去,回家睡覺,當什麼事都不知道。」
音走下麵包車,忽然又回過頭來,望著東方南,吃吃的說:「南哥,不會真的殺人吧?」
東方南盯著小音,沒有說話,臉色卻忽然冷下來,陰氣森森,眼睛中凌厲閃爍。
音心中一凜,知道自己的話太多了,不敢再逗留,連忙向東方南陪笑,快步跑開,從小樹林的另一邊,悄悄的溜回家去。
此時,是下午二點多鐘,因為天熱,農田里沒有忙活,所以這個時侯,人人都在家睡午覺,田野裡看不到半個人影。
禿鷹的這兩層樓房,是建在村外的,和村子裡面最近的農戶,也有一百多米近。東方南暗暗估算,這樣一來,一會動手的時侯,就不會傷及無辜。東方南雖然狠毒,但不是嗜殺成性的惡魔,所以還是會盡量不傷到無辜的群眾。
東方南望了雄三一眼,笑道:「準備好了嗎,三哥?」
雄三笑著說:「早,早就機巴準備好了,就等著拔機巴鷹毛了。」
東方南說:「開始分傢伙吧。」
雄三從座位下面,掏出兩個包,和一個木箱子,先把那個軟包打開,從裡面掏出十多個面具來,古里古怪,什麼形狀都有,有孫猴子,有豬八戒,有青面獠牙的妖怪,還有奧特曼。
雄三笑道:「一般在我們市區砍人,是不用戴面具的,為了不給你們龍鳳會在這裡帶來麻煩,我特地準備了幾具面具,免得被人指望出來,又要進去蹲局子。來,大傢伙挑選一張自己喜歡的面具帶上。」
幾個人開始挑自己喜歡的,有挑孫猴子的,有挑奧特曼的,還有挑妖怪的,竟然還有一個人嫌雄三沒有弄到美國電影中的變太殺人狂傑克的面具。看這些人在行動之前,談笑風生,就可以知道,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都是習慣了這種場面。
東方南暗暗心驚,心想:「我們龍鳳會要想在道上混的開,就缺少這種殺人於談笑之間的狠角色,如果我們再不狠一點,會被人家江湖會小瞧了,說不定以後,還會回過頭來,把我們吞了。」
東方南擔心的並不是沒有道理,黑道上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一個沒有實力沒有戰鬥力的黑道,是不會持久的,早晚會被淘汰,在黑道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一切都是為了個利字,如果龍鳳會是個行事怯弱的幫派,江南也不一定不會起壞心思,極有可能會取而代之,再說了,就算江南還有幾分人情味,不動龍鳳會,以龍鳳會現在的戰鬥力,又如何能斗的老奸巨滑的龍三爺?
東方南從江湖會談笑風生間表現出來的殘暴之中,深深認識到自己幫派的不足,這一課,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讓他及時趕上來,補充了自己的不足,也增加了自己幫派的戰鬥力,以後,成為了東方俠手下的第一員大將,為東方俠衝鋒陷陣,功勳纍纍,也可以說是雙手沾滿鮮血,血債纍纍。
東方南現在認清了黑幫的殘暴和殘忍,自己的心腸更硬了幾分,心府也更深沉了,他想到以前在坐牢時,雄三曾經說過他的心腸不夠毒辣,不由暗中冷冷一笑,心說:「今天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毒辣。」
雄三自己挑選了一張小丑的面具,閃眼一看東方南,看到東方南嘴角邊殘忍的笑容,心頭一驚,心說:「小南這小子,越來越有狠勁了,幸好他是朋友不是敵人,要不然,還真是勁敵。」心中雖然警惕,嘴上卻笑著說:「小南,別傻笑著扮酷了,你也選一張吧。我選了一張小丑,現在要去為惡人間,看有沒有蝙蝠俠來阻止我。」
東方南伸手拿過來最後一張被別人挑剩下的面具,看了看,笑道:「看來沒有人喜歡當豬,只好我來當豬了。」原來剩餘的這張面具,只有豬八戒的。
眾人都笑了。
東方南戴上面具之後,拿了把砍刀,反手插在後背上的腰帶上,又去拿衝鋒鎗,對雄三說:「三哥,咱倆一人一把,那小子要跑,咱們就開槍,要是堵在屋子裡,咱們就用刀。」
雄三說:「好,那機巴小子要敢跑,就把衝鋒打成馬蜂窩,要是堵在屋子裡,就用刀砍了,大卸八塊。機巴!」
東方南和雄三一把一把衝鋒鎗,別人只好拿刀,其實他們也知道,他們十多個人,就是圍攻一個人,綽綽有餘,用不用槍,都一樣,用槍還不如用刀來勁哪,用刀砍在人體上的那種爽快,更有勁。
雄三拉開車門,當先跳下車,把嘴上叨著的香煙**向地上一扔,用腳捻滅,很拉風的一揮手:「幹活——」
東方南和另八條漢子,依次跳出車來,人人都戴著一張面具,動作矯健,身手利索,人人手中都掂著一把雪亮的砍刀,刀光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寒光,這些人就像是來自地獄的煞神。
江南派小峰哥來的這四十個人,可以說是江湖會的精銳部隊,是江南戰鬥力最強的小組,都是身經百戰,那種從車廂跳下來的氣勢,就帶著一種懾人的殺氣,殺氣騰騰中,向禿鷹的小樓進軍。
東方南走在最前面,別人不認識禿鷹,只有他認識,他和雄三保持著一致的步伐,殺氣凜凜的向小樓走去。
鄉間的小路上,十個殺氣騰騰帶著詭異面具的殺手,反映著陽光的雪亮砍刀,都給這個寧靜的小村莊帶來一陣不祥的殺氣,晴朗的天氣,彷彿在一霎時,陰暗下來,天空有一片烏雲掠過來。
一條大黃狗遠遠看到,警覺的盯著那十個人,不敢向前走,嘶啞的干吼兩聲,垂頭喪氣的調轉**,向後退開了。